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鲸txt-图南鲸百度云(27)
半晌,黎听颇为哀怨地盯着他,幽幽道:气死你这个傻逼。
许寄挑了下眉,哼笑出声,他像是找到了乐趣,继续问:你拒绝我爸递过来的烟,我说学学不就会了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黎听:
黎听压下喉间得痒意,心不甘情不愿道:就凭你
许寄觉得好笑,他想起黎听那错愕的表情,那婚礼上,我亲你脸呢?
黎听已经放弃挣扎,下意识回答道:嘴唇还挺软
话一出,两人都怔了怔,许寄还以为黎听会骂人。
对于成年人来说,这种带点荤的话平时调侃调情或者上床时说都不算什么,但这种交心的情况下拿到台面上,就颇显得有些暧昧了。
许寄刚打算开口同样用荤话带过去时,那边好巧不巧喊道:许导!机器调好了,你看下这白平衡可以吗?
许寄放下二郎腿,顺手把咖啡摆到桌子上,过去了。
黎听却觉得有些可惜,他还想听听许寄说什么呢。
拍摄的进度快接近一半,黎听站在许寄身后,细细看着画面呈现。
两人都很认真,微皱着眉头。
许寄修长的手指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我感觉这一幕还可以更有冲击力一些。
黎听偏头咳嗽几声,脑子却没有停过,他忽然说:如果有必要,可以把它们摔碎。
许寄闻言看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嗯?黎听笑了笑,我不知道,只是怕你有这个需求。
许寄立刻改了想法,一锤定音,这个镜头把玻璃摔碎了拍,其它镜头先往前挪,最后再拍这一幕。
渐渐的,黎听是发现了,许寄对他的态度有些软化,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刀枪不入,但仍然爱搭不理就是了。
中午,下班时间。
许寄暂时把机器调成待机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楚期蹦着过去,垫脚揽着许寄的肩膀,一步一个脚印,跳芭蕾似的。
而许寄竟然没推开。
黎听原本跟上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楚期跟许寄什么关系?也那么要好的吗?要是他搭许寄肩膀,铁定会被对方用手肘怼开吧?
说许寄难接近是骗人的吧?他看许寄对其他员工也很温柔啊,还是说,只除了他。
而且楚期是个0吧?没错吧?不用注意分寸的吗?不保持点距离的吗?许寄是个1啊!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直到两人快走出大门了,才收拾好心情,重新扬起笑容追了上去,许寄,等等我。
许寄还没开口,楚期首先hi了一声,眨了个wink,手指摆成手枪的姿势对黎听biu了一下,热情道:宝贝儿!感觉你又漂亮了。
许寄无语,楚期这是完全把黎听当0了,宝贝来宝贝去的,他们0圈就是这么互喊的。
黎听没有反驳,笑容越发艳丽,谢谢,你也是,这条短裙很适合你,超级好看的。
许寄震惊,黎听真的是1吗?怎么能那么完美地踩中0圈的互夸套路。
果不其然,楚期欣喜若狂,谢谢!天呐,我也这么觉得!真的太完美了这条裙子!
夹在两人中间的许寄面瘫脸。
黎听没敢揽许寄的肩膀,他侧头小声道:你为什么不等我?
许寄不答,侧目看他。
黎听委屈中又带着点可怜,一起吃午饭。
黎听的声音还是很哑,简直变沉变低了一个调,用这种音色说这种弱势的话,有些违和。
许寄道:我们有饭堂的。
餐餐吃外卖的黎听肉疼,特别是这边的的外卖一顿五十起步。
他瞄着许寄的侧脸,趁着楚期低头刷手机的时候,轻轻勾了下对方的手指,就蹭了下,一秒都不到,柔得仿佛猫咪的绒毛刮过。
只听他低声道:哥,我也想去吃。
许寄沉默,他发现黎听真的很会得寸进尺,后者在看别人脸色这方面似乎是个人精,肯定察觉出来了他态度有点变。
虽然的确如此,但这种被笃定的感觉让人不爽。
而他是一个习惯性掌握主动权的人。
许寄在心里嗤笑一声,去吃吧。
黎听扬起笑,谢谢哥。
他去到才发现为什么许寄答应得那么痛快,饭堂应该是别人承包的,每个人要先给钱才能吃上,许寄也不例外。
即便如此,也还是比外卖便宜很多,三菜一汤才18,他转头去找许寄的身影。
老板!来这边!一个员工朝许寄招手。
许寄顿了下,过去了,楚期紧跟其后。
可是那边只剩两个位置,周围坐满了人,估计就是专门给许寄和楚期留的。
黎听眼睁睁看着,莫名走得有些急迫,汤洒了一点在大拇指上。
咔哒,楚期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拂了下裙子坐下,诶呀今天的菜真不错!
