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14)
但这间房子是不能住下去了,钟延玉寻了个借口,移步到景孤寒所居住的院子,这是钟府精心为皇帝收拾出来的,虽比不上养心殿,但也绝对不差。
莆一进门,景孤寒按住了他的肩膀,眼眸紧盯着他,延玉,你不该跟朕解释解释吗?为什么对钟延清和钟楚荀这么好?
陛下,他们都是我的亲人。钟延玉不悦地想挣脱开他的手。
景孤寒闻言,抿了抿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陛下,您老是说以前以前,可人是会变的。
闻言,冷峻的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人会变,但以前的承诺不会变的,感情也一样,对吗?
陛下,承诺说得好听,行动到位才是真心,承诺可以控制行为,却不能利用承诺来约束感情,因为感情是变化无常的。
这不是景孤寒想要听到的答案,但背弃承诺在先的是他,一时之间他竟然无言以对。
可我们不该是这般的。他低喃着说道,眼神恍惚。
钟延玉蹙眉,回去床上休息了,他没这么多时间和景孤寒掰扯是非,两个人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烛光之下,身侧青年冷香悠然,淡淡的体温通过两人相握的手传递,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的开心。
他感觉钟延玉正在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他,而且他没有任何办法挽留和阻拦。
夜色笼罩一切,阳新院的窗户落下一只麻雀,一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它,拿走了脚底下捆绑的纸条。
江心月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脸色沉了沉,随后将纸条丢入了火盆之中。
而萨斯终于可以跳出衣柜,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被钟延清瞪了一眼。
保不齐外面还有景孤寒的暗卫,他让人装作自己的小厮,跟他一起从正院门出去。
期间,钟延清有意打听两人间的交易和关系,但萨斯的嘴巴严实得很。
景孤寒深夜难眠,不断靠近青年,抚摸上他的脸颊,漆黑如墨的眼眸闪烁偏执光芒。
京城之内,林都听闻钟延玉回门消息之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男人身着青衣,细眉之下,是一双让人心动的桃花眼,可他眸色寻日冷冷淡淡,倒是淡雅如竹。
听到钟延玉的消息,他的脸色微变,仿佛才带上点烟火的色彩,递折子给钟府,趁人下午离开前,我去见一面。
钟延清看到了林都的拜访折子,存心膈应景孤寒,二话不说就批准了对方过来。
一辆马车行至钟府,钟延玉抬眸便看到了大哥身边的熟悉身影。
他的眼神微变,林师兄。
皇后林都正想行礼,却被他拦下。
此处无外人,林师兄不便行这些虚礼。上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出嫁前,如今看着林都的脸,他只觉得恍如隔世。
钟师弟,我们都快三年没见了。林都起身,看着眼前清丽俊逸的青年,心尖颤动。
上一次见面,还是他随父亲进宫,才远远地抬头望了师弟一眼,但钟师弟大抵也是看不到他的吧。
师兄,此处人多嘴杂,我们去后亭说话。钟延玉也有些激动。
林都笑了笑,正想跟着他走呢。
结果旁处景孤寒的贴身侍卫立即过来了,皇后娘娘,皇上正在找您呢。
钟延玉闻言蹙眉,皇上不是在跟爹爹说话吗?这么快?
两人谈的也不是要事,皇上便想叫您一块过去。侍卫低下头说道。
钟延玉觉得怎么这般凑巧,他和自家大哥都没有多说几句话呢,又正想招待师兄。
皇后娘娘有事便先过去吧,臣有钟小将军作伴,并不打紧。林都的眼神暗了暗,瞧了那侍卫一眼,而落到钟延玉身上的目光却是柔得出水了。
钟延玉听他这般说,只好道:那让大哥,先陪陪师兄吧,待会儿我在过来与你叙叙旧。
大厅内,不是景孤寒的亲信,就是钟家心腹,香薰袅袅,茶水氤氲着雾气,而景孤寒脸上却布满寒霜。
箭拔弩张的气氛,让徐沉战战兢兢,他不明白皇上和钟老将军究竟在书房中商谈了什么,出来之后就一直冷着个脸。
这会儿,皇上又差人去叫皇后,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这火已经烧起来了。
钟楚荀还是先低下了头,请罪道:方才是老臣行事不周,冒犯了皇上,还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到皇后身上去,此事他还蒙在鼓里。
景孤寒闻言,抿了抿茶,钟老将军这是说得什么话,还请起来吧,若是延玉看到了,说不定还以为朕欺压了你呢。
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那身上位者的威严让人敬而远之。
钟楚荀不说话了,他坐在了旁侧椅子上,空气中多出来一股尴尬的氛围。
景孤寒为什么拒绝了他的提议,是防着钟家,还是不想放过玉哥儿?
