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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肆灵将手缓缓伸近少女,越靠近,他指间慢慢现出一根银针。
细长又微晃动着银光。
这是偃氏的针。
其上覆毒,杀人于无形。
只要刺破少女喉间。
刘肆灵的手接近人胸口处时,他的动作越来越缓。
葛长在外看着,他唇角微微讽笑,他等着,这位大公子将那少女的命亲手了解。
他有点想知道,结果到底会不会如他所愿。
若是此次屋中人“失手”,那么这位女子的命,或许只能由他代劳了。
总局的命令,他绝对遵行,而那位公子,若是令总局失望,可能也不大好了。
刘肆灵手往上,他有想过,此夜便处理掉一切,只要将手抵上人的咽喉。
看着手往上,刘肆灵心头开始微微惊跳,那种跳动,令他有些不适。
床上人突然嘤咛了一声,刘肆灵手顿住,他轻轻一挥,人便绝不会在此时突然醒来,只会慢慢睡得更沉。
他的手又移近几寸。
越靠近人下颚,刘肆灵的手越缓,但他面色却十分平静,平静到似绝对的冷静。
但突然一只手却往上,握住了刘肆灵的手,刘肆灵手一动,他指间针晃动了一下,在人咕噜几声,另一只手又要抬上来往他的手上握来时,在那手将碰到刘肆灵的手时,刘肆灵指间针一瞬收了回去,速度极快,女子两只手都抓着他的手。
刘肆灵眉心一瞬紧皱,额上不经意出了汗。
他手微握了拳,被人两只手抓着,刘肆灵见人嘴里咕噜着,也听不清说的什么,但在暖和的被窝中,脸红红的,眼睫也轻轻颤动。
刘肆灵心口处一窒,他更加皱眉,手被人抓着。
葛长在外唤了声:“大公子。”
刘肆灵眸动一瞬,目光一直注意着床上握住他手的女人。
他沉默一会儿,抬手摸了摸人鬓发,手中突然拿出一颗药丸,黑色的。
有一颗糖果那么大,葛长在窗外也瞧见了,他眼眯了一瞬。
刘肆灵将药缓缓拿近少女,一只手捏开少女的唇,然后将药喂进了女子口中。
少女嘴抿了两下,那药便顺着流过了少女咽喉,进入人体内。
女子咳嗽了两声,面色依然红着,沉沉睡着。
刘肆灵起身,他看着人的面,高大身影在少女面前沉下一个浓重的阴影。
抬手想抚一下少女的脸,但想到方才那颗药,他将手垂于身侧,然后不再犹豫走了出去。
葛长在外道:“不知大公子——”
他想问的自然是那药。
刘肆灵看向葛长,他道:“葛老认不出这是毒门特制的‘月月霜’?”
月月霜,葛长当然知道,他只是好奇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月月霜,那可是没有解药之毒,无色无味,杀人无形,只是时间会略长些,过程中稍微受一点苦,然后慢慢便去了。
葛长道:“若真是这种毒,老儿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大公子看来还是有点舍不得,还想让人再在这世间多活段时日。”
“希望,真的只有这一段时日。”葛长意有所指道。
刘肆灵道:“若是葛老怀疑,看着便是了。”
李原转头看眼屋内方向,月月霜,那确实是毒门也未研制出解药的毒,一直以来都是六门局暗杀的利器,他再瞧眼面前神色冷漠的殿下,李原心头也拿不准,不知李公子,是否有研制出这种解药了……他以往从未听李公子说过。
刘肆灵离开了朱宝莘的小院。
他回到了宫中,在将走至寝屋时,刘肆灵突然对跟在身后准备服侍的偃奴道:“过几日若是六皇子再来寻,告诉他,我得空。”
偃奴在后应诺。
神色却微有疑惑。
李原则有点若有所思。
过了几日后,刘堂轩果然锲而不舍又来寻刘肆灵,这次他是想溜出宫门,去昌平街上寻乐子。
自从江南回来后,梁妃便将他管束得紧,还整日给他相看小姑娘,简直恨不得马上有个媳妇,这架势令刘堂轩十分招架不住,找刘肆灵的次数就不免更多了。
每次跟刘肆灵出去,反正怎么都有一个四哥在前面挡着,挨骂他也可以扯人做挡箭牌,而且他也是真——喜欢跟着他这位四哥。
他觉着他这四哥十分的沉稳,再加之脾气又十分的好。
这次出宫,刘堂轩终于拉着了刘肆灵,为了让他这位四哥能更有兴致,他自觉将朱府两位也叫了上,还有那位沈公子。
只是那位同他脾气相投的二公子此次碰巧不在,不然恐怕还得多点乐子。
刘堂轩坐着马车到朱府门口来“叫门”时,本着给皇子面,朱宝莘到了府门,她本不想掺和,不明白刘堂轩缘何一定要叫上她,直到她见到从马车上挑开帘子,走出的另一个男子,男子穿着身云色的绣金锦袍,墨色云头履,他下车后,便站在刘堂轩一侧,朝她笑了笑,对她道:“宝莘,要不要一道逛逛昌平街。”
朱宝莘眼眸一亮,她抵抗不了那种笑容,更抵抗不了那种温柔的嗓音,立时就将拒绝的话都忘了,即使有朱骁在,她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这可是几乎第一次与刘四哥哥一道白日逛街。
朱宝莘“矜持”应了,然后回去换了身便捷的男装,与几人一道往昌平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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