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坐明堂(9)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汤云安从沙发上爬起来,黏黏糊糊地往余朗怀里钻,仰着头让余朗亲他。
追上来想送他们出门的任宏远:......亲亲后猝不及防对上任宏远的汤云安:......很好,他现在一点都不困了。
汤云安再没脸没皮那也是对着余朗,更别说当着别人的面,尤其那人还是余朗的叔叔,脸颊顿时就热了。
余朗主动担起了调节气氛的大任:叔叔,这是汤云安,我的丈夫,安安,这位是任叔叔。
汤云安乖乖巧巧:任叔叔好。
任宏远也从尴尬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云安好,你跟余朗的婚礼我没赶上,刚刚在拍卖会里你跑得太快了,我跟余朗都没赶上你,也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汤云安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跟林哲躲躲藏藏的场景简直可以划入黑历史。
任叔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您闲下来再请您吃饭。
任宏远也不客气:行,凭你这句话我也得努力工作了。
汤云安跟着余朗一起出去,到外面吹了会儿凉风才感觉脸颊上的热度下去:我现在一点都不困了。
不困了也得回去睡觉。
汤云安一路上哼哼唧唧的,到了地方也撒娇让余朗抱他下去。
余朗直接把他抱到床上,按着汤云安亲了一通,又抓着他的手往下,直到汤云安手酸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的时候才算结束。
意识昏沉间,汤云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不等他思考就被余朗揽进怀里,哄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汤云安拒绝了余朗一起去上班的提议,一心想让这个男人在冰冷的办公室反思自己的过错。
明明都说累了,还抓着他不放。
在余朗第二次开口问时,汤云安耀武扬威地打断了他,并表示晚上回来再跟他算账。
邱岩发过来的东西他也看了,甚至还夹杂着他的猜测,没什么说服力。
比起证据,汤云安更倾向于邱岩只是想用这些东西离间他和余朗的关系。
汤云安叹口气,颓废地瘫在沙发上,他这个能力恐怕也不能给余朗在工作上带来很大的助力。
既然如此,就更是要另辟蹊径。
于是乎,管家看着小少爷上午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皱眉苦思,下午就看着他兴冲冲地拿着相机往外面跑。
想了半天,管家还是给余朗发了消息。
汤云安大学学的摄影,虽然那时候爱摸鱼,但也总归是认真的学习过,摄影技巧、构图色调之类的东西还印在脑子里。
这些年一直在搞城区规划,建筑什么也变了不少,汤云安努力回想高中的记忆,慢慢找到了那条古老的弄堂。
他高中的时候阴差阳错地来过这里一次。
那时候也是漫无目的在外面闲逛,在经过一条岔路时,莫名地没有选择以往走的那一条,换了另一条路走。
在另一条路七拐八拐,就看见了在高大杨树掩映下的弄堂,正是飘杨絮的季节,白色的一团团飘扬在空中。
以往汤云安肯定要躲过去,但就是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是如此地浪漫又美丽。
在一股不知名的吸引力下,他踏进了弄堂。
黑瓦白墙相映衬,青石板路上满是斑驳的印记,茂盛的花朵一团团簇拥在门口,汤云安看到聚着下棋的老人,以及在不远处玩耍的孩童。
后来汤云安知道这里是专门做旧的街道,也没有他想要的那些久远的美感,但那里的一切已经足够触动他。
汤云安赶上了落日,在太阳携着亮丽的云层像世人告别的动人场景,便被记录到了摄像机中。
天还没黑透,汤云安想让司机来接他,打回去的电话竟然是余朗接的。
余朗在另一头演的一板一眼,俨然是个尽职尽责的司机:汤小少爷,需要我去接您吗?
汤云安心情很好地说:对啊,天色晚了,还请余先生来接我。
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我最近没什么钱,生活也很辛苦,所以余先生可否稍微体谅我一下,让我以身相许来抵车费。
余朗挑眉:好啊,不过要先让我看看,一个晚上,够抵几次车费。
汤云安没等多久,看见余朗从车上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扑到他怀里,最后还是余朗哭笑不得地把他抱上车。
晚上吃什么?
汤云安开始做梦:可乐炸鸡。
余朗只轻飘飘看他一眼,汤云安立马缩缩脖子,意识到在这种事情上余朗有着极强的原则。
要不去吃淮扬菜,我记得附近好像开了一家。
余朗调出导航,应道:好。
这家菜味道很好,汤云安吃了第一口眼睛就亮亮的,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
好吃吗,喜欢的话直接把这里的厨师请回去。
汤云安接过余朗递来的纸巾擦嘴,摇摇头道:不用了,家里的阿姨做饭也好吃,以后想吃再过来。
余朗伸手掐掐汤云安的脸颊,触感软乎乎的:下午出去拍照了?