他未想多久,钟延玉便走了进来,青年风华正茂,凤眸清凌凌地看了两人一眼。
父亲,陛下。他打了声招呼。
景孤寒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今日下午便回宫了,你跟钟老将军好好叙叙旧吧,朕手头上还有其他事情,便不打扰你们了。
景孤寒看出了两人的拘谨,抿了抿薄唇,随后离开了此处。
钟府院子内,钟延清领着林都到另一处说话,虽然钟延玉不在这里,但两人谈论的话题却是围绕着他展开的。
林都听闻近日钟延玉的处境不好,不由得垂下眼眸,阳光灿烂,落在他身上却偏显阴冷。
钟师弟是个不错的人。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对面亭子,林都愣了一下。
皇上随延玉一起过来钟府。钟延清也注意到了对面的景孤寒,便领着人过去。
林都联想到当初钟延玉坚决要嫁给景孤寒的态度,眸中划过一缕嫉妒,随后掩盖下去,又是那淡雅如竹的君子模样。
陛下。
景孤寒转身看向他们,视线落在了林都身上,这不是林侍郎家的嫡公子吗?怎么在这里?
林都的父亲是户部侍郎,而且和钟延玉同出于国子监墨渊大师门下,雅称青竹公子,名气与延玉比肩而立,是难得的少年英才。
林都对上他打量的视线,面不改色,臣今日有事和钟小将军说,便递了折子进来,无意打扰陛下。
是吗?景孤寒挑眉。
林都低下头,臣冒昧打扰钟小将军了,但绝无心叨扰陛下。
景孤寒看了他一眼,却眼尖地发现他腰上的荷包,那针线图案竟然和钟延清身上的那个极为相似!
说什么叨扰,今日就当寻常见客罢了。他侧目而视,不知林公子可有婚配?
林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说,淡淡地回答,臣尚未婚配。
若是朕记得不错,你都及冠不长时间了吧?为何还未婚配?景孤寒突然笑了笑,你这荷包倒是别致,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这是先前师弟做给我的及冠礼物,婚姻大事还需要父母做主,况且臣并不着急。
林都悄悄看了眼景孤寒的脸色,他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直到看到了钟延清身上的荷包
晦气!景孤寒看着这一个两个的,直接甩袖离开。
两人目送着他远去。
而此时的大厅当中
钟楚荀没把和景孤寒交易之事告诉钟延玉,他整理了一下自家小儿子的衣襟,我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待会儿一起带回宫中去。
钟延玉拉着他的手臂,深色担忧,爹爹,是不是景孤寒又威胁你了?
钟楚荀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这些,但你告诉爹爹,你是真的想离开皇宫吗?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景孤寒一面,甚至再也回不到京城当中?
钟延玉点了点头,瓷白的脸上微微蹭了蹭自家父亲的手臂,态度亲昵,但又提醒了句,这件事情儿臣会处理好的,爹爹别cao心,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不用为我担忧。
我已经想了计策,景孤寒那边我也会解决。他微微勾唇一笑。
钟楚荀拧起眉头,年过六十的他都想不出万全之策,自家小儿到底打算怎么办??
第三十六章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你若是有事,直接唤爹爹,再怎么样,你也是钟家的人,景孤寒想要欺负你也要掂量掂量钟家兵权。
他揉了揉小儿的脑袋,微微叹了口气,若是你之前不嫁给景孤寒就好了,其余的随便什么人爹爹都可以给你做主和离了。
钟延玉已经知道错误了,上一辈子惨痛的代价的告诉他这次决不能坐以待毙。
爹爹,我确实是有事和你说。他挥退下去仆人,那双眼眸正色起来,在钟楚荀耳边低语。
不过一会儿,钟楚荀的瞳孔放大,愣在原地,你这样做的风险极大,若是被景孤寒看破
后果不堪设想
钟延玉知道,但他更不想亲眼看着上辈子母族流放千里的悲惨重演,爹爹,若是真出了事情,你咬死都说不知道此事,这件事情也不要告诉大哥,多个人知道就多份危险。
钟楚荀放不下心,老泪纵横,我们就不能以兵权换取你的自由之身吗?
这可是芸娘拼死生下的孩子,自己却不能护他周全
钟楚荀心如刀绞。
钟延玉拿帕子拭去他的泪水,鼻尖酸涩,我曾和景孤寒求过,没有用处,他不想放人,我就是质子罢了,他信不过钟家,不会放虎归山。
爹爹抚养我长大成人,儿臣却不能敬孝,该是儿臣的错,爹爹以后若是孩儿真出了什么事情,您一定要好好听大哥的话。
钟楚荀红了眼,抱住了自家小儿。
若是你真逃出皇宫,便来边关玄湖城找爹爹,来福客栈有钟家的人。
钟延玉点了点头。
既然小儿意已决,钟楚荀只能尽力为他准备好一切,两人谈论了两个时辰。
直到天色快要黑下来,外面来人敲门,老爷,皇上已经在马车上了,问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准备出去。
钟延玉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眼含泪意地给爹爹告别。
马车华丽,而他看到车中冷峻男人,内心却是千疮百孔。
不过很快他就可以离开这个男人了。
钟延玉不想把钟家掺和进此事,他的手中还有其他底牌没有告诉爹爹,而他离开皇宫的几率起码有七成。
相比较有准备的钟楚荀,都是萨斯更好奇,钟延玉会怎么走出皇宫呢?
