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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睫毛像蝶翼一般颤了颤,他突然觉得很厌倦,这种感觉突如其来又仿佛如影随形般一直缠绕在心头。
他不明白人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每天...每天...都觉得活着是一种负担。每天都觉得很痛苦,而让他绝望的是,为什么他已经如此痛苦了,却连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权利都没有。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就像某本书中所说:
[你常常感觉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内心的痛苦充斥着天地;即使身处闹市,但无人能听你倾诉;高楼林立,却更像毫无生机的荒漠。]
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要立刻死去的念头侵袭着他,占据着他,吞噬着他,就像藤蔓纠缠着橡树,就像橡树上缠满着的爬藤叶子,他无法驱逐这种念头,日复一日的日出日落,于他没有任何意义。
乔纳森于虚幻中割开自己的手腕,手腕的鲜血喷薄而出,像是被夕阳侵染的喷泉一般壮丽。等他回过神时,手腕上深可见骨的狭长伤口犹如婴儿的嘴般朝他露出嘲讽的笑,他彻底失控了,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划向那个笑脸,指甲磨过腕骨,血液染红了浴缸,他几乎要把自己的手切下来,暗红色的血液大量涌了出来,喷溅在洁白的瓷砖上。
他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不管做到何种程度他都不会死,他任由那只形容可怖的手浸在水中,就算视线因失血过多而渐渐模糊起来也不在意,他仿佛听到弓弦拉到极致突然断裂的声音,视野越来越狭窄,黑暗渐渐笼罩了他,在他彻底陷入黑暗之际,一双手抱住了他。
“JOJO,我抓住你了。”
迪奥从虚空中掉了下来,他压在乔纳森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乔纳森的腰,如从未离开般亲了亲乔纳森的额角,心疼的止住乔纳森手腕上的鲜血,咬破舌尖把自己的血哺进乔纳森的口中,在乔纳森微微启开的唇齿中,把自己的舌头塞了进去,如逡巡自己的土地的领主般扫过乔纳森的口腔,纠缠着乔纳森的舌头与自己共舞。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在老地方,有虐,接受不了的可以跳过,不影响剧情。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两年后,南意大利,那不勒斯——阳光和快乐之城。
在靠近海岸的两层别墅中,海风吹起二楼窗户的窗帘,从窗帘飘起的间隙中温柔的抚上床上沉睡男子英俊的脸庞,那好似上帝亲手雕刻般完美的面容上连阳光都恋恋不舍起来,阳光跳跃着的白皙皮肤上泛起瓷器般的细腻光泽。
透过窗帘形成的明暗不一的光斑随着风调皮的亲吻在他的眼皮上,沉睡中的人皱起了眉头,好似两把小扇子似得睫毛搭在下眼睑处颤了颤,于三个呼吸间睁开了眼睛。
湛蓝,只有天空或是海洋才能比拟的颜色充斥着虹膜,好似奇迹,仿佛世间所有溢美之词叠加在一起都无法描述它十分之一的美丽。
而那样的奇迹现在却被迷茫覆盖了。
乔纳森用手遮住从窗外射进来的丰沛阳光,缓缓的眨了眨眼睛,好似蝶翼似得眼睫便也跟着翩然起舞。他掀开身上的丝被坐起身,丝被便拥簇在腰间,身上的开襟缎面睡衣从他一侧的肩头滑了下来,线条利落的锁骨,圆润却也充满力量的臂膀还有半面胸膛就这么含羞带怯的露了出来,散发着比丝缎还要柔润的光泽。
乔纳森只是稍微动了动,便觉全身的关节像年久失修的木门般发出嘎吱似得滞涩声音,身上的肌肉更是酸疼的厉害,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感到十分的陌生,就是动一动手指都要用上全身力气。
他转动着眼球观察着全然陌生的房间,关于昏迷前的情景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他的脑中还带着初醒的浑噩感,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想不起来的事情他便不想再费力去回想,总归是些无足轻重的事情,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可他还是对现有的处境感到了一丝不安。
在乔纳森魂飞天外之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女性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介于沉闷和清脆之间的声音,声音停在了他的门前,门把手被转动了下,门在乔纳森的眼前被推开,出现在乔纳森眼前的是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的人。
“怎么会是你,爱丽娜。”
门口的爱丽娜看到清醒的乔纳森后也惊讶的掩住了嘴,随后瞬间就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不可思议的说道:“乔纳森先生您终于醒了,您知不知道您已经沉睡了整整两年!”
爱丽娜如少女时扑进了乔纳森的怀中,她动情的眼泪打湿了乔纳森的缎面睡衣。
“两年?”乔纳森也对这个数字感到不可思议,如爱丽娜一般不解自己为何会睡了两年。
爱丽娜情绪稍微稳定后坐在了床边,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盯着乔纳森的脸便不舍得移开。
“我是在两年前在家门口遇到乔纳森先生的,当时您一身血的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我真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会与您相遇...”
爱丽娜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她已经不算年轻了,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如少女般美丽,无端的惹人怜爱。
乔纳森动作艰难的擦去她眼角不停落下的泪水,“别哭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我找了你们许多年,没想到睡了两年醒来便能见到你,如果知道如此能见到你,我便早该沉睡两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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