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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屋便是沉沉的中药味,窗户掩的紧紧的,繁复的帷幔一层又一层笼的着,压抑阴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咳咳从床上传来沉闷的咳嗽。
    宁无恙接过屋内侍女手中的药汤,掀开层层的帷幔,坐到了床沿上。
    躺在床上的正是生病的老王爷,松弛下的面容上覆着的是迟暮的死气,似乎要将他脸上最后一层鲜活的气息都带走。
    父王。
    宁无恙端着药汤唤道。
    还未凉下去的药汤将他嫩白的手指烫出了红痕。
    可是床上的人像是沉沉的睡着了,没有对这声呼唤产生一点反应。
    世子的面容在晦暗的光影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其实根本不是入门时那名奴仆说的那样,老王爷精神好多了,相反老王爷已经时不时陷入长久的昏睡之中,一睡就是几个时辰。
    加上老王爷面上越来越重的死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王爷已是大限将至。
    王爷
    在老王爷身边服侍的侍女害怕这位阴晴不定的世子生气,便探出身子试图唤醒老王爷。
    可是她才刚轻声吐出一点气音,就被世子看过来的眼神竟的立刻将尾音吞了进去。
    世子饶命!
    她跪伏在地,却不敢大声,只敢小着声求饶。
    宁无恙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侍女,他用调羹搅拌了一下手中的药汤,调羹与瓷碗相碰发出了一点轻轻的碰撞声。
    父王。
    他继续唤道。
    这次直到他唤第三声,床上昏睡的老王爷才有了些许反应。
    迟暮的老人闭着的眼眸终于动了动,一会,那浑浊的眼才缓缓睁了开来。
    无恙
    老王爷的嗓音沉重,却是微弱的气音,他唤的艰难,仿佛说出这两个字就已经用了他的所有力气。
    将药喝了吧,父王。
    宁无恙用调羹盛起一点药汤,轻轻吹凉了温度送到了老王爷的嘴边。
    可是老王爷并不想先饮下这药,他努力想看清自己瘦弱的幼子,几乎瘦成了一把柴的枯瘦手臂从厚重的锦被中颤抖着伸出。
    抖着手握住了宁无恙细瘦的手腕。
    无恙
    离灵隐寺远一点
    他止不住抖着的手带着宁无恙手中的药碗一起晃动,药汤掀起了不小的波涛。
    可老王爷还在用尽力气说着,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想要看清。
    不要掺进人妖之事,不要
    药碗承受不住这样的晃动,眼见的滚烫的药汤就要洒在老王爷的床榻上。
    哐当瓷碗摔在地上发出破碎的悲鸣,药汤溅了一地。
    手腕还在被老王爷抓着,而宁无恙面色依旧无波无澜,没有一丝变化。
    老王爷估计因为这几个动作消耗了太多精力,他本就是强弩之末,此时卸了力气便骤然陷入了更沉的昏睡中。
    他看着床上昏迷的老王爷,阴郁眸子中浮上了一点冰凉的嘲弄。
    可是父王
    宁无恙轻轻出声,当初的您可不是这样做的
    地上的侍女还跪在碎片和凉掉的药汤之中,听着世子鬼魅般的低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宁无恙起身,垂着眸看向自己的手臂,手腕上因为老王爷前面的抓握,已经留有了红色的指印。
    他凝视了两秒,伸出另一只手,将手臂上面溅上的药汤缓缓擦净。
    宁无恙没有再看床上昏睡着的老王爷,转身出了卧房。
    照顾好王爷。
    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而地上的侍女像是被抽了骨头,瘫软在药汤中。
    不动了两秒,才慢慢站起身来收拾残局。
    没有将前面的波折放在心中,薛青跟着薛白来到许宣的住宅。
    许宣的住宅是在一个寂静的巷中,青苔爬墙,幽静无比。
    独存着在夏天的唯一凉意。
    薛白轻车熟路地走进巷子,在一处停下,伸出手敲了敲木门。
    敲门声在空荡的巷子中回响。
    过了几秒,木门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身穿蓝衣的俊秀书生,正是许宣。
    薛小姐。
    看到薛白,许宣面上就浮出了甜蜜笑意。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薛白身边的薛青时,他的动作一顿。
    这位公子是?
    许宣迟疑地问道。
    面前的这位公子有些面熟,但是他一时想不出来。
    薛青朝许宣友善地笑笑,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难道说之前怕你对我姐姐误会,所以就换上了女装?
