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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许久,天色已黑,南衣忽然意识到——将一袭红衣的美艳柳霜霜就那般丢在林中,若是遇到什么不轨的人,岂不是……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去看看,起码给柳霜霜遮层树叶什么的。
虽说有仇,为了小师弟倒是可以把柳霜霜好好揍上一顿,断个胳膊手什么的。但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名节这种事还是别开玩笑了。
出了屋子,她便一路挑着屋顶走,很快就回到了那片林子。
远远看到柳霜霜还躺在原处,她不由松了口气。
背着手,南衣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咳咳……要不就趁她昏着先打一顿?
走了没几步,鼻尖隐隐传来了血腥味道。
想到蛊美人今日在此处也流过血,她一时没放在心上,直到走到了柳霜霜身边,才发觉了不对——怎么没有气息?
林中昏暗,看不真切。
南衣取出随身火折子,燃了火光,对着柳霜霜一照,吓得差些后跌在地。
明明该是昏迷的柳霜霜正大睁着眼,面色青白,七窍流血,死状恐怖。那双眼似要从眼眶中跃出一般,血丝遍布,面目狰狞。
如此模样,不是中毒就是中蛊。
南衣心里骤然发凉——难道……是蛊美人?
第104章
林中暗夜,冷风袭面,腥味扑鼻。
柳霜霜大睁着的那双眼睛带着令人背脊发凉的寒意,仿若恶鬼索命。
南衣只看了一会儿就移开了火折子,人也跟着退远了几步,心下沉闷闷的,还带着几分慌乱与恐惧。
——如果,如果真是蛊美人,那么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如果不是蛊美人,那柳霜霜又是谁杀的?杀人者会不会还在这林子某处?
念头一起,南衣顾不上多想,脚下轻点几个起落就跃着离开了林子,匆匆回了客栈。
进到客栈前,南衣顿了步子。看看天色,瞧瞧四周,她犹豫了一会儿。
——如果是蛊美人,那他一定会有破绽。
南衣瞅准屋顶,轻巧地跃了上去。使出龟息功,悄悄动了一块屋檐,露出一丝缝隙,而后不声不响趴在缝隙旁,默默等待。
本就是夜深人静时,她等了许久也没见屋里有什么动静,只隐约能听到蛊美人清浅的呼吸,像是睡熟了。
她继续耐心等着,一直等到了夜深如墨,连发梢上都凝了些露水。
就在南衣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动静。
凑到缝隙前,南衣小心翼翼地看着。
晏奚起身了,没点灯。
接下来是瓷杯翻转,茶盏倒水的声音。
他先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了两口,便坐在了桌边。
可好一会儿,他就这么坐着,也没其他举动。
南衣纳闷了。
这厮大半夜的就这么干坐着?
喵——
深更半夜,不知哪传来一声猫叫,听得南衣差些透了气。
她耐着性子继续等,这会儿胳膊、褪、还有脖子、背都有些发僵了。
又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蛊美人依旧坐在桌边。
正当南衣怀疑他是不是在等什么人的时候,蛊美人站起了身,一直走到了门口。
看着他一路推门出去,南衣也不由伸长了脖子——这是去哪?
正犹豫要不要偷摸摸跟上去,静夜时分,她听到了敲门声,敲的好像是……隔壁?
——自己的房间?
略一思量,南衣轻声沿着屋顶滑了下来,瞅准自己屋子的窗户,一个倒挂翻了进去。
“咚咚——”又是两声敲门。
“南衣?”蛊美人的声音。
这厮还真大半夜来敲门了?
赶紧散了头发,又快速脱了外衣披在身上,南衣使劲揉了揉眼睛,双手搭上了门栓,却又停顿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
——自己刚才不在房间,既然蛊美人能来敲门,那是不是就证明……他不知道自己不在房间?
面色下沉,南衣指尖扣了下门栓。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是那个能感应到自己的小傻子了?
只犹豫了片刻,她边换了神色,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拉开了门。
“干吗干吗!”没好气地半眯着眼,南衣透着不算大的门缝瞅着他,“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借着走廊的灯,她依稀能看清蛊美人面上木然而又落寞的样子,“过两日,你是不是就要把我丢在木山,不管我了?”
南林到木山,赶路的话确实也差不多就这两天了。
按原先计划,到了木山,丢下这累赘,便是大好河山,海阔天空。
但这会儿可不能这么说,眼珠转了半圈,南衣破天荒地安抚了一句,“想什么呢。我能丢下你?老子跑天涯海角,你都能跟过来。”
“嗯。”蛊美人木木点了下头,忽然转了话题,“刚才你不在屋里。”
这话说得南衣心头一顿,“我不在屋里?那你为什么来敲门?”
“但你在附近。”蛊美人说得很认真,认真到南衣一时都怀疑起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这厮是还傻着才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哪?这样的话,柳霜霜的事难道真与他无关?
“是吗?”她可有可无地回了句,而后捂着嘴巴打呵欠,“真不早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关门了啊。”话毕,不等蛊美人回答,她就阖上了门。</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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