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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缓缓拿起来他的鹅毛扇子“景熙之计甚妙。”
“不,我没有说什么啊!”
“只是此事牵扯极大,需要小心行事。”
“那,那还是不要了……”
“嘉这便启程回昌邑,此事文若、文和较为擅长,当与其共商,此处便先交给志才同景熙了!”
夏安然猛的抓住了郭嘉的手臂,凑近他非常严肃得说“奉孝,万万不可,自颍川至昌邑路途遥远,此时又是蝗灾之季,民间定有乱像,奉孝身份贵重,不可至于陷境。”
被他一拉郭嘉身子一歪,努力挣扎“嘉那时亦是独身一人行至成皋,况嘉亦是有兵士护送……”
“奉孝”夏安然非常严肃得说“你现在禁酒。”
郭嘉表情微微一变,他非常严肃得说“嘉自然知晓,这是主公待嘉的一片真心,嘉自然不会辜负,更不会做出回程之时趁机饮酒之事!”
他一脸正气,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可是夏安然一点都不相信他。自从几位来到昌邑的医匠被曹操请来给他心爱的谋士们一一诊断后,被禁酒到今年年底的郭嘉就彻底丢掉了节操,他一脑袋的坏水有一半都用在了如何才能喝到酒上头。
而且还能超常发挥,逼得旁的谋士们不得不对其各种阻拦。
没了酒的郭奉孝彻底化身为幼稚宝宝,你永远都想不到他为了喝一口酒能有多没下限。
反正他说的话,夏安然是不相信的。
见他们如此僵持,戏志才叹了一口气,“不如在下去吧。”
夏安然一个扭头直接否决“我去。”
谋士团内,郭嘉的酒友就有戏志才一个,虽然他的问题不像郭嘉那么严重需要完全禁酒,但是戏志才年纪更长一些,自然也被限定了饮酒。
虽然戏志才看似是个老实人,但是曹营的谋士没有老实人!没有的!
他站起了身,抖了抖袖摆,看向了郭嘉“郭祭酒,还请下令。”
曹操走了之后,将整座营地的最高指挥权交给了郭嘉,所以夏安然必须要拿到国家的谕令,才不算擅离。
虽然他事出有因,但是夏安然于规则方面就有如一个小老头一般,力求分毫不错,这也是他在红楼养成的习惯,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先划清法律和规则的边缘,这样才更安全。
郭嘉有些无奈,他有时候忍不住想,自己的形象,在夏安然眼中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灵敏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事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
曹操出行的当日,夏安然带着十来个亲卫,配上武器连夜赶赴昌邑。
随着他一路东行,他能明显的看到庄稼受蝗虫的影响逐渐减轻。在古代,行夜路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道路崎岖,天色昏暗,一不小心就容易马失前蹄,不过好就好在,豫州和兖州,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带。
且曹操为了治军方便,在两州之间,开辟了一条直达的道路。
虽然天光不亮,但是,秋月皎洁。这几日又是满月,勉强还能看得见地上的东西。
自颍川至昌邑,快马加鞭亦是需要十多日,这一路算是考验了曹营的信息传播速度,以及对沿途驿站的考验,夏安然用自己见证了手下们的办事能力。
对此,他表示,回家就给传令兵加工资,太不容易了。
他是早晨抵达昌邑城的,几乎就踩在城门刚开的时候就去了刺史府,荀彧听闻夏安然赶回来的消息便出门迎接,看到形容憔悴的夏安然时候,更是吃惊不已。
这一切持续到夏安然拿出了郭嘉的手书。
在曹操浑然不觉,甚至还没有找到小皇帝的时候,他最信任的几位军士,已经准备默默的给他搞了个事。
荀彧垂眸听完他的话,又细细看了遍郭嘉的手书,他面色不改,看似平静无波,只微颤的睫羽说明了他的心绪。
就见他微微偏头,乌发自肩头花落,落灰一般在他月白色的袍子上铺开,“景熙……所想为何?”
“我不赞成。”夏安然斩钉截铁,他的回答让荀彧稍稍吃惊,他挥挥手示意夏安然坐的近一些,就见青年眸下青黑一片,不知是因旅途疲累还是因焦虑,唇边还长了两个燎泡,看着极为可怜。
“为何?”
夏安然皱着眉头,努力整理一下思绪,最后他还是叹了一口气“我怕主公会变。”
他的答案让荀彧轻笑出声,他伸手想摸夏安然的脑袋,只是见他头发有些凌乱,手到了半空中一转,拍了拍他的肩膀,“景熙,人不可能不变。”
“我知你在担心什么。”就见这位曹操的谋主微微抬眸,他眸中映入一片蓝天白云,“你怕主公和董卓一样,也怕他和李榷郭汜一样。”
“挟天子以令诸侯,对吗?”
这的确是再正确不过的答案了,夏安然默默点头,他低着头,有些懊恼,“是安然思虑不周……”
他是真的挺害怕,奉迎天子之后,曹操会走上历史上的那道老路,因为根据曹操自己写的自传里面,他就很耿直的说过,自己原来就是定了一个小目标,谁知道后来诱惑越来越多,他的目标和野心也越来越大。
按照曹操的性格来说,他写自传肯定是不会骗自己的,他的想法应当就是最真实的想法。
他的手指缠上了腰间玉佩的穗子,万万没想到,本来事情都挺顺利的,也没人给曹操提这事,没想到这事却是他自己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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