    现在穿着男装是因为一时忘记换回女装了。
    而薛白则是十分淡定,她直接握上了许宣的手。
    这是我的弟弟,先进去再说吧。
    到了屋内,薛白与许宣解释了前因后果。
    得知了真相的许宣看了一眼边上的薛青,有些局促地说道:在下不是迂腐之人,薛小姐放心。
    薛白柔柔地笑了,知道自己并未看错人,便又与许宣商讨了一下关于婚期的事,就要打道回府了。
    而当背景板的薛青一直安静观察他的这位未来姐夫。
    许宣人如其表,文质彬彬,十分有礼。
    并且薛白与许宣之间的相处,怎么看都是姐姐占据主位。
    两人看上去也确实是郎才女貌无比登对的一对。
    薛青这才慢慢将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去一点。
    他们重新定了婚期,商量了婚配之事。
    之后两人很快就和许宣告别,离开钱塘城。
    离去时许宣站在门口注目与他们送别,在门口站了许久。
    直到视野中看不见这一青一白的两个人影,许宣才转回身,准备回去。
    这位郎君!
    空旷的巷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
    许宣转身,手持禅杖的红衣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郎君可否告诉贫僧,前面离去的是何许人士?
    红衣僧人面容慈悲,所言好像皆是佛语。
    看着这突然而至的僧人,许宣退后一步,眸中多了些警戒。
    今日的金辉铺洒而下,给面前的红衣僧人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郎君莫要担心,只是贫僧觉得应有一事应告知郎君。
    薛青和薛白回到无双的住宅时已近傍晚。
    薛青径直走向书房,却在走近时,听到一阵剧烈的争吵。
    他不禁停下脚步。
    无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薛青难得听到曲有意这样失去理智的声音。
    他和薛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这个场面,他们此时进去似乎有些不合适。
    后面的声音倒是稍稍低了下来,听不大清了。
    也不知无双与曲有意两人到底怎么了,怎会突然吵起来。
    明明之前他们离开时这两个人还好好的。
    在薛青犹豫着是否要进去的时候,面前书房的门蓦地打开。
    夺门而出的曲有意满脸尽是恼怒,但这份恼怒在看到门外的薛青与薛白时僵住了。
    打开的门后可以看到屋内正站着的无双,面对着薛青薛白面色也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
    薛青走进门,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曲有意,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曲有意之前不是在与法海说有事相商吗?
    法海呢?
    怎么此时曲有意独自在这,却不见法海。
    无双艳丽的面容难得苍白,他动了动唇。
    青青。
    法海他
    第84章
    法海他怎么了?
    不妙的预感自心底腾升而起。
    薛青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是说出来的话中却忍不住带上了急切的颤音。
    他往前几步,逼近无双还有曲有意,一双杏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希望他们给他一个答案。
    薛白抓住了薛青的手,试图让弟弟冷静下来,可是薛青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快告诉我呀。
    向来随意的杏眸中难得带了乞求。
    若是法海离开了,怎么会不与他说一声,就这样不告而别呢?
    薛青看着曲有意,这个法海最后见的人,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曲有意却回头和无双对视了一眼。
    在一阵死寂的沉默后,曲有意僵着脸说道:寺中有事,他必须要先行解决。
    这是他留给你的。
    曲有意将一块留音石递给薛青。
    其实前面他与法海也并未商讨几句,只是谈到灵隐寺住持静玄将要出关之时,法海额间的红痣蓦地像是燃起火来。
    大师,你的额头
    曲有意看着法海的额间流火红痣,心中惊惧。
    法海本人却是漠然,他低垂下一双凤眼,似乎冒着火光的红痣并未让他的面容暖上半分。
    他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滑下半分,露出一截光洁手臂来。
    但是曲有意看到却更为震惊,他颤了颤眼眸。
    这
    法海的手臂上,竟全是火烧似的疤痕,在如玉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可怖。
    且一些伤痕甚至没有愈合,皮肉开绽,从中翻出红肉来,瞧着便让人感到几近真实的同意。
    可法海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似的,当布料擦过伤口时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点。
    别告诉他。
    他说。
    这个他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在场的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法海眉间红痣上的火光踊动的更强烈了,仿佛要从中喷涌而出,将这张佛面都一并焚烧殆尽。
    面前的僧人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满是伤口的手臂,若不是唇色发白,根本看不出平静面容的他正承受着的巨大苦痛。
    他发白的唇颤了颤,一双含着威的凤眸却看向面前的曲有意。
    是压迫至极的威势,让人不敢出声高语。
    把这个交给他。
    手腕翻转,手掌朝上,躺在其中的是一块留音石。
    在阳光下,发着盈盈流转的光。
    薛青夺过曲有意手中的这块留音石,转身离去。
    青青!