黎听猛地顿在原地,他捧着餐盘,四周人来来往往,他盯着许寄的方向。
许寄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黎听站了一会,最后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了,他没带纸巾,只好去外边洗手,回来看到他坐的那个地方来了三个人,四人座,他被包围在最里面。
他重新拿起餐盘去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长发被束起,他眼睫自然垂下,安静地一口口吃着,饭菜有点咸又有点油,刺激得他喉咙更痛更痒了,他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饭后,他掏出药盒,慢吞吞数着数量,咽下肚子。
不仅如此,黎听一个下午都没能和许寄说上一句话,他有些迷茫和慌张,不知怎么了,明明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又变得冷漠了。
就像回到刚离婚那时候。
可许寄看起来是真的很忙,拍摄区很大,从这边到那边,哪里都需要他敲定。
不像是故意躲着他。
第42章 一片亮堂。
许导,你看看这个地方,我感觉衔接还是不够自然,要不要再
许寄撑着剪辑师的椅子靠背,不用,太过顺滑反而没有一点冲击力,到时候加上后期会更好一点。
剪辑师点点头,继续操控鼠标。
许寄沉默地盯着电脑画面,忽的抬眼瞟了下沙发的方向。
灯光都集中在拍摄区,人来人往,唯有黎听一人藏在昏暗下,微微垂着脑袋,表情被头发遮住,看不清,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没动了,除了时不时的咳嗽声。
明明处于一个空间,光却将此割裂成两边,中间像有一座无可跨越的悬崖。
许寄皱眉,颇有些烦躁,中午一开始,他其实是把黎听忘了。
大家平时都在一起吃饭,那两个座位的确是专门留给他和楚期的,一切都太过于自然与习以为常,以至于当他吃了几口饭后,才想起黎听的存在。
可他扫了一圈,都没发现黎听的身影,最后才在一个最远最边边的角落看到那熟悉的长发。
现在再让人过来就太奇怪了,这一排坐着的人都需为他挪位。如果两人还没闹掰,许寄大可自己一人端着餐盘坐到黎听那边,可现在
算了,许寄看了几眼,饭也有在吃,没事的吧。
至于下午,那就完全是巧合了,他是真的忙,完全顾不上。
他承认是有冷一冷黎听的想法,好让对方不要记吃不记打。
黎听可以和他一刀两断,至此不再联系,虽然他会不习惯、心情受影响,但只要强行熬过一阵子就好了。
亲情、友情、爱情、萍水相逢,没有谁离开了谁活不下去,就看你愿不愿意去过那段一日一日等待时间冲刷的煎熬生活,可只要是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想要无端端去体验吧?
又不是专门修苦行的仙人,也不是必须忍受痛苦之事的苦行僧。
黎听既然选择了继续纠缠,那他就要黎听印象深刻,把这件事刻在骨头里,他不想和好后再被欺骗,很烦。
没有人愿意白白消耗真心,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被背叛与失望笼罩的感觉,所以如果黎听做不到,那就干脆不要再开始。
可是许寄略带烦躁地又看了一眼,他冷对方的本意并不是想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不喜欢黎听这副样子,看着不舒服,而且喉咙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咳嗽得太频繁了吧?
许导,楚期在那边喊你呢,要不要过去看看?
许寄回神,现在去。
一直到下班,黎听都坐在那没动过,人渐渐走了,只余许寄和他。
许寄主动走过去,坐在沙发对面的高凳上,你中午有吃药吗?
黎听没有抬头,好一会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许寄看了他几秒,突然走近,猛地抬起黎听的下巴,哭了?
黎听眼眶周围是淡淡的一圈粉,显得上挑的眼尾愈发妖冶,他拂开许寄的手,没有。
真的没有?
