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绯尘免费-(32)
砰!
满腹牢骚没看路的花顾容撞树了,他捂着鼻子立即蹲了下去,疼的他眼泛泪花,在心里直骂娘。就在他蹲下身的时候,那棵树转过了身,立即过来查看:姑娘,你有没有事?
花顾容面色冰冷地抬起头,你说呢?
北冥燕看见是她,愣了下:白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花顾容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位将军的名字:北冥燕?
不远处,两个小宫女正端着东西走来。她们就白天被花顾容指给孙美人的两个宫女,想不到孙美人这么难伺候,大半夜要吃什么桃花酥,非逼着她们来取。
正发牢骚时,冷不丁看见树林里有个白色人影。
两人紧凑过去,本以为是谁家宫女跟侍卫不检点,不曾想走近了,才发现是穿着纱衣的花顾容,跟今日宿在西园的北冥将军。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想白姑娘果然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随后,便稍稍离去,将这个天大的消息报给了孙美人。
第五十二章 太大了,好烦啊
花顾容偶然间发现,他费尽心思弄进来的孙美人好像很讨厌他,而原因居然是因为楼观雪。
这是什么道理?
他对这些蝼蚁大度归大度,但也不是没有脾气,趁着老道士过来给他讲经,就跟他念叨这些破事:你说凡界的女子是不是都有毛病?我给她弄进宫的,她不感谢我还冲我甩脸子?楼观雪不喜欢她不宠幸她难道不是怪她自己没本事吗?我能给她弄进宫,难道还能给楼观雪弄她床上去?
老道士连经都不敢讲了,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听他大发牢骚。
魔宫里没妃子,花顾容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便对孙美人的行为格外费解,接着抱怨: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给楼观雪弄她床上去了,后面昵?后面我还能怎么帮她?
老道士明面上是他师父,每日都要来给她讲经。可实际上花顾容根本不会听,他最讨厌的就是条条框框,不撕了老道士的佛经都算客气了。所以大多时候,就是走个过场,老道士就是过来问问这祖宗有没有什么吩咐,花顾容多数都是摆摆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打扰他睡觉。
但这几日,老道士能明显感觉花顾容的火气大了。
他留心观察后,发现始作俑者是皇帝身边的孙美人。
那女子出身高,模样俊,一身才华心高气傲的自然看不上花顾容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连带着觉得他这个皇帝御口亲封的国师都是江湖骗子。
住进宫一个月了,有二十来天都在找花顾容的麻烦。今天砸砸这个,明天摔摔那个,就没闲下来过。
别看花顾容踹老道士踹的狠,屠白浮观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对着娇滴滴只会小打小闹的孙美人,他心软得没边,也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根本没放在眼里。不管孙美人怎么作,他都是把自己关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被逼急了才跟老道士吐槽两句。
但在老道士眼里,花顾容并不冤枉。
他心说皇帝整天整天往你宫里跑,孙美人不冲你撒气冲谁撒?
可惜花顾容难得迟钝了,楼观雪来的虽勤但也不影响他忙里偷闲,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哄骗楼观雪去修个仙。
老道士除了对他无语,对这满宫的宫女太监更是无语,心说你们陛下都这么上赶着讨好人家了,你们还在那儿造谣说皇帝喜欢孙美人从来不爱搭理那外来的野丫头!
蠢的吗不是?
反正老道士觉得,这皇宫里除了他就没个正常的。
讲过经后,老道士走了,出门遇见继续雷打不动地来蹭午膳的楼观雪。
花顾容歪在美人榻上,听见外面桃子欢快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他却连起身都懒得起了,猫似的窝在上面,半靠在那儿半死不活地看一本从侍卫屋内搜刮来的鬼神话本。
看的正起劲,书叫人抽了去。
花顾容恹恹地抬起眼皮,看见眼前的男人,又垂下眼去夺自己的书:还我。
半年来,楼观雪总是纵着他。多少次蹬鼻子上脸掀桌摔碗,桃子跟满屋仆从看的心惊肉跳,也没见楼观雪拿他怎么样,不会甜言蜜语哄他,却也不会疾言厉色凶他,连句重话都没有。
花顾容本就不怕他,这么一纵,他胆子更大了,根本没把他当皇帝看。
楼观雪从前随他怎样闹,可如今却将手往后一收,不给他了。
他直起身,还明目张胆地翻起来了,也不知是看见了哪一页,挑着眉问:你不是神仙吗?还爱看狐狸精跟书生的故事?
花顾容走哪儿都对人说自己是神仙,尤其在楼观雪面前,他更是极其不要脸地以仙人自居。
可事实是楼观雪只看见他飞过一次,很多时候都跟懒骨头似的,看见院里开了花,就使唤楼观雪:去,你不是会御剑吗?飞上去,替我摘来。
楼观雪若是不动,他就上脚踹自己师父,像个被惯坏了的小徒弟:去,你上去给我摘。
宫女们便眼巴巴看着平常恍若谪仙的国师大人,屁颠屁颠地爬上树给自己的徒弟摘。
花顾容说自己是神仙那都是哄他玩了,闻言便哼道:你管我看什么?当神仙当久了我不寂寞吗?看点凡界缠缠绵绵的故事怎么了?