    薛白唤了一声,却没有让薛青停下。
    她想起身去追,但是被无双拉住了。
    让青青自己处理。他说。
    留音石的内容,青青定是不想他们听到的。
    而边上之后便一直沉默的曲有意偏头看了一眼无双,眸色沉沉,他也径直转身离开。
    看着薛青和曲有意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双像是失了力气靠坐在椅上,花容一时都失了颜色。
    他伸手用手臂将自己的脑袋抱住,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哪
    你和曲有意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法海,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白拿过前头没有饮尽的茶杯,抬手再将茶杯满上。
    向来张扬的无双难得有如此失意的模样,他继续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手臂中。
    他低低的声音从中传来。
    玩腻了呗
    无双漫不经心。
    骗谁呢你?
    薛白毫不留情的给了无双的后脑勺一击。
    若此时的对象不是曲有意是其他人的话,薛白还能勉强相信几分,毕竟无双向来都是流连花丛的偷心狐狸。
    只是无双此时的样子,骗不了旁人。
    说实话。
    薛白逼问,可是天机阁的事情?
    无双这才撑着头将自己的脑袋从手臂中移开。
    我不想他沾上这些事。
    向来随意的狐狸眼中是难得的正经。
    看着无双这样,薛白反而笑了两声。
    哪有这么简单呢?
    有些事并不是想怎么样便怎样的,现实总是这般奇怪。
    越是强求,便越会脱缰。
    往往诸事难全。
    薛青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走到一个僻静之地停了下来。
    檐下的阴影并不是完全的阴凉,还是带着夏季的微热。
    路过的蝴蝶在薛青面前活泼的乱晃。
    可是薛青此时却没有闲玩的心情,他打开手掌,留音石粗糙的表面已经将他的手印出几道红红的痕迹。
    薛青运转法力,将留音石打开。
    里面是薛青熟悉的声音。
    他听着法海的声音,眸子却垂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
    整个人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薛青的眼睫才颤了颤。
    法海的意思是,待他将灵隐寺的事情都解决就来寻薛青。
    他说:等我,青青。
    法海的声音低沉,仿佛就在他的耳边低诉。
    薛青攥紧了因为失效而变得暗淡的留音石。
    他垂下头,小声道:骗子。
    薛青并不傻。
    他知道法海这样不打招呼只留下留音石的突然离去,必定是到了不得不离去的时候,并且,法海是怕他前去。
    这一行多半是危险万分,因此不告而别,不愿让其他人牵扯进去。
    这突然而然的事情,薛青只能想到灵隐寺即将出关的静玄住持。
    是因为这件事吗?
    薛青沿着回去的路缓步而走。
    其实他前面跑出来,也没有想清缘由,只是骤然得了法海离开的消息,骤然就这样冲了出来。
    或许只是想要寻常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
    本以为幻境出来便能万事大吉,没想到,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薛青没有继续往前走,他靠着墙壁,缓缓蹲坐了下来。
    边上的一朵野花被他摘过来,一瓣一瓣的被他拔秃了。
    就等你两天,不能再多了。
    薛青对着秃了的小花呐呐道。
    他戳了戳这个秃头小花。
    骗我的话,就再也长不出来头发。
    薛青暗自威胁。
    灵隐寺的潭水冰凉刺骨,仿若无端冒出寒气。
    昏暗的环境看不清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平静的水面下似乎有暗涌的水流。
    仿佛有巨龙卧藏于下,下一秒就会破水而出。
    哗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回荡在幽闭的空间之中。
    再冒出水面,是一身玉白的躯体。
    宽阔的后背上有着未褪尽的鞭痕,此时又覆上了新的几条,皮开肉绽。
    或许是因为潭水浸泡的原因,那几条伤口上的颜色几乎要褪尽,冷的发白。
    法海。
    老人迟暮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地下寒潭中回荡。
    尽管声音年迈,但是不怒而威。
    师父。
    法海披上了僧袍外衣,他站在年迈僧人的面前。
    他手臂上和后背的伤痕丝毫不见消褪,只有眉间红痣中的流火似乎被稍稍压制,没有之前蓬勃欲出的模样。
    静玄看着面前年轻富有朝气的躯体,眸中闪过一丝不知是何的精光。
    他眉目慈祥,瞧着和普通慈眉善目的小老头没什么两样。
    朝法海摆了摆手,示意法海跟上。
    静玄转身上了台阶。
    台阶不长,但是湿滑,很陡,仿佛只要一步踏错,便会坠落,直直坠到深渊中去。
    静玄将法海带到了他的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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