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3)
而回到坤宁宫的钟延玉,第一件事便是让琉青宣御医柳志为他看病。
很快,一身藏青色服饰的中年男人进来,将丝帕放在钟延玉手上把脉。
钟延玉使了个眼色给琉青,清退闲杂人等,只剩下心腹。
柳志眼皮一跳,瞬间知道来者不善。
询问完情况后,他放下把脉的手,恭恭敬敬行礼,回禀娘娘,一切正常,风寒已消。
钟延玉自顾自倒了两杯茶,柳大人辛苦了,喝些姜茶暖暖身体吧。
柳志低垂着脑袋,不敢接茶,皇后言重,微臣职责所在,不敢邀功。
钟延玉垂眸一笑,支起下巴,淡淡说道:本宫感染风寒一月有余,加上京都大雪,许久不见好,久病成疾,怕是以后也难好了,须小心看护,定时吃药,恐难侍寝。
皇后娘娘多虑了,这病已经好了。柳志的头颅低得更低了,都贴着地面,不敢再看钟延玉一眼。
美人有毒,一不弄好,就是要了他的命!
钟延玉慢慢喝茶,也不着急,一边喝茶一边和柳志聊起来天,我记得柳大人是苏州人士吧?
回皇后娘娘,微臣苏州安县人士。
钟延玉拿出来一枚玉佩端详,听闻柳大人父母双亡,没有亲人在世了,最近钟府救下个女人,自称柳眉,说是柳大人的妹妹。
少年说到这里笑了一声,我说柳大人怎么还有妹妹呢?定是骗子,就想将人送官,哪知那女人还有信物,柳大人看看,你可认识??
第六章 恨意难消
柳志听到柳眉的名字就知道要完,那玉佩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只消一眼便认了出来。
为了到太医院当值,他隐瞒家世,谎称为商户的妹妹已死,便是欺君之罪
他瘫软在地,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钟延玉怎么会盯上他?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他心里没底,问出这话之时,已经变相承认一切,为钟延玉所用。
少年眉眼还带着些稚气,明明看起来温润无害,却让他浑身颤抖。
若是皇上问起病情,便如先前我告知你那般言说,顺便问问柳大人,有何药可伪装成如此症状?
钟延玉把玩着手上玉佩,柳志藏这个妹妹藏得挺深的,可上辈子还不是被他发现了。
不过前世他心善只当不知。
而现下
他需要个不侍寝的理由。
这点小事,柳大人应该会帮忙吧。钟延玉笑了笑。
柳志出了一身冷汗,都快要哭了,这不都是欺君之罪吗?要是被发现了他几条命都不够砍的
不是说钟延玉爱皇上入骨吗?怎么却装病不侍寝。
这是云虚丸,每日一颗便可出现病弱之态,一瓶三十颗,每月皇后可派人到太医馆寻臣,对外就称治风寒之药。柳志希望自己能够晚死点。
钟延玉点了点头,麻烦柳大人了,日后便是坤宁宫的御用太医吧。
柳大人头皮发硬,却只得应了下来,皇后娘娘若有要事,随时可唤臣,那柳眉之事
本宫只记得近日钟家来了个表妹柳眉,钟家定会好生招待表妹,若是表妹家人安分,钟家自然会护她一生顺遂平安。
这句话让柳志吃下了定心丸,若是有权势滔天的钟家护着,便是表亲,在京城也无人敢欺妹妹。
如此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钟延玉让琉青送人离开,等人走远后,琉青立即按耐不住了。
公子,你如今到底何意?!不仅提办选秀,还装病不侍寝!
这样还怎么争宠?!
那些女人还不把主子踩在脚底下?
钟延玉目光飘远,回忆着前世种种,半响说了一句,大抵是心死了吧。
琉青不明所以,还想再劝,却见他脸色疲惫,只好住了嘴。
钟延玉回到榻上休息,可思绪如乱麻,睡不下去。
他自小熟读《史记》《颂书》,父亲更是从小灌输精忠报国,君臣关系,十四岁那年他以国子监第一名完学。
他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他知道景孤寒利用他负他,他知道景孤寒将来会夺钟家兵权。
但他更知晓他的才能抱负,对方将是一代明君,只有景孤寒才会缔造盛世繁荣。
前世就是如此
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居乐业,与他一家之私,孰轻孰重?
无论如何,他都对不了景孤寒狠下杀手。
钟延玉紧紧闭上眼眸。
可钟家百人流放千里,惨死关外的画面却不时在他脑中浮现,他的恨意未曾消减半分?
