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11)
钟延玉惊醒过来,松开了匕首,还好他没有被发现。
拭君之罪等于叛国,他简直是脑子不清楚!
幸好及时止住想法,他没了心思和景孤寒说话,再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陛下,该休息了。
说完,他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景孤寒。
景孤寒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深吸了口气,只好闭上了眼眸。
最近半个多月,妃嫔偶遇景孤寒的天天找机会献殷勤,她们满心期待着皇上翻自己的绿牌子,可对方这半个月来却独宠钟延玉,让她们都有些忍不住气。
这日请安,熙嫔便起了个头,阴阳怪气地说道:皇后娘娘,这陛下对您真是宠爱有加,这半个月来,乾清宫的门槛都被皇上踏坏了吧?
华丽的宫殿内,妃嫔神色各异,不约而同都看向了主位上的钟延玉,有人是掩盖不住的妒忌,有人静观其变,有人默不作声。
当然也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康嫔手帕半捂嘴笑了笑,熙嫔可不知道了,最近钟老将军可是一直惦念着皇后娘娘呢,皇上也是屡次召见钟老将军,想必是感念起来皇后娘娘料理中宫多年。不就是有个好爹吗?
钟延玉微微勾唇,以前后宫人少,料理起来简单,如今倒是太多人了,本宫的嘴皮子也比不得各位妹妹厉害,熙嫔和康嫔嘴皮子这么厉害,不如住到北华宫和西华宫那边,那里有个戏班子唱台,说不定两位还能和他们比比呢。
你熙妃差点开口想骂,却被钟延玉冷冷一撇震慑住,她气得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钟延玉是把她们比作了戏子?!
若是你们安分守己些,如江才人般,早就为陛下开枝散叶了。钟延玉意有所指,抬眸看向江心月。
江心月立即坐直了,警惕起来。
钟延玉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江心月的肚子上,江妹妹的肚子也争气些,若是不大好,让太医院的人过来看看,可别辜负了昔日陛下的宠爱。
江心月拧紧了帕子,谦虚了几句。
钟延玉不想看她们了,阖上了眼帘,底下的女人也有眼力劲,立即退了下去。
公子,要不要给那几个妃嫔厉害瞧瞧?琉青给他倒了壶热茶说道,刚才那个康嫔和熙嫔也太不尊敬您了。
她们还翻不出花浪,如今你主子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钟延玉走进内室,换了身衣物,今日众多小国前来进贡,好像吐蕃国的王子也来了,你派个人前去请示陛下,说我听闻吐蕃人治疗风寒别有手段,想要见见吐蕃王子,询问寒疾之事。
琉青闻言,有些不解,公子,你要见吐蕃王子做什么?
景孤寒不肯放我离开,那我就自己寻条路离开,他们会待在京城半个月,够我们筹备了。钟延玉的眼眸沉了沉,清冷卓绝的脸上滑过一丝深意。
景孤寒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沉吟了一下,询问旁侧的徐沉,吐蕃的大夫医术很高吗?
徐沉愣了愣,中规中矩地说道:皇上,吐蕃医术自然是比不上中原地区的,但也有些独特的治疗方法,比如刮骨疗伤、针线缝合,这些都是从异域传过来的,说不定吐蕃对治疗寒疾上也有独特的方法。
闻言,景孤寒放下了笔墨,你待会儿领萨斯去乾清宫,就在那里听着。
这话里的意思是让他监视皇后,徐沉明白地点了点头,随后退了下去安排,刚走出御书房没有多远,迎面就看见了他的干爹。
小沉子,这是到那里去?徐冲的年纪有些大了,两鬓发白,这些年他伺候景孤寒越发力不从心,一次偶然看到了辛者库中的徐沉,觉得不错就调到了他身边当作接班人培养,对外也就是干爹和干儿子的关系。
皇上让奴才待会儿将吐蕃王子带到乾清宫中,正要去紫心殿找人呢。徐沉恭恭敬敬地说道,没有隐瞒对方,徐冲最满意的也就是他这点好说话。
自古以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徐冲看着这个信奉他的干儿子,微微点了点头,那些异域来的王子和公主已经移殿到清何宫中用膳了,你该往东南方向去,记着等他们吃完再说,这些人最不喜欢午膳之时被打扰,你仔细些,皇后娘娘那边也不急,咱家看到御膳房的人正将午膳送过去乾清宫,这个点也快吃饭了。
徐沉笑了笑,讨好着说:多谢干爹指点。
徐冲翘起兰花指,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仰起下巴说道:年纪轻轻的,你小心点行事,若是得罪了贵人,到时候有得你苦头吃的,咱家也救不得你。
徐沉年纪虽小,但为人聪慧沉稳,做事滴水不漏,徐冲还是比较满意这个干儿子的,也不希望他平白丢了性命。
宫中复杂水深,遇到不公之事千万别上去逞强,必要的时候装聋作哑,说不定会保你的小命。?
