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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有些责备的看了阿尔丰斯一眼,让阿尔丰斯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在铁路公债十六法郎的时候追加投入了三万两千法郎,迫切的需要知道欧也妮下一步操作。
就在刚刚,他追加的资金,每股已经盈利三法郎五十生丁,如果欧也妮明天继续来交易所并购公债的话,他就敢期望全部投资盈利。
“对不起,欧也妮小姐。”做为巴黎有名的花花公子,阿尔丰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向一位年轻姑娘道歉是没有面子的事:“都是我太急切了,您不必回答我的问题。”
身边的人见欧也妮果然没有回答阿尔丰斯的问题,心里都快恨死他了。另一些也与欧也妮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上前挤开阿尔丰斯,对欧也妮大献殷勤,希望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欧也妮淡定的回应这些人迂回曲折的套话,带着艾莉米好不容易出了交易大厅,却发现大街上一下子多出匆匆的人流,这些人都在向一个方向跑着,边跑还边骂骂咧咧。
“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重新挤回欧也妮身边的阿尔丰斯,茫然的问旁边的人。
欧也妮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不过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被吓到了一样:“这些人要去干什么,这个方向通向哪里?”
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多,欧也妮的车夫根本无法把马车停到交易所前面来。阿尔丰斯正好可以发挥自己的绅士作用,请欧也妮在大厅门口等着,自己要去协助欧也妮的车夫。
这一次欧也妮没有拒绝——人流还在继续汇聚,更多穿着平民服饰的人出现了,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怒火,仿佛可以把身边的建筑物和经过的一切物体点燃。
带着怒火的人流是多么可怕,被有意引导的人群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欧也妮不想亲身体验——刚才大家已经看到,一些走在后面的人,开始用手里的石头砸挡了他们路的垃圾桶——欧也妮想快点坐上马车回到贝尔坦街,由谁来帮助她完成,又有什么区别呢。
足足过了五分钟,车夫才在阿尔丰斯的协助下,从几十米外把车赶了过来,一边擦汗一边请欧也妮快些上车。回贝尔坦街的方向,与人群的方向正好相反,车子行进的更加艰难,不时有人用小石块掷车厢和马,几个与阿尔丰斯关系好的青年,随他一起骑马拥护在四周,才让马车没有受到更大的冲击。
直到车夫把车赶上另一条街道,人流才慢慢减少,可是还有零星平民打扮的人,仍向欧也妮他们来的方向跑着。
“见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尔丰斯问与他打马同行的伙伴。那个伙伴刚才没有进交易大厅,所以听说了一些情况,现在便给欧也妮他们这些人说起来:
前天有一位公民,起诉了拉索尼埃伯爵,希望他能归还被挪用的军费。巴黎下等法院本来已经受理了这个案件,可是昨天下午却突然通知这位公民,他提供的证据不足,案件不能受理。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本来大家对拉索尼埃伯爵是否挪用军旨都是猜测。谁知道在今天上午,那位公民的邻居发现,公民死在了自己家门口,死状还十分悲惨。
这就让人不能容忍了。
本来关于军费被挪用、贪污就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有人出手掩盖,让财政监督官都查不下去了,还被放逐到了索漠那么偏僻的地方。听到这里欧也妮不由表情有些扭曲,觉得这些青年或许对放逐有什么歧义。
她的表情恰好被阿尔丰斯看到,不由喊了那位青年的名字,提醒他被放逐的财政监督官的女儿,正坐在他身边的马车上,还把他的话听了一清二楚。
那位青年不好意思的在马上向欧也妮欠欠身,欧也妮向他微笑一下,表示自己不在意,请他只管讲下去。于是青年接着告诉大家后续:
总之公民的邻居报告了警察,不想警察竟只派人看了一下现场,就认定死状凄惨的公民是自杀,让他的邻居们分外愤慨,很多人去警察局要求重新验尸,找出凶手。
可是警察局的态度十分强硬,不肯再派人查凶,一下子激起了拉丁区平民们的怒火,更多的人开始聚焦,大家要一起去向内阁请愿。
“拉丁区的人吗?”欧也妮重复了一句。
阿尔丰斯向车内探了下头:“是的,欧也妮小姐,您可能对那些下等地方不了解,那里充满了肮脏、混乱,是失败者的聚集地。那些失败者总是想让人们注意他们,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闹事。”
“不过警察会把他们赶回去的。”刚才说错话的青年也上前安慰欧也妮:“他们一天不工作,就会饿肚子,闹上一天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你怕是不了解你自己的同胞,欧也妮深深看了那自得的青年一眼。这一眼,竟让他以为自己得到了欧也妮的青睐,一路寻找各种话题希望能引起欧也妮更多注意。
欧也妮哪儿有心情注意他,她更想知道那位公民的情况好不好。下马车向那些青年告别的时候,欧也妮感谢他们一路护送:“今天实在是太感谢诸位了,等到有了好消息后,我会举行宴会表达我的谢意。”
以阿尔丰斯为首的青年见欧也妮脸色发白,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知道如此柔弱的姑娘,刚才一定被气势汹汹的人群吓坏了,非常体贴的请欧也妮只管好好休息,再一次向她保证,那些下等人是不会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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