自从景孤寒成为新帝之后,加固了宫墙,城内城外一片森严,重重的锦衣卫暗中监视,加上实行宿岗制的禁军把守,每日每夜,哪怕轮班之时,禁军也是在原地等着下一批人到来,不会离开岗位,导致根本毫无空隙可钻。
熙正二十一年,景帝方登基为皇之时,四海叛乱,起义如潮,几乎每日宫中都有刺杀,最多之时,一日甚至可达二十多次,几乎是吃个饭的功夫,都有五六波刺客谋杀。
而锦衣卫就是景孤寒在这时一手创立出来的,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完全听命于皇帝,行事谨慎,无人知晓内部成员身份及其结构。
这支队伍横空出现,斩杀大大小小的刺客不计千人,甚至那些刺客未来得及行动,便被他们所绞杀。
有这支队伍的存在,加上日益坚固高垒的城墙,森严的禁军壁垒。
别说是他了,恐怕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甚至难以想象,钟延玉真的能从宫中逃出来。
萨斯喝下手中烈酒,眼神玩味,若是真有办法,那对他来说不是好处吗?
宫中女人闻风而动,她们都知道皇帝对钟延玉的宠爱了。
聪明的人已经知道讨好钟延玉,但她们通常都是位份不高的贵人、答应,更多地想利用钟延玉作为跳板,赢得一个侍寝机会,早日怀上龙种。
乾清宫内,钟延玉的眼眸闪了闪,看这些在自己面前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也辛苦她们大早上就起来梳妆打扮了。
琉青,你去问问徐沉公公,乾清宫加了几道陛下爱吃的菜,但不知道要不要多添副碗筷。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人的勾心斗角,主角都不来,怎么唱戏呢?
这句话,不止是说给琉青一个人的
钟延玉状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众人,各位妹妹,时辰也不早了,既然都聊到中午了,不如留下一起吃个午膳,就设在栩兰亭中如何?
熙嫔和康嫔立即对视了一眼,两人如今都是同一阵营的人,自然应了下来,皇后娘娘仁慈,臣妾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在场的人想着的都是景孤寒。
果然不出所料,快到午午膳之时,栩兰亭中远远就见到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熙妃立马整理了一下衣冠,露出姣好的面容,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孤寒看到跪了一地的女人,视线落在为首的白衣青年上,眼眸微闪,爱妃们请起吧。
他只上前扶住了钟延玉,惹得熙妃又是一阵嫉妒。
陛下,臣吩咐了御膳房做了些你爱吃的。钟延玉给他弄了鱼刺出来,送入他的碟中。
不错。景孤寒脸色柔和。
钟延玉笑了笑,这些妹妹们好些时日未见陛下了,臣便邀请她们一起用膳,陛下不介意吧?
景孤寒摇了摇头,若青年真这般大度
他不敢想象。
那便用膳吧。主导这场宴席的人不知不觉变成了钟延玉。
午膳过后,他微微眯起来眼眸,提议道,陛下,这些妹妹们才艺出众,不如让她们展示展示风采?
景孤寒看了底下神色各异,但都兴致勃勃的女人,总不好拒绝,便点头应允,朕记得江才人的琴艺不错,便让她先来吧。
熙妃闻言,抬起头来,瞪了对面的江心月一眼,她正想毛遂自荐呢!
晚了,怕没有机会,结果景孤寒却点名要江心月,这说明什么?江心月在景帝的心里肯定是有比她们更重的分量!
江心月听到景孤寒的话,欣喜地摸了下脸颊两侧的碎发,陛下谬赞了,臣妾琴技比不上大师,但陛下都这般说了,臣妾便斗胆弹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旁侧有宫女立即拿过来了把琴,一曲清亮,如细水长流,缓缓诉说爱意和缠绵。
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出了这首曲子殇情,此曲是朝人岳林因其妻病亡,所做的相思之曲,曲音婉转动听,但对琴技有着极高的要求。
而江心月却将这首曲子演绎得极好,让人不禁眼前一亮,但是在场的人都是竞争对手,没撕碎了她算不错了。
曲终,钟延玉久久不能回神,恍惚间也明白了点为何江心月每次侍寝之时,养心殿中的琴声。
江才人琴艺绝佳,本宫刚好得了把焦琴,便赏给江才人吧。他淡淡地说道。
琉青立即下去安排了。
江才人立即跪下,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妾哪有荣幸弹得了这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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