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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人,着相同玄色衣衫,身量相差无几,八尺,戴“鹰”形面具。
那个面具,殿下今夜见过,而朱小姐,应也是为其而恸。
二人在他引少靖司到塔楼,那位少靖司因远处某种信号暂停追踪他时,跟着他进了塔楼,对他动手不善。
李原在楼里与他们短暂交手后,知晓今日危机,引二人在塔楼寻觅,他逃出,之后塔楼很快爆炸,两人死在那处。
朱三小姐应是见到了一人的尸首,并认出了人。
李原当时也是暗中瞧着,那两人其中一人尸首上还半“黏”着面具,面容损毁,另一人面具跌落,容貌也毁,不知朱小姐是如何认出的。
不过,那二人对付殿下,应是知晓殿下的身份,而知晓殿下那个身份的人,李原只能想到之前江南林中,对殿下突然追杀的人。
那些人,是早就消失多年的“二局主”的人。
那么朱小姐认识的那位“蓝颜知己”接近朱小姐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原将视线暗瞥向他们殿下,或许……是因为他们殿下?
毕竟殿下与朱小姐一直以来关系亲近,而且江南刺杀,他们殿下也对三小姐重护。
但那人又是很早就接近了三小姐,难道以当初殿下与小姐那种程度的亲近,都足以让他们考虑接近?
总觉着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江南遇刺后,三小姐确实可能会更被盯上。
李原便道:“殿下,他们既已接近了三小姐,那江南……后,三小姐今时会不会更被他们盯上有危险……”
毕竟殿下当时为小姐挡了一箭。
这话让刘肆灵抬头看李原一眼。
他道:“有月月霜,二局主的人不可能不认识月月霜中毒的印记。”
刘肆灵看李原:“你忘了?”
李原反应过来,他哦了一声,想确实,朱小姐右侧脖颈现下已出现了一个大致拇指大小呈两瓣花型八字展开的淡色印记,像一块不太显眼的胎记,不痛不痒,日常只会以为是某种虫类咬了留下的印记,但六门局的人都知晓这是门局独有的月月霜中毒之记。
既如此,想必是无问题了。
不过——朱小姐,中了此种毒,李原叹息一声。
也活不了多久了。
最多两年。
现下还没什么症状,之后便还是会痛苦了。
刘肆灵又沉默。
李原见他微垂头,视线凝着的样子,那细折的眉头,可能又想到了今夜,朱小姐为人哭成那样子吧。
室内薄纱笼着的烛台,芯火突然跳了一下,李原不知为何,有种想法。
他准备离开,在此之前道:“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三小姐或许——也有可能,是为您而哭……”
刘肆灵头一瞬抬起。
他看向李原。
李原被那种目光看得头皮一紧,他琢磨了下,硬着头皮道:“殿下,我只是说可能啊,您看您今夜不也扔掉了一个身份吗,而那个身份,之前不是在危急时救了三小姐,或许三小姐,是为您而哭的呢……”
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吧。
刘肆灵看着李原,他突然笑了一下,手在桌上动了动,道:“连面都没见过,可能吗。”
李原道:“可是——”
这毕竟,殿下还是当了回英雄嘛。
虽说这脸是没见过,是个救命恩人,但,这可能性也还是有的吧。
即使只有一成,也不能说没有。
李原还想说什么,刘肆灵已止住他道:“你下去吧。”
李原道:“是殿下。”
离开前,他将怀里的一包东西放于刘肆灵桌面上,恭敬对人道:“殿下,这是今夜行动前,拿到的‘潮银’。”
任务开始前,今夜终于能送来这份潮银。
送来的人说有十八颗,李原当时打开,随意瞧了瞧,也没数。
他走出门。
室内,刘肆灵看着用灰色锦缎荷包装着的潮银,只看着。
李原不知,在他准备替人的尸身时,有两颗潮银无意间到了人身上。
*
第二日夜里,六门局尧山上。
流风在引走又甩掉肃靖司的人后,迟迟未见李陟在定好的地方会面,他沿路回返,半路却知其已失去性命,那朵雪空花也不见了踪影,毒门门主的尸首被肃靖司的人带了回去。
得知是弥月阁的两位副教半路劫杀,但要说幕后安排却依然是肃靖司,流风咬牙回尧山,在他到达时,尧山主宫,已几乎同时得到消息。
走进主宫内,穿过帷幔垂地的大厅,还未走近屋中,便听见了刺耳的瓷器碎裂之声。
紧接着是一些比较畏惧恐惧的声音。
他走进了屋内,圆嫩的面庞上罕见笼着乌云,但走至屋中后,站在屋内女子的榻前,他面上已如常一副清闲像。
地面嵌着瓷片,流风让帷帐前一干瑟缩的人小心从屋中离开,他走近女子身旁,扶着人的手,道:“娘,定还能再寻到的,只要雪空花——”
娄箐面上带着十分浓烈的恨笑,她道:“二十年,我整整等了二十年——”
手上青筋蹦起,几乎要笑的咳出血来。
也真的吐了口血。
这就是跟了她二十年的宿疾。
全拜那人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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