楼观雪又翻了两页,问他:天上的规矩很多吗?
花顾容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是神尊,天条还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儿!
嗯,很多。他随口回了句。
那也像书里说的,不许谈情说爱?
不知道。
你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不知道?你没谈过?
你这么好奇,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花顾容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对天条那么在意了,明明从前坐镇三十三天,听说血海魔族打上天庭他都懒得出去看一眼。
楼观雪不知他心中腹诽,又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那若是你在凡界与人谈情说爱了,天帝会降下雷劫劈死你吗?
花顾容很自信:我觉得那老东西应该没这胆子。
楼观雪便笑了,将书递过去还给他,瞧见他神色疲倦恹怠,像是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他脸:昨晚没休息了。
一说到这个,花顾容就有满肚子牢骚要讲了。
可是跟老道士说的版本,不能原模原样搬过来用,他又懒得再组织一套说辞,想想解释还挺累,便拐了个弯问他:师父他夜观天象,说陛下你红鸾星动。
正伸手撩他发上珠串的楼观雪微顿,片刻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都怎么动了?同我说说?
花顾容学着那些大臣的模样:如今皇嗣单薄,陛下应该上心下开枝散叶的事情。
楼观雪看上去没多上心,还在玩他的珠串,敷衍地点头:怎么开枝散叶呢?他讲了没?
不要扩充后宫。
楼观雪似乎笑了,这是自然。
嫔妃不必太多,一个便够了,陛下是专情之人。
主要是楼观雪不专情他后面得弄死他好多妃嫔,太麻烦了。
楼观雪继续点头,都依你。
花顾容终于绕到正题上了:让孙美人住勤政殿去吧。
楼观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
我说让孙美人住陛下的勤政殿去。
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有多能闹腾!花顾容真的很想打人,但看见孙美人梨花带雨的脸,到底没狠下心来,只好想办法给她弄走。
楼观雪盯着他看了许久,慢慢直起身,看着他,恢复了威严的神情:你不想解禁足了?
禁足是半年前的事了,孙美人告状,说他大半夜见外臣,污蔑他跟北冥燕有染,楼观雪就让他在自己宫里好好反省,等想通了再出来。
然后花顾容想了半年都没想通。
他是真的想不通,那晚自己是乘着他的剑出去的,北冥燕在树林遇见他后,亲自把自己送到他跟前才离开,自己分明就是跟着他回的苍兰殿。
怎么孙美人说他跟北冥燕有染,他就信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跟北冥燕不清不楚又怎么了?自己确实是顶着神仙的名头,可谁说神仙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了?就非得冰清玉洁高高挂在那儿供人观瞻吗?他长着这么张颠倒众生的脸是拿来给他们顶礼膜拜的?
花顾容是魔族,妖魔生性喜淫,他觉得他长了这么副妖孽的模样就是拿来祸害人的,楼观雪凭什么因为这个禁足他?
所以整整半年,花顾容都没认错。
反正皇宫困不住他,白天他规规矩矩禁足,晚上就烟花巷子秦楼楚馆到处钻。
因而楼观雪问完,花顾容就很无所谓:不想解,这样挺好。
不知为何,他这话非但没有惹恼楼观雪,还让他面色缓和起来。
其实他根本没有生气,只是看起来神色凝重,如今又卸了个干干净净,便看不出半点脾气:生我气了?怪我禁了你半年足?所以同我闹?
花顾容不知道他为何会觉得自己生气了。
今夜是花朝节,城里祈福许愿很热闹,我带你出去?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哄他。
花顾容没感觉出来,他只听见说可以出去,于是点头:好,我去换身衣服。
如今的国号是梁,都城名为玄都。
花朝是大节日,所以到了晚上,玄都城里华灯初上,一片繁华,各种摊贩杂耍的都出来了。到处都是灯火烟花,人声暄嚣。
花顾容虽然晚上常溜出来,却问还是头次看见这么繁华的场面。魔界昏天暗地,阳光都看不见,就连点了人鱼烛的魔宫都永远森冷阴沉,那是种不管多少人围在身边都毫无生气的冰冷。
花顾容躲在河边,将手凑近莲花灯,惊喜的神色立即漫上眉眼:是热的!它是热的!暖暖的,跟阳光一样温暖。
楼观雪将自己的那盏灯顺着河流放走了,回头问他:神界难道很冷吗?