第七章 君臣有别
深夜寂静,江心月没有等来太监的轿子,心下慌乱。
而坤宁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钟延玉长发及腰,卸下玉冠正想休息,便从镜子中看到了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皇上。他转过身来,垂下眼眸,想要行跪拜礼,却被景孤寒拉住了手。
为何如此生分了?景孤寒低沉的嗓音响起。
钟延玉看向周围,宫殿里早就没有了宫女太监,只剩两人。
皇上说笑了,君臣有别,礼仪不可废。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男人炙热的掌心。
少年腰肢纤细,薄衫轻履,如玉般清华无双,印在他的心上。
景孤寒觉得钟延玉生气了,但的确是他先带回来的江心月的。
他语气柔和,若你不喜心月,朕让其住得再远些,不扰你清静。
皇上说笑了,臣自然是十分欢喜江妹妹的,还能多个人伺候皇上。钟延玉皮笑肉不笑,垂眸敛去眸中恨意。
那选秀呢?景孤寒上前一步,如鹰眼眸紧盯钟延玉,料定他是赌气。
若你不喜,朕找个由头取消。
皇上多虑,臣自然喜不自禁,还可多些妹妹为皇家开枝散叶。钟延玉再退了些距离。
少年始终是恭恭敬敬,为他着想,可景孤寒却察觉到这人淡淡的疏远态度。
他们明明是该亲密无间的,冬猎之前,温软少年还趴在他的身上,浑身赤.裸,哑着嗓子求饶,让他早些归来。
不过一月有余,究竟发生了何事?
明明就在眼前,他们间却仿佛隔着层壁垒,他拉住少年的手,仿佛这样才不是遥不可及。
钟延玉察觉到不妙,猛咳嗽了几声,臣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龙体,今夜怕是难照顾陛下。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景孤寒却依旧抓着他的手,目光平静又执着,延玉,你还在生气,对吗?
仿佛料定了他先前所作都是恼他背弃诺言。?
第八章 厌恶景帝
钟延玉笑了笑,陛下说哪里的话?臣怎么会生气呢?
他怎么敢?
少年低垂脑袋,猛地咳嗽了几声。
这时斜侧伸出来一只手。
那只手并非养尊处优,虽有玉石一样的莹润,但他知晓对方的孔武有力。
钟延玉垂下目光,以往只要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勾,他的心就这样被勾紧了。
景孤寒想要搀扶,却被他不动声色避开。
看着空了的手,他的内心空落落的。
朕会寻个借口推了选秀,母后那边朕来解释。他抿了抿薄唇,收回了手,黑曜石的眼眸里神色复杂。
延玉,朕希望你能深明大义,皇嗣之事由不得胡来。
男人威严之声从头顶传来,对方自以为退了一步。
钟延玉闻言,脸上笑意更深,陛下所言甚是,故选秀之事更不得推辞,要不然让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如何看待?
他嗓音清冷,说到此处,直直地对上景孤寒视线,今日柳太医来过坤宁宫,微臣患上风寒长疾,无法再行侍寝
这句话突兀加重,景孤寒目光中的淡然被打破,他的黑眸看向钟延玉,目光难辨。
许久,他才缓慢开口道:所以这才是你同意江心月和选秀之由?
在这漆黑夜晚,坤宁宫中,他颇有些失措,只得上前再次拉住钟延玉的手。
这不是何大事?不过柳太医医术不精罢了,太医院还有这么多御医。
柳大人虽年纪轻轻,但论医术,若是其称二,太医院无人敢称其一。钟延玉淡淡说道。
景孤寒脚步踌躇,当真毫无办法,不过一场风寒?
钟延玉抬眸看向他,臣是陛下的东西,若是需要,臣不过性命之忧,但龙体为重,还望陛下三思。
朕不是此意
对上他眼中的深意,景孤寒立即解释,他未曾在此事上想过强迫对方。
多谢陛下.体谅微臣。钟延玉达到目的,又假装清咳几声。
夜深了,陛下该回养心殿了,而且今夜江才人想必还等着您。
朕不想回养心殿,也不见什么江才人,朕他拿起来钟延玉白皙如玉的手,亲吻了一下。
朕今夜只想和你同寝,不做其他
男人的眼神缱绻。
钟延玉却暗中冷下眸子。
他一刻都不想和他待!
前世仇人在侧,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一刀结果对方
可景孤寒是明君,若是死了,无论是大王爷还是二王爷继位,天下都将陷于动乱。
他正想再找借口,突然来了敲门之声。
何事?景孤寒不悦地问道。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头疼又犯了,江才人的宫女前来,说太后病重想见您一面。
哪是什么头疼,分明是那老太后怕自己吹枕边风,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选秀机会给吹走。
偏偏入夜之时,太后怎么会好端端的让江心月往身边凑?
钟延玉心中嘲讽,面上却化作担忧,陛下,母后要紧,您快先去看看吧。?