第三十章 背着景孤寒氵你
徐沉的嘴还是甜的,以后多仰仗干爹了,干儿子还需要您的提拔呢。
徐冲极为满意他,打趣道:那听干爹的话还不快去干活?待会儿圣上怪罪下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徐沉跟他告别,外人只知道徐冲阴冷狠毒,不敢与他为伍,而他却觉得对方并非狠毒之人。
他在进宫前家境贫寒,生母在他年幼时病死,亲父续弦,继母自己也有个儿子,外面装作一视同仁,但私底下多加苛刻他。
当时他不过年满十五岁,继母便耸勇父亲将他发卖,好给继母亲子凑学费,父亲懦弱无能,加上继母又生下了个儿子,两个人就把他卖给了人牙子。
本来他应被发卖到南风馆做小倌,只是人牙子赶路之时,遇上劫匪,他趁机逃回了家。
继母和父亲不想要再养他,又想将他再发卖进南风馆,看着继母亲子踩着他的尸骨读书中秀才,他愤怒憎恨,直接净身入宫,做了太监,希望有朝一日报复他们。
但他好不容易进宫,家世低微只能去辛者库充当苦力,干了五年有余,被人各种刁难。
那年寒冬大雪,若不是干爹救了他,早就死在了冰湖中。
对于这份恩情,他感激且铭记在心。
御书房内,景孤寒看着内容大同小异的奏折,剑眉压低,这群文官是无事可做了吗,整天议论宫闱之事?
他将五份同样的奏折丢在一边,户部和礼部连赈灾的事情都没弄好,若不是钟延玉的计策,流民问题必定成大颂国的灾难,而这两个部门的人还好意思提及雨露均沾,旁敲侧击男子为后不合祖宗规矩之事?!
他快速写了两道圣旨,冷声说道:来人!将这道旨意传到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手中。
门外,江心月端着鸡汤过来,却被太监拦在了外面,江才人,皇上正处理政务。
本宫做了些鸡汤过来给陛下暖暖胃,大家都是为了皇上好,麻烦公公通报一声。江心月笑了笑,旁侧的婢女立即拿了个沉甸甸的荷包悄悄递到太监的手上。
太监垂下眼帘,没有收这荷包,低头说道:皇上最不喜处理政务之时,有人进去打扰,江才人,不是奴才不报,是不敢报呀,若是怪罪下来,圣上生气了,奴才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江心月闻言,只好退而求其次,可惜这鸡汤熬了好几个时辰,那公公能将它送进去给皇上吗?
太监公公脸色更加为难了,江才人这端汤进去,人来人往的走动,这不就是打扰皇上了吗?
这江心月的脸色简直可以用不好来形容了,她特地打听到景孤寒喜欢喝汤,辛苦做出来的呢,今天却没派上用场。
她有些生气地离开了这里,而回去的路上,她却看到了琉青领几个宫女,手上也拿着食盒,前往御书房的方向,不由得眼眸闪了闪。
她挥手叫过来一个宫女,你再去御书房看看,方才那宫女有没有进去。
即使心中早就有了预感,可等听到宫女的回话之时,她依旧有些愤怒,凭什么钟延玉身边的宫女都可以进去?本宫却不能!
主子,钟延玉家世显赫,又是皇后,所以陛下才给他点面子吧,他又怀不上孩子,而主子你是得过恩宠的人,现下最重要的是怀上皇嗣。跪在地上的宫女,立即挑了几句好话说道。
江心月气不打一处来,眼眸滑过恶毒之色,钟延玉怎么就不去死呢?
没有人知道她的屈辱,来了宫里这么久,她就没有和景孤寒同床过!
乾清宫中,钟延玉看着眼前风流倜傥的萨斯,微微勾唇,正想说些什么,却撇见徐沉还在一旁,不由得克制住了。
这位便是吐蕃王子萨斯吧,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
萨斯的眼神暗了暗,几年不见,眼前的人倒是长高了些,眉眼越发精致,露出来雪肌白肤似高山上的冰雪,让他恨不得将对方的衣服扒下来,好好在床上欺负一番。
他坐在了旁边,微微勾唇,没想到臣一个小国的王子,还能让大颂国的皇后知道,真是臣荣幸。
男人的眼神深邃狭长,五官轮廓硬朗,头发是微微卷曲的亚曼色,带着异域的风情和美感,他拿出来一件用小盒子包装的礼物。
初次来大颂国,听闻大颂有见面礼这般说法,臣没来得及准备,只能聊表心意了。
钟延玉打开礼盒看了一眼,是枚通体碧绿的玉佩,他笑了笑,萨斯大人有心了,本宫也给您准备了件见面礼。
琉青端过去礼盒,上面是把精致的匕首,萨斯却看到了礼盒之下的夹层,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微微挑眉,拿过来礼盒,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
接下来两人谈的都是寒疾之事,徐沉在一旁没察觉不对劲,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偷偷看钟延玉,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很久了,他心中牵挂,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寒疾好了多少,夜里可有咳嗽?
这般玉人,本是不该受此痛苦折磨的
而离开乾清宫,回到驿站休息的萨斯打开了今天的礼盒,翻开了隐藏的夹层,是一张无字白纸?
