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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被北贼双刀砍倒。
马本来?就受惊了,又失了车夫控制,直接扬起一双前蹄,接着又掀屁股,车左颠右颠,竟开了门,将王道柔和裴爱似倒豆子般倒出来?。
这距离和速度,冲天听见动静回头都救不得,庾慎却不知如何能从应战中抽身,斜飞过去?,与他对战的北贼见了,趁机在他背上砍了一刀。
庾慎浑然不顾,直扑向王道柔,以身做垫接住她。
裴爱就没那么幸运了,摔在地上,脑袋昏昏,一时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有一北贼拽住裴爱,径直将她翻身扛于左肩上,还顺手重重打晕了。
北贼囔道:“都住手!”
冲天眼睁睁见主母被抓,心?惊胆战,不待北贼发?话,已自大?喊道:“停手,统统停手!”
冲天上前,那北贼喊道:“别过来?,过来?我杀了她!”
北贼不是说?着玩的,刀已经反手对向裴爱。
北贼道:“退后,全部退后。”
冲天赶紧带着随从退后,王道柔此时已被庾慎扶起,痛哭不止,喊着“阿爱”,可惜裴爱听不到。
扛着裴爱,举着刀的北贼使了个眼色,剩下活着的贼人全跑到这边。
北贼厉声道:“站着别动!若跟过来?,走一步,我砍她一刀!”
北人从来?不开玩笑,冲天不敢动作,庾慎亦不让王道柔上前,拽住她道:“没事的,没事的,之?后救她回来?。”
裴爱醒来?,昏昏沉沉,尤其?是一双眼,总觉得眼前罩着黑。
直到她瞧见一团跳跃的篝火,才明白过来?:不是自己仍晕,是时至黑夜,漆漆一片。
篝火跳动,噼——啪——,动静虽大?,却一点也不温暖。
裴爱隐隐约约听得一连串北语,是北人在对话,却听不懂。
他们在聊什么呢?
裴爱不知道,这群北人在谈论她。
有人说?,这女娃娃用处大?,定是个高门贵女,不然怎地为了她,那一群汉人都不敢动静?
又有人说?,女人再高贵也不过生种的母禽,不如还像之?前捕获的汉女那样处置?
议论纷纷,讨论不出结果,所有北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们的头领——也就是挟持裴爱,会讲汉话的那位。
篝火近熄,万籁俱寂。
有个北贼喽啰讨好头领,说?若真按常规处置,这贵女的初尝,肯定是头领的。
头领一声冷笑。
众北人呆愣。
头领声寒,自带一股凛冽之?气,用北语嘲笑道:“汉女一旦嫁了,都会将发?髻盘起,她是个嫁过人的瓜儿浸!”
瓜儿浸是北语里?颇具侮辱意味的词语,有万人尝之?意。
北人们一听,纷纷喊道扫兴。
头领领命道:“把火加起来?!”自己则起身走到裴爱身边。
裴爱见他,是有恐惧的,眼泪渐溢,继而潺潺。
头领盯了她一阵子,缓缓用汉话道:“我可是我们那的美男子,难不成到了你们汉女眼中,就成了面目丑陋,都把你吓哭了?”
裴爱听了这话,朦胧眼泪努力看?他,见眼前人鼻梁高挺,一双深邃的灰褐眸子,发?色亦是褐色,与汉人男子的确不同,但也算不得丑。
她吸吸鼻子,突然心?一沉。
这人的汉话,似曾相?识。
第53章
是在哪里听过呢?
裴爱回忆回忆……猛一个激灵:是上?回车上?绑她?的那个人!
那时他五官奇怪,是因为易容易貌。就是那位假冒的令郎,他果然是位北人!
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涌上?裴爱心头,犹如针刺,衣衫下的肌肤,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恐惧之下,裴爱异常清醒,明白了眼前人是谁,她?立马默默告诉自己:不能让他瞧出,自己已经认出他来。
因为这人上?回就毫不留情,决意致她?死地。
好在裴爱始终哭泣不止,眼泪可以帮助她?掩饰。
在眼泪中,她?又一次观察了这人的相貌,相貌可以改变,其实声音也可以压低变粗,可以刻意捏细,但这人却?毫无掩饰地用原声同她?说?话。
很?显然,他也认出了她?。
裴爱喉头发紧,很?怕他要杀人灭口。
她?偷偷观察,发现他至始至终在注视她?,不曾移开目光,且嘴角一直噙着笑意,跟那日车中的算计的笑一模一样。
他又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她?竟然中了“百足之虫”还不死绝?
他居然抬手,摸向她?的脸庞。
裴爱吓得本能一抖。
他手滞住,眸底流露凶光。
裴爱心想:糟了,他是不是觉得她?认出来了?
她?赶紧装不认识,骂道:“北贼,你在我汉土都城,光天化?日绑架良家,迟早会遭恢恢天网惩罚!”
他仍是笑,片刻后,眼底的凶光消失了。抬手不由分说?擦了把裴爱脸上?的眼泪,道:“你怎么总是哭?”
裴爱心中大惊,忙还嘴道:“你我今日第一回 见面,你凭什么这样论断!我哭我汉土,蹿来你这些虎狼作乱!”
“哈哈。”这北人头领笑了,“在我们那,虎狼是赞誉之词,我就当你夸我。”
两人正交谈着,有北人听到,举着皮制酒囊跑过来说?:“说?得对!我们令狐校尉,可不勇如虎狼!”</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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