第九章 大逆不道
景孤寒并非蠢笨之人,自然猜测出太后意思,可孝道为天,当今太后亦是其亲母。
钟延玉送走了人,立即让宫女太监进来。
琉青,将大厅打扫一遍。别沾了晦气!
而此时太后看到皇帝过来,头也不疼了。
她知道这点伎俩瞒不过任何一人,寻个借口罢了。
母后。景孤寒行了个礼,有些无奈。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的江才人,逐渐变得冷凝,你先下去吧。
江心月心中咯噔一声,正想行礼离开,却被太后拉住。
皇儿,好端端让江才人走作甚?
景孤寒虽由太后使些小性子,但非任她安排。
烛光之下,他目光凛冽锐利,缓声说道,母后以后头疼再犯,便宣御医,朕非良药,缓解不了母后痛意。
太后闻言一愣,皇儿,你怎么如此说话?
她随后一想,肯定是那钟氏说了什么好话!
她就知道对方不安好心!
罢了,今日也晚了,皇儿帮哀家送送江才人回宫,江才人心善,知晓哀家头疼便匆匆赶来,给哀家按摩了许久,一片孝心难得。
她话中之意,分明给江心月创造机会
景孤寒重新打量起来旁侧倩影。
冬猎允许官员携带少量家属,而他一时兴起,冲出围猎圈狩猎,不料意外射中正在捕捉兔子的江心月。
为救人,他匆忙抱起人进了自己帷帐,唤来御医治疗。
尽管他让手下对那日之事守口如瓶,但谣言到底传了出去。
他只能将人带回宫中
除却治疗那日,他并未与对方说过话,哪怕此人姿色上乘,他也并非重色之人。
江心月脸颊微红,两人相伴而行,她哪里不知这是太后给自己创造的机会?
陛下今日很忙吗?眼见就快到自己小院了,对方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她不由得开口。
景孤寒淡淡撇了她一眼。
烛光照亮明黄色的龙袍,高大挺拔的男人,身材伟岸,墨发金冠,是巡视人间的帝王。
江心月的心颤了一颤,越发满意以前所做决定。
陛下勿怪,臣妾自幼习医,按摩推拿之术略通用一二,可为陛下解乏。
不必了,你且回去好好歇息吧。人送到了,他也该回去坤宁宫了。
江心月看着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不由得绞了绞手帕,怎么会这样?皇上都不看我一眼
而等到景孤寒重新回到坤宁宫之时,却发现宫殿早早熄灯了。
琉青看到去而复返的景帝,周围一片仆从跪下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孤寒看着熄灯宫殿,眼眸沉了沉,皇后休息了?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风寒未愈,便早早歇下了。琉青立即回道。
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上,可要叫皇后娘娘起来?
不必了,当今夜朕未曾再来。景孤寒不想扰他清静,深深看了坤宁宫一眼便离开了此处。
而等他走后不久,坤宁宫却亮起了一盏小灯。
公子,您这是何必呢?!琉青越发不解。
钟延玉冷淡说道:他不配睡我的床。
这句话简直大逆不道。
琉青瞪大眼眸。?
第十章 前世仇敌
而此时,柳太医用尽了毕生演技,才把景孤寒给骗过去,走出养心殿时,他的腿都是软的。
果然,一个谎言,要用下一个谎言来弥补。
寒夜朦胧,烛光映雪,香薰氤氲
景孤寒黑眸沉沉,吩咐旁侧暗卫,最近盯紧坤宁宫人,且以太后风寒之名广寻天下神医。
暗卫应了声是,心中思索,这哪是太后,分明是皇后之故。
等人出去,另有一个暗卫却出现在养心殿。
钟元帅班师回朝,西北已平,摩西王请求联姻。
景孤寒闻言,磨搓了一下手中杯子,目光撇到明亮烛台上,话语融入黑夜当中。
钟家将领英勇,是该设宴洗尘,封个万户侯爵,颐养天年了。
西北反叛平息,陛下想杯酒释兵权,将权力收归皇室。
暗卫心知肚明,他低头行礼,皇上英明,就怕钟元帅不会这般轻易放权,还有皇后娘娘该如何?
明黄人影沉默了几息,攥紧手上墨笔。
黑暗中,景孤寒面色隐晦难辨,他抿了抿唇,钟家若是想保全自身,便不会参与权势之争。
就看钟楚荀识不识相了
你前去赵相府中传令,明日接风洗尘宴,让其与百官同奏,敲打敲打钟楚荀。
暗卫领了口谕,立即下去安排。
皇宫内外皆有皇帝亲信,一点风吹草动之声都瞒不过景孤寒的眼睛。
钟延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大病一场?还这般严重?
偏生在钟楚荀搬师回朝之时
他的黑眸微眯,喝了口茶,唤来个年轻的太监,皇后最近身体不适,你去内务府安排些上好的燕窝、人参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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