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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直坐着的老头就着鞋底敲了敲烟斗。
“木山果然好大的派头啊。”
双手背在身后,老头佝着背站起了身,视线缓慢扫过了对面的木山人士。
“我东方异几十年都没被人这么蹬鼻子上脸的问过话了。还真当我东方一门好欺负不成!”
“啪——”老者一掌拍在了身旁桌面。
众人视线都看了过去,只见那桌子完好无损。正在诧异中,下一刻,一丈开外,领队大哥伍成脚下数十石砖俱碎,转眼成末。
他的脚一下没踏稳直接落在了石粉之中,黑色鞋面整个被覆成了灰白颜色。
木山众人见之色变,脑中回想着老者刚才所说——东方门?东方异!他竟然是东方异!
“我那徒弟尸骨未寒,若是不信……”东方异视线凌厉地扫过在场众人,“且让你们宫主亲自来与我这个老头谈谈!”一甩袖子,“小北,送客!”
“是!师父!”小北跳出来,板着笑脸一抬手,“请。”
木山一行十余人沉默着离开了院子,伍成背后冷汗连连,心有余悸。
——不愧是东方门的“无魂掌”,若是那东方异刚才稍有偏差,他这一条腿此刻已是废了了。想不到那南小公子竟然会是退隐二十余年的东方异的徒弟。
“大哥,接下里我们该怎么办?”主上交代的任务没完成啊。
“怎么办?”
啪——转移心底寒意,领队大哥伸手拍了下小弟的脑袋。
“回去!禀告主上。东方异不是你我们等小角色惹得起的。”
摸着脑袋,那小弟直点头,“是,大哥。”
东方异,不仅仅代表着东方门,更代表着二十年前一同隐退一帮江湖能士。
说起来,现今的木山主在他面前也得尊一声“前辈”。
送走人,关上远门,北库双眼晶晶亮地跑回了厅里。
“师父,您刚才实在是太帅了!”
“是吗?”咂口烟,老头得意地摸了摸小北的脑袋,趁机教导一番,“好好学功夫,你也能和师父一样帅。别和你那不成器的师姐一样,尽挑个乱七八糟的学,还到处给我惹事。”
话题扯到南衣,屋中静了几分。
“师父,木山人既已经来过,南衣这事算了了吗?”
东冠开口询问,对于江湖上的事,他们还是见识得太少。
“了?”东方异叹了口气,叼着烟斗皱皱眉,“也算是吧。但以后啊,怕是太平不了。好不容易过了这二十年的清闲日子,可惜啊。咳咳……”不小心被烟呛到,老头咳了两声。
西今见状忙伸手端上了茶,“师父,那我们不如就此离开慈坊?您在这儿教导我们这么些年,不若趁此机会出去溜达溜达,也好散散心。”
北库听了立时喜上眉梢,“好呀好呀!师姐先前不还留了那么多金子吗?不花白不花!”
“就你鬼精!都跟你师姐学坏了。”东方异笑着弹了下小徒弟的脑门。
“师弟说得确实可取。”东冠也附和道,“木山此次离开,若不罢休定会再派人前来,徒增烦恼。我们暂且一避,也是上策。”
抬眼看了看住了二十余年的院子,东方异叹了口气,半晌点了点头,“找你们张叔整理一下,后天出发。我们离开慈坊。就先去……小西家那边逛逛。”
“好咧!”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小北最高兴,“小师兄,你家那块好玩不?有啥好吃的不?”
“去了你就知道了。”西今看了眼师父——医谷在川蜀,这下离南衣所在南林就更远了。这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到那个厚脸皮的了。
几日后,赶回木山的人马带回了南小公子已死,与那“东方异”正在慈坊的消息。
“主上,事情经过便是如此。”领队前去的伍成有些战战兢兢。
“东方异的徒弟?”叶舟挽了个剑花收了手中长剑,这段时日,他身上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既是如此,那死便死了。不必再查。退下吧。”
“是,主上。”
待伍成退出,男子唤了一旁长风,“将这消息也传于那边知道,且看看他们的反应。”
“是。”长风领命而出。
两个时辰后,正披着大氅,悠闲坐靠在水榭榻上,喂着鱼的晏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是东方异的徒弟?可惜了。早知道就不解蛊,带回木山了。咳咳……”胸口的伤还会时不时引发咳症,“那小子鬼精得很,八成是假死。”
“宫主。”藏青衣裳的女护卫恭敬问道,“那我们可要继续查探?”
“查探?他秋梧宫不查的事,我夏樟宫又何必浪费时间。”丢下手中最后一块饵食,晏奚神情渐冷,“继续盯着,快些确认晏隶尸身下落。”
“是。”
第18章
又过了一个多月,清夏阁收到了东方异寄来的信件。
得知木山已上过门,师父他们新年之后就启程去了川蜀医谷,南衣心里很是难受——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师父一把年纪离开慈坊,颠沛流离。
“既已入了我清夏阁。”夏翎从南衣手中抽走信件,“便将过去的事放下,专心武学。”
“是,师父。”南衣睁了睁发酸的眼睛。
“去扎两个时辰马步静静心吧。”</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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