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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云。我们学院新晋教授,听说十六岁便在维也纳开过演奏会。音乐界的天之骄子,才二十五岁的天才音乐家……”
灵玲夸得只应天上有,程深墨只在心里默念“苏卿云、苏卿云、苏卿云……”仿佛连这个名字,他也喊过万千遍似的熟稔。
他这般丢了魂似的,灵玲捂嘴偷笑。音乐学院里有不少gay,见过程深墨的,几乎都想通过她牵线搭桥,结果程深墨愣是一个也不见。灵玲差点以为他是独身主义者呢,原来不是不动情,而是眼界高啊。
“程深墨同志,你不对劲。快从实招来,否则我可不给你苏教授的课表。”灵玲挑了挑眉。
程深墨回过神,悠悠说道:“玲玲,我的左手虎口处有颗黑痣,这你知道吧?传说前世伴侣的另一只手的相同位置也有颗痣,这是今生相认的暗号。今天我看到苏卿云……”
灵玲惊奇地说道:“难道苏教授吹箫的右手虎口有颗黑痣?我怎么没注意到?你的意思,你和苏教授前世就是一对爱侣?天啊……好梦幻啊……”
程深墨摇摇头:“他没有。”
灵玲顿时气倒:“那你说个屁嘞。”
“他的痣在我的心里,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程深墨勾了勾唇角。
灵玲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弯弯绕绕半天,不就是你看苏教授长得好,见色起意吗?”
程深墨眨眨清澈圆溜的杏眼,透出几分无辜模样:“年轻人的‘见色起意’能叫‘见色起意’吗?这叫‘一见钟情’,命中注定的‘一见钟情’……”
灵玲:“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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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了的程深墨爱意来得如泄洪的水,不可阻挡。
从灵玲那收到苏卿云的课表后,第一件事先去商场购物,从头发丝到脚,焕然一新。
翌日,程深墨拿着一看就是几十块钱买的劣质竹箫,与灵玲碰头。
“可以啊,墨墨。你这一捯饬,连我都心动了。”灵玲调侃道。
程深墨双手胸前化叉:“达咩。我怕于柳杀了我,他昨天回去就郁闷着呢,你要不道个歉,把视频删了呗。”
“我干嘛要删?苏教授是我的男神,我崇拜我的神怎么了?就是要晒,就是要晒,难受憋着。”灵玲叉腰道。
“行行行,服了你大小姐。”程深墨双手合十求饶。一面是哥们,一面是姐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他说来着,已尽了父亲的责任。
两人边往教学楼走,边聊天。
“苏教授一来,教室那叫一个座无虚席,还有站在门外看……不,听课的呢。就来这半月时间,当众表白的不下四五号人,有男有女,全部……”
灵玲用手往脖子上一划,舌头一伸,“死得很惨烈。直接拒绝,不留情面,苏教授自此有了个诨名—‘冷面阎罗神仙公子 ’。”
“祝君成功。”灵玲又是摇头,又是拍程深墨的肩膀。显然对好姐妹的爱情之路,不抱有多少希望。
到教室时,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几近满座。这对于大学生来说,当真难能可贵了,足以见苏教授的魅力。
灵玲领着程深墨,好不容易找到倒数第二排靠边的两个空位。
不到开空调的时候,教室内挤满了人。窗户即便有微风吹来,程深墨的鼻尖额头仍旧沁出细密的汗。
不知紧张还是过于用力,握竹箫的手心汗流不断,竹箫不住地往下滑。程深墨时不时手心撮裤管,擦掉汗液。
在难耐的等待过后,穿着青色亚麻休闲装的苏卿云缓步迈入教室。
程深墨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宛若被一只大手掌控,微小的震感传遍全身。
目不转睛地盯着,汗液从睫毛滑落。模糊中,那人的视线似乎往他这里停顿了一瞬。
程深墨赶忙低头,用手背擦掉眼睛周围的汗水,再次抬头时,那人已站立在讲台上,有条不紊地同大家打招呼。
“没想到我的选修课这么受欢迎?”苏卿云勾唇一笑,“每周都有生面孔。”
课堂嬉嬉闹闹地笑起来,苏卿云也不恼,在多媒体上投出箫曲乐谱——《春江花月夜》。
“我还是要说一句:我的课不是基础的箫乐课,如果不懂箫的乐理,恐怕在一些同学看来,也就单纯地听听箫曲……与其花费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听一首曲子,不如回去花五分钟在网上听完,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
他说这话时,眼神淡淡扫过众人,带着若有实质的威压。空气霎时凝滞,现场的嬉闹声极快地息了。
一安静,苏卿云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讲解《春江花月夜》这首古诗表达的意境和箫曲乐谱。
他的声音清洌如水,配着时不时吹奏的箫曲,仿佛把众人带入一种幽静典雅的意境。
程深墨渐渐听入神,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杂乱的画面。月光下,箫曲动人,美人更动人。
“穿灰绿风衣的同学……”
灵玲狠狠踹了程深墨一脚,低着头冲他使颜艺,无声地比口型:“男神——喊你,喊你!”
程深墨一个激灵,猛然站起身,竹箫从他手中滑落,掉落灰水泥地面,“啪嗒”碎成两段。
苏卿云轻笑出声:“同学,为了不吹曲,不至于把箫砸断吧。”
“哈——”顿时全场轰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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