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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有时比刻意的奉承更让人愉悦。欧也妮也是一样,她只是告诉格拉桑先生,她会有选择的参加几个宴会:“比如德.隆格尔伯爵夫人,竟然给我下了请帖。”
已经在巴黎呆近两年的格拉桑,显然对德.隆格尔伯爵的家庭成员十分熟悉,知道他家有一位适婚的子爵,所以对这张请帖分外反感:“没想到高傲的侯爵夫人,竟然也听说了你在公债交易所的战绩。”平常装的还挺清高。
“您误会了。”欧也妮当然听出格拉桑的言外之意——隆格尔伯爵夫人,同样看中了她的钱,她有必要纠正格拉桑的观念:“德.隆格尔伯爵夫人的母姓也是拉倍特里埃,她是我母亲那方面的亲戚。我出席她的宴会,是要为爸爸来巴黎做些准备。”
知道去世的葛朗台太太还有显赫亲戚受到的震惊,并不如葛朗台来巴黎的更大。格拉桑紧张的问:“葛朗台要来巴黎?他可从来没来过,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你要从我这里支取那笔四十万法郎的款子?”
当然不是。欧也妮很肯定的打消格拉桑的顾虑:“不是的,格拉桑先生,爸爸会来巴黎,是因为王上马上就要下达晋封的旨意了。”
经泰伊古太太从中斡旋,葛朗台的男爵晋封命令,终于要下达了,他得在晋封命令下达的第二天,到王宫中接受王上的接见,并向王上宣誓效忠。每当想起葛朗台除了金钱什么也不信,却要当面对王上说着信仰与效忠的话,欧也妮都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只能表现出与有荣焉。格拉桑却是真实的羡慕,在巴黎生活两年的他,太明白一个贵族身份,哪怕是新晋封的贵族,对于个人的庇护作用。
“葛朗台先生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这么感叹一句,格拉桑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运作起晋封来?据我所知,当年那位称帝之前,也就是葛朗台先生出任市长的时候,完全有获得晋封的资格的,可是他因为政见的原因,拒绝了。”
撒谎。欧也妮心里无比肯定葛朗台所以拒绝,一定不是因为政见的原因。欧也妮微微眯起眼睛,觉得这种经历,完全可以用到葛朗台向王上效忠时的感言里,效果应该比干巴巴的陈词好——王上又不会去追究葛朗台拒绝的真正原因,他要的是所有人都反对拿破仑。
格拉桑对葛朗台来巴黎前的准备工作,还是很上心的,哪怕欧也妮提出马上支取那笔四十万法郎的款项也没有为难,以为欧也妮是想给葛朗台准备晋见礼,完全忘记欧也妮自己手里,正握着在公债交易上斩获的大笔资金。
欧也妮当然会准备,她取出四十万法郎后,直接用自己的名义存到了纽沁根银行,防止葛朗台来后发现自己花钱太多,把款项从格拉桑手里收回。
再接下来,欧也妮准备的就是自己参加德.隆格尔伯爵家的宴会衣服。泰伊古太太向自己的几位重新走动的朋友打听了一下,知道德.隆格尔伯爵与伯爵夫人之间并不融洽,所以才会一直留在德国。
“伯爵夫人与子爵只能凭着封地的收益,勉强维持表面的体面,”泰伊古太太古怪的看了欧也妮一眼:“所以德.隆格尔伯爵家很少宴客。”
见欧也妮似乎并不意外,泰伊古太太只好放下巴黎式的婉转,直白的提醒她:“每次伯爵夫人宴客,都是巴黎出现了适合拉斯卡加子爵的适婚对象。”
第22章
欧也妮听明白泰伊古太太话里的意思,正因为听明白了,被恶心的不轻。
都是些什么人,她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就不能有正常的一点儿的?
哦,看到别人有钱,就想据为己有,还专想走捷径的那一种。
对别人走捷径也就算了,一个个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欧也妮心里有一个愿望,让华国那些觉得西方的空气都是香甜的舔狗们,都穿到十九世纪的欧洲吧,好好看看他们眼里的“灯塔”,两个世纪之前连基本的伦理道德都没有的样子。
不过也说不定,那些人舔起来是不遗余力的,找到的角度之新奇,以欧也妮的智商望尘莫及。
想到这儿,欧也妮沮丧的抚摸着新做好的衣服,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试穿的欲望。
泰伊古太太见欧也妮听明白了,就开始给她分析利弊:“小姐今年已经二十四岁,是时候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儿了。只不过成亲的对象要谨慎,那些年收入不到十万法郎的青年,还是别……”连一百万法郎都拿不出来的人,被欧也妮养开眼界的泰伊古太太,已经看不上了。
“爸爸不希望我近期成亲。”欧也妮祭出葛朗台这块挡箭牌。
如果泰伊古太太有葛朗台的财产,还只有欧也妮这么一个会赚钱的独生女,她也不愿意过早把自己的财产分割出去,因此赞同的点头:“所以小姐赴宴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话要考虑清楚。”
欧也妮见她竟担心自己,忍不住逗她:“泰伊古太太,请您放心,不管我是不是出嫁,只要您愿意,我会一直请您做我的家庭教师的。”
可泰伊古太太并不领情:“小姐,您听说哪位已经成亲的夫人,还会请家庭教师?哪怕她们想学习什么才艺,请的也是专门的教师。”
这么一本正经的把自己摘出去,让欧也妮不由笑了起来:“可我听说那些夫人、太太们请的教师,很多都是男的。”不管是舞蹈还是歌唱以及弹琴的教师,大都由男人担任,欧也妮可不觉得他们全都是纯洁的师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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