花顾容愣了下,摇头:不知道。
属于白浮的记忆他有意回避,所以神界怎么样他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楼观雪告诉他这叫花神灯,可以许愿,花顾容不信神佛,换了往常早一脚踹飞了。可此时此刻,看着桥下虔诚祷告的世人,他好像也有了些兴趣,便闭眼在心里许了个愿望,不期待实现,就图个好玩。
楼观雪难得看他这么乖,便问他许了什么愿。
花顾容睁开眼,刚好对上他的眼睛,便笑了笑:希望你能早日走上修仙正途。
为什么?
方便我攻打神族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花顾容便说:你飞升了,就能跟我一样长生不老了,多好。
你不希望我死?
当然,你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女子映着万盏花灯下的笑靥,比破哓时的第一抹朝霞还要美,那句不知藏了几分真心的话语,成了楼观雪后来漫漫修仙路上的唯一慰藉。
放完花灯,又去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儿。花顾容矮楼观雪一头,如今又被他牵着手,他有时候脾气大,有时候又极好欺负,楼观雪怎么闹他他都听之任之,这会儿乖乖跟在楼观雪身边,真是像极了个娇软的小姑娘。
主要是凡界的玩意儿好玩,他在魔界没见过,好奇。
可他娇软没多久,突然就不走了。
楼观雪以为他累了,回头问他:我背你?
却看见花顾容眉眼蹙着团烦闷,施法将吃的玩的都变到乾坤袖里后,便伸出手,低头托着自己的胸/部,由衷地嫌弃:太大了,好烦。
出来前不应该把胸衣扔了的,再勒,好歹能固定它不动。
楼观雪:
楼观雪摸摸抬起斗篷,将在大街上堂而皇之玩弄自己的花顾容罩住了,掩在宽大的衣服下面。
花顾容还在烦自己这两坨累赘,正打算过会儿找个地方变回男身,眼前突然暗了,他下意识抬头,什么也没瞧见。
下一刻,嘴唇被人含住了。
作者有话说:楼观雪:谈恋爱谈恋爱!
花顾容:搞事业搞事业!
这俩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呀!
另外变成女身的花顾容有胸,所以他很烦恼,很痛苦,于是没人他就变回男身,并且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用男身非要用女身哈哈哈
第五十三章 这是他亲手为楼观雪准备的be剧本
花顾容只是迟钝,但他不是傻子。
楼观雪宠他惯他喜欢他他全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从小到大对他好的人真的太多了,所以他对旁人的好便习以为常,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可斗篷下,一触即分的双唇上还残留着彼此的余温。他没想楼观雪是不是喜欢上了他,而是想楼观雪是不是看上他身子了,毕竟他生的这么好看,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
这就是妖魔之性,淫字当头,感情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于是从没开过荤的花顾容抬头,顺从地拉着他袖子,又吻了上去。他没尝过这滋味,觉得甚是好玩,便任由灼热的呼吸将他吞没,像个安静的摆件。
该回宫了。
楼观雪退开时,眼睛都红了。低沉的嗓音有些喑哑,他抬起手,抹去花顾容唇上的水渍,像是有些心疼他被搓磨得过分红润的嘴唇。
入了秋,天气开始转凉。
孙美人从入宫到现在见过皇帝的次数就没超过一只手,楼观雪也没将她弄去勤政殿,所以她还是日日烦着花顾容。花顾容简直不堪其扰,头疼的很,火一上来,直接又给楼观雪弄了几个千金小姐进来。
他本来想着这样孙美人就烦她们去了,自己有更多时间说服楼观雪去修仙。
结果好了,烦他的从一个孙美人变成了一群。
花顾容最终忍无可忍,将话本往地上一摔,告诉敬事房:去把她们几个的名字做成绿头牌,让皇帝轮流去她们宫里,这样总不能还来吵我了吧!
绿头牌做的很快,楼观雪人来的更快。
躺在美人榻上看书的花顾容被挡了光线,一个抬头的功夫,手里的话本就没了。
楼观雪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看,沉着面色,问他:她们是你弄进来的?
花顾容理所当然:陛下不觉得开枝散叶这种事,人多才能力量大吗?
你觉得这应该是你操心的事吗?
确实不应该,可花顾容真的被孙美人吵烦了,他伸手从桌上拿起另一本书,十分敷衍地劝道:没事,就走个过场,陛下专宠一人就好。
宠一个,爱一个,后面死了才更痛苦。
楼观雪上手握住他手腕,不让他看书,等他不耐地抬头了,才继续问:那敬事房的事呢?
我不是怕她们打起来吗?这样每月都轮一次,很公平,而是陛下也可以享受不同的滋味,这样不是很好吗?
楼观雪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是觉得好,甚至有些愠怒,淡淡道:我该夸你大度吗?
花顾容想不通他在生什么气,甚至想着想着他自己也不开心了起来,毕竟都大半年了,也没看楼观雪去见过孙美人几面,再这么下去,楼观雪就该回天上去了。
到时候还修个屁的仙!
他冷着脸问:孙美人还不够漂亮吗?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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