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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泥土中,混入地里。
落泪的人,无声的哭。
眼泪越擦越多,越擦流的越多。
像被人心头挖走了一块,无底洞一般,无论怎样多眼泪都填不满。
朱宝莘现在根本不能去回想。
回想与那人的点滴。
当初让她幸福到时时回味的记忆,如今丁点都不能触碰。
一想,心头就痛的让她几乎想呕吐。
头昏欲裂。
他到底是为何会到塔楼去,为何会去。
朱宝莘不再流泪,回到了莘莘院。
李嬷嬷一直跟在人身后,见人擦脸,心头突突的。
此时见人似微平稳了下来,她轻呼了口气。
造孽哦。
晋家宅院里,晋侬回府后,到林晰的院里去,他还未走近,便听人叹了好几口气。
女人坐于院中的一棵树下。
神色颇为忧虑。
晋侬走至人身后,他道:“又在担心?”
林晰听见声音,她转过头,面上微带着喜,道:“你回来了。”
晋侬手抚着她背后的发,道:“嗯。”
林晰道:“最近你很忙,我以为今日又会很晚才回来呢。”
晋侬道:“快了,过一段时日就不忙了。”
林晰道:“嗯。”
“还在想那件事?”晋侬问。
林晰道:“朱妹妹还很难过,我帮不了她……”
“也不知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我也更不知那丫头何时……竟有如此在意的人了。”
林晰一边为人也遇见这样一个人而欢喜,一边又为那样的结果而遗憾,她去了朱府,但什么也帮不上,如今,连安慰都是无力的,她本还想去,后来思量,或许这时候一个人面对会更好,这时,只能靠自己。
但不妨她在家里担忧。
晋侬见人忧色模样,他手垂于身后,眸底微微思量。
朱大公子给了他一个回复,是个身世清白的儒士公子。
或许可再深究,但——瞧眼面前人,晋侬眸色平静,他一直追查的那人,那日也葬身火海,凭他判定应是那人,虽说容貌如大多数爆炸中的人皆毁去,不过也能留下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供查探。
据查探目前结果,那人与朱家小姐,并未有任何的交集。
既然朱大公子那样说,晋侬手又抚向面前女子的黑发,便罢了。
他道:“总会过去,你也不必太担忧。”
“注意好自己的身子。”
林晰道:“我知道的。”她嗔怪了一下。
晋侬眼眯了眯,他又想到了那朵雪空花,是假的不说,还是可惜,那样的花只对内力有基础的人有效,于林晰,还是无用。
……
池洌苑内,这几日,刘肆灵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
刘堂轩也知晓了朱宝莘的事。
这几日他闲得无聊到刘肆灵书房中,每每都要提这件事,一是好奇,二是感叹。
刘肆灵被他搅得烦躁,之后便谢绝他再进苑了。
只是后来,他在书房外站的时间就多了。
白丰每每在一旁檐下高架上敛翅瞧着,主子的情绪令它只能待在一旁,不敢上前去讨巧。
李原也尽量不凑到人身前去,虽说殿下面上没怎么表现,但那种气质,那种氛围,就让人不能去打扰。
刘肆灵站于廊下,他眼前出现那晚的情景,蹲地哭的女孩,火光、嘈杂、混乱。
那夜在她身旁的男子。
刘肆灵手轻搭于一旁檐柱上。
耳边回响着一句话——或许三小姐,是为您哭的呢……
他手轻轻捏紧,目光看向前方,有点不合时宜的戾气。
手骤然一紧,刘肆灵的身影一瞬消失在廊柱前。
李原只来得及从树旁走出,手还环抱着胸,然后就不见了人身影。
他大致知晓殿下会去什么地方。
殿下能否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朱府,临水小院,朱宝莘来到了此处。
这是她母亲的院子,之前已有一段时间没来,如今这儿似乎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喘气的空间。
只是站于一角的檐柱下,左方是折廊。
朱宝莘在那里站了许久,李嬷嬷最近一直时时刻刻看着人,她心头总是愁得慌。
尤其是小姐不声不响,不吭不闹的。
整个人感觉没生气。
李嬷嬷见人一站又是一两个时辰,她实在忍不住,思量换个思路劝一劝人,或是让人跟她闹一番,发泄发泄情绪也好,想了许久,李嬷嬷酝酿半刻,她上前一步,在人身后,苦口婆心道:“小姐,您别太伤心了——”
“那人戴着面具,小姐您也没怎么见过,何至于——”她想说‘何至于就如此啊!’
岂料话说一半,前方女子便道:“我怎没见过面,我怎会没见过面,我怎会——!”声音有点生气又伤心。
李嬷嬷觑人,听人带着情绪的话,她心头有点鼓励,又道:“您本就没见过嘛……”她是想着之前小姐身边的小李小刘曾说过的,小姐江南遇见的那人,从来都戴着面具,他们也从未见过那人真正的样子。
神神秘秘的。
李嬷嬷才会故意如此说,故意惹人反驳发气。
果然——还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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