他微微挑眉,灵光乍现,立即令人打来一盆清水,将纸张浸泡,果然上面浮现了几行字。
我要离开皇宫,需要你们的掩护。
钟延玉你真是一点都没有求人的姿态。
萨斯的话语中含着笑意,深邃的眼眸滑过一丝笑意,低喃道:
你是大颂国皇后又怎么样?迟早也是我的。
没有人知道他和钟延玉认识,彼时他还不是吐蕃国的王子,不过是被追杀的私生子,逃难到大颂被钟延玉救下,那时的钟延玉不过十八岁,却早就彰显出不一般的才学智慧,令他都有些着迷。
救下他的那一天,金枝玉叶的小少爷身上像是镀了层光,似下凡的仙人,他被带回了钟府,在他身边充当小厮。
对方知道他身份倒也没为难过他,反倒让大夫给他看伤,文采飞扬,貌若潘安,京城众多女眷暗恋,对他却也温和相待。
他在钟府住了一年,等到吐蕃国局势稳定下来,让那些人以为他死后,才重新回到吐蕃复仇,他一步一步灭掉他的兄弟,让吐蕃王不得不立他为太子。
这次本是派个使者过来便好,但他有些想念青年了,哪怕这几年他经历了不少男男女女,但钟延玉的面貌却在他心中更加清晰。
他想抓住自己的光。
景孤寒根本配不上钟延玉,连个承诺都能违背。
萨斯想到这就嗤之以鼻,他自然打听过这场大婚,景孤寒竟然连个封号都不给青年,活该现在钟延玉想跑。
他想藏下手中纸张,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全都没有了,水渍未干,怎么消失了?
他疑惑地伸出手,用蜡烛烤干纸张,却依旧没有。
灵光一闪,萨斯突然笑了笑,这是章鱼肚墨,钟延玉,你还是这么聪明。
这是堤防他拿这信件去景孤寒面前告状呢
不过钟延玉也太不相信自己了吧?
他很单纯的。
我只是想睡你。
背着景孤寒去睡你而已?
第三十一章 他算个什么东西?!
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折射下来。
御书房内,景孤寒看似认真地批改奏折,目光却留给了旁侧青年,他的心不静连笔墨都略微凌乱。
钟延玉给他盛了碗枸杞红枣汤,眼眸微暗。
两人的关系如履薄冰,就剩下层窗户纸。
陛下。
钟延玉垂眸,淡淡说道:汤快凉了,不若先喝些暖暖身子。
景孤寒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对方的清雅绝尘便刻在了他的心里,皇后有心了。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那夜之事,仿佛没有隔阂。
臣想出宫看看父亲兄长,还请陛下应允。钟延玉跪了下来,眉眼低垂。
怪不得,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就这般迫不及待地离开他?!
景孤寒抿了抿薄唇,墨发之下,突然脸色沉沉,旁侧的徐沉跟着帝王有段时日,也会点察言观色,立即屏气凝神,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撇了一眼钟延玉,不明白好端端的,青年怎么就这般撞在了景孤寒的气头上?
最近过来这么多次,原来是求此事。
景孤寒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抿了抿唇,皇后说得是,既然如此,改日朕便陪你一起过去看看岳父舅兄。
他扶着钟延玉起来,地面冰寒,你有寒疾在身,以后便不用行这些虚礼了。
这是极大的恩典,钟延玉却摇了摇头,臣谢陛下宠爱,但祖宗礼仪不可破例,臣不能如此。
他不能得寸进尺,对方是君王,他不能够挑战君王的权威。
景孤寒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就在此时,萨斯求见,准备商议些吐蕃和大颂的建邦之事,钟延玉毕竟是后宫之人,便自请退了出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入御书房中,对上正要离开的钟延玉,萨斯使了个坏心眼,故意撞上青年,然后迅速搂上他的腰肢。
钟延玉瞪了他一眼,你这是疯了吗?!景孤寒还在上面看着呢。
萨斯在无人注意之时,将一张小纸条塞入他的手中,扶起他之时,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的腰真软。
抱起来可能更软
钟延玉猛地推开了他,怒目圆睁。
方才进来匆忙,心事重重,未成想冲撞了皇后娘娘,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
萨斯立刻跪了下来,别人只看到他低垂下来的脑袋,以为他诚惶诚恐,却没见到他脸上的漫不经心和沉醉。
他在想,钟延玉真瘦,不知道扒开白衣之时,里面会是如何风光?
听说中原人的皮肤可比吐蕃的要细腻光滑,不知道好不好氵?
景孤寒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感觉到了不对劲,却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看向了钟延玉,问道:皇后可有不适?
钟延玉冷静下来,捏紧了手中纸条,无事,想必萨斯大人也不是故意的。
景孤寒闻言,朝着萨斯说道:下不为例。
萨斯诚惶诚恐地跪拜谢恩。
钟延玉缓缓地退了下去,坐回车辇上之时,立刻打开了纸条查看。
这是吐蕃车队的车型图,他只看了一眼便记了下来,眼神凌厉。
这个萨斯,该不会对他起了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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