没,黎听提高音量,因此咳嗽几声,就是鼻子有点酸,没哭,我不容易哭。
两人之间重新安静下来。
而就这短短的间隙,黎听咳嗽了三次,许寄眉头越皱越紧,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工作室,黎听垂眼,不着痕迹地深吸几口气,又咳嗽了,他站起来,我想先走了。
他现在情绪不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从喉间涌上来的酸意一波又一波。
许寄没有拦他。
黎听来到室外才终于不用忍着,他快步走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李泾已经离开了,他坐到椅子上,点燃火枪,开始烧玻璃,企图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现在白天去监工,晚上回来赶订单,这些订单只是赚些小钱,接设计和大型玻璃才是真的赚钱,一单估计就能让普通人生活一到五年不等,到时候做出名气了,更是完全不用愁。
本来当时开完展都有人过来咨询的,万万没想到出了丑闻。
人在委屈低落的时候,联想的东西往往也是消极的,黎听如鲠在喉,他正想拿出手机放些嗨的歌,利用外界改变心情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下。
黎听抬眸。
是许寄。
那一刹那,装作没有事的黎听差点要绷不住。
刺激性气味仍然重,只呆了这么一会,许寄就觉得眼睛有点疼了,你还是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一来就质问他,黎听瞬间就有点爆发了,我也不想住!你让我找房子我找了,可便宜又不算太远的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
话一说出口,黎听马上就后悔了,但话如泼出去的水。
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向别人发脾气的人,他习惯了,也能忍得很好,因为那些让他委屈愤怒的是他讨厌的、无所谓的人。
他越在乎的人反而越能挑动他的情绪。
他曾经和他外婆发过一次脾气,在大概9岁的时候,他本以为能得到对方更多的宠爱,可到了下一个周六,固定会来接他的外婆却和黎耀行道今天临时有事,没法带小听出去玩了。
从那以后,黎听不能再对任何人发脾气。
这次也一样吧,许寄肯定也会生气吧?会直接走掉吧?更不会搭理他了吧?坏情绪涌上头,他冲动地想到,算了
哐当一声轻响,许寄把一枚钥匙放在桌子上,我工作室二楼尽头有个房间,你可以把床搬过去睡。 ?
什么?
黎听猛地抿住了唇,所有思绪戛然而止,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寄。
许寄:当然你要继续在这里也可以。
黎听愣了一会,抓过桌上的钥匙纳进手心里,握住,硌得有些疼,不是在做梦。
会住的,黎听视线飘忽,他身上的刺仿佛立刻就被抚平了、乖顺地贴着身体,我会去的。
一个人激动和平和时的磁场差很多。有点好哄,许寄心想,他道: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先走了。
玻璃门轻轻晃了晃,最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黎听有些发怔,他看了安静躺在手心里的钥匙三四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许寄是一个人领域非常强的人,之前不熟不让进家门,不是朋友不让坐车后座,就连纪方池都说他没进过许寄汉景的房子。
虽然他也没进过汉景的房子,但黎听的心脏莫名砰砰跳起来,他又看了一眼钥匙,这也是许寄个人的房间吧?
为什么让他住?
不过说不准纪方池早就进这里睡过了,说不准纪方池睡的还是许寄的床,许寄都不让他睡床,还让他把床搬过去,想到这,心脏跳动的速度又缓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纪方池比,但就是忍不住。
黎听给了点钱找了几个清洁大爷,借来推车,把床垫搬过去。
二楼是办公室,黎听把钥匙插进孔里,一转,一声清脆的咔哒,门开了。
他想到许寄不喜欢别人进房间,便让大爷把床垫放在门口,待会自己搬进去。
房间挺大,一贯的许寄风格,简单又整洁,床、沙发、书桌应有尽有,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最最重要的是,黎听看到,原本在中间放着的床被人挪到了一边,像是特地给他留位置一样。
他握着门把手,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才啪地开了灯。
一片亮堂。
黎听不知道多少次扫过许寄的衣柜了。
他刚洗完澡,热气闷得他脸有点红,湿透的长发被扎成一个髻垂在脖子后,竹节棉白T胸前的位置洇出几片湿痕,隐隐约约透出肉色。
他找不到吹风机在哪里,说不准在衣柜里,是吧?他只是找一下东西。
黎听握住柜门,咬牙拉开,霎时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味道将他包裹住,他往里站了点,伸手抚过许寄挂着的衣服,手心痒。
下方有两个抽屉柜,一个摆着整整齐齐的内裤,一个装着分门别类的袜子。
黎听觉得许寄很坏,在勾引他,企图拿捏他,明知道他对他有欲望,但还是大胆地让他住了进来,大大方方地展示着一切。
男人都知道剃须刀其实是非常私密的一样东西,洗澡的时候,黎听有好几次瞟过。
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都是许寄在用的、用过的。
甚至他忍不住自力更生后,看到东西滴在黑色的地砖时,强烈的颜色对比,让他下腹和心脏一阵强烈的悸动。
黎听坐在地上,没敢去碰许寄的内裤,只轻轻地把脸靠在叠好的衣服上,他打通了许寄的电话。
喂。
黎听咽了下口水,低声道:我找不到吹风机在哪里。
嘈杂,许寄那边传来陈恋和许乘跃双重合唱的声音,他说:床头柜最下面一格的抽屉。
黎听嗯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
许寄却快速说了声有事发微信给我就挂了电话。
没有什么事。
黎听吃了药,吹干头发后就早早上了床,他很想拿一件许寄的衣服,但又怕弄皱了。
第二天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许寄那张帅脸出现在门后。
黎听立刻清醒了不少,嗓子好了一点,也没那么沙哑了,他道: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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