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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百里昊江不过是伤了胳膊,何必要了人一条性命?
“你?要将人送到官府?”百里昊风似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冷笑道。
“是,我亲自将人送过去,”韦无冕句句铿锵,坚定的模样恍惚有了些京城权贵韦家公子的影子。
百里昊风有些讶异。
京城有传言韦无冕得了癔症,自醒了后,脑子也不灵通了,他还真信了,毕竟在南安城初见韦无冕,只觉此人既傻又愣,与他印象中鬼精鬼精的淘气小子相距甚远,可此时一看,韦无冕哪里傻了?
韦无冕莫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故意在骗他?还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百里昊风一瞬间便想到十八年前的事,他心中不安,直接便要开口拒绝。
“让无冕将人带走,”可剑南王却先一步发了话。
韦无冕面上一喜,潦草的朝剑南王拱了拱手,“谢过舅舅。”
剑南王面色复杂,见韦无冕弯身想将地上的人背起来,遂摆摆手,他身边的侍卫上前一步将人扛到了肩上。
“随无冕一起去吧,与宁聿说清府里发生的事,”剑南王吩咐了侍卫一声,无视百里昊风不敢置信的眼神,随后便让韦无冕带人离开了。
“父王,”百里昊风怒极,百里昊江瑟缩在一旁并不敢说话。
“随我来,”剑南王将手搭在百里昊风手上,看也不看百里昊江。
百里昊风心下一颤,只得扶着剑南王朝院外走去。
待剑南王与百里昊风走远,百里昊江才长出一口气,暗道好险,还好,父王没发脾气。
如今,虽说剑南王府的大事小事父王都交给了大哥百里昊风,但实际上,无论是他还是大哥,对父王仍旧颇为忌惮,尤其是近年来父王性情大变,时而和煦又时而暴虐。
真是捉摸不透。
百里昊江心中虽是惧怕剑南王,但上头有百里昊风替他遮挡,是以凡事只顺从自己心意,也从未想过剑南王府将来如何。
可百里昊风不同,待剑南王在书房坐定,百里昊风便迫不及待道:“父王为何让韦无冕将人带去官府?这是在打我们王府的脸面?”
“你在指责我?”剑南王把玩着手中鹅卵大的光滑玉石,似笑非笑看着百里昊风。
“不是,儿子不敢,”百里昊风忙拱手认错。
“咯吱咯吱,”剑南王手中的石头发出的摩擦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百里昊风神色却丝毫未动。
剑南王满意的点头,他的心情似乎颇好,说起话来也变得和气了些。
“无冕背后是大长公主与周少宸,而大长公主与周少宸的背后是皇座上的那位,还有宁聿,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你信不信,今日无冕入了王府,明日宁聿的信就会送到周少宸案上。昊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冕要将人带走,你应了就是,且,人送去官府,还能表明我们王府的态度,适当的示弱并不是坏事。你只需记住一点,如今还不是与朝廷与宁聿撕破脸的时候。”
“父王,”百里昊风知道剑南王说的有道理,然一想起十八年前的事,他就心中烦躁,但他面上却仍恭恭敬敬回道:“是,儿子明白。”
“去吧,”剑南王摆手,百里昊风转身欲走。
“等等,”剑南王忽然又叫道。
“父王?”百里昊风顿住脚。
“这些日子管好昊江,不许他出去胡来,被无冕抓住把柄,有他好看,”剑南王冷喝。
“是,”百里昊风心头忽颤,忙应道。
但因韦无冕的到访,百里昊风心烦意乱,所以并没有及时去警告百里昊江,于是百里昊江在夜色笼罩下又肆无忌惮的去了绣红楼鬼混。
***
知府后衙,宋真清与韦无冕不期而遇。
经过晏冯氏身边丫鬟的辨认,韦无冕从剑南王府带回来的人却是木先生无疑。
可那木先生被打的皮开肉绽,出气比入气还多,眼看着将要不行了。
宁聿使人唤来了南安城最有名的大夫,可那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瞧了,也只道回天乏术。
几人正觉无奈之时,老大夫却道,南安城近日来了一位医术颇高的大夫,说不准会有法子救人。
再一打听,才知道那医术颇高的大夫姓金,宋真清拊掌,这不巧了,她进晏府偶遇的那大夫可不就姓金?
再问晏冯氏的丫鬟,才知那金大夫这几日正巧在晏府为老夫人治头疾。
宁聿忙派人去请,那金大夫听闻有人受伤,二话不说便来了知府衙门。
果真是医术高超,连老大夫都说救不活了的人,经金大夫一连串银针刺穴,木先生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到了第二日,人便清醒了过来。
对于行刺百里昊江之事,木先生供认不讳,但问他为何要杀百里昊江,他却避而不谈。
因木先生身体虚弱,不宜移动,暂且被拘押在知府后衙的一间客房里。
宁聿端坐在对面,对倚卧在床头的木先生道:“木双,木双,双木为林,你本姓林对不对?”
木先生因刺杀百里昊江失败,又被交到了官府,正万念俱灰,此时听了宁聿的话,眼神微闪,却并不搭话。
宁聿从身后的宋真清手中接过一副小像,展开面对着木先生,道:“这张小像是你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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