拍了,汤云安把相机送到余朗眼前,语气平缓又带着点小骄傲,你看我拍的照片,前几张是花花草草,最后一张是日落。
从看到第一张照片开始,余朗眼中的惊艳和赞叹就没消失过:真漂亮,我家安安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我们家安安以后一定是最厉害的摄影师,等我下周空闲了就带你去外面拍照。
汤云安眼睛更亮了:会有空闲吗,其实如果有空的话,我其实还是想跟你待在一起,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出去玩过了。
在一起那会儿出去过,后来两人天各一方,再没联系过,又怎么能一起出去。
余朗听出了汤云安话里的遗憾和委屈,正想趁机表衷心,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多带着他出去玩时,就见汤云安突然抬头。
嘴角弧度诡异,随即画风突变:昨晚有人试图挑拨我们的关系,老公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第19章 看清邱岩给汤云安发了什么东西之后,余朗额上青筋直跳,又因为还在外面不好当场发作,只恨自己当初给他们的教训不够深刻。
汤云安给余朗倒了一杯茶,安慰了一下有火无处发的对象:他们发的东西模棱两可,应该只是想挑拨关系,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余朗点头:你说得对,这几天我会找人跟着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鬼把戏。
饭吃的差不多了,余朗去结账时汤云安在旁边等着他,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店内的装饰,眼神瞥到某处,愣了一瞬。
这家店没有包厢,但座位之间隔得远,有些地方还有盆栽挡着,隐私性也算不错。
角落那里更是难以看清,汤云安揉揉眼睛,他刚才在角落的座位上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侧脸。
有点像是于嘉年。
再仔细一看又看不到了,汤云安只短暂疑惑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可能是他看错了。
看什么呢?
余朗极其自然地揽住汤云安的肩膀,半拥入怀里后顺着他的目光往那里看,只看到桌子的一角。
没什么,本来以为是熟人,可能是我看错了。
熟人,余朗把这个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嘴唇蹭过汤云安的耳朵,有多熟?
耳朵上的触感让汤云安腾地耳朵红了,那红意从耳垂一路蔓延到脸颊,汤云安觉得这个热度都快让自己冒烟了。
于是恶狠狠地转头,在余朗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发出暧昧的声响:回家回家!
余朗心满意足:遵命,亲爱的。
角落里,于嘉年目睹他们的互动后眼里冒火,再想起那人故意安排自己来这里后又忍不住陷入沉思。
很显然,不想汤云安和余朗在一起的人可不是只有他一个。
那人想要的,不就是合作吗。
想到这,于嘉年给那人拨通电话:你的提议不错,我们可以找时间谈谈。
家里灯火通明,汤云安让等在家里的保姆去休息,偌大的家里只剩他们,便央着余朗抱自己上楼。
余朗好笑地看着汤云安跟只小猫一样,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四仰八叉地缠在自己身上。
还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炙热的气息毫不收敛,在他脖子上亲个不停。
汤云安会撒娇余朗是知道的,但万万没想到汤云安这么会撒娇。
两人用着略微有些变扭的姿势回到卧室,余朗小心地把汤云安放在床上,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听话,我先去洗澡。
汤云安搂着余朗的腰往自己身上倒,余朗也没反抗,顺着这个力道倒向床,半撑着身体与汤云安四目相对。
汤云安直直看着余朗,暗示性地舔舔嘴唇,在那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下,缓缓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前两颗扣子一解开,余朗呼吸都停了半分,白皙的皮肤露出大片,更引人注目的是那朵鲜红的玫瑰花图案。
汤云安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率先错开视线,任由余朗摩挲着那朵玫瑰花。
盛开在娇嫩皮肤上的玫瑰花,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巨大吸引力,引人沉沦。
余朗嗓音喑哑,良久才开口问他:这是什么?
是一种糖,汤云安脸红了,声音也软,我自己想到的,还喜欢吧?
喜欢,余朗低头,细细啃咬那片肌肤,特别喜欢。
汤云安怕痒,扭着腰想躲又被余朗抓回来,只得说:太痒了,你别这么亲。
余朗抱得更紧,眸色沉沉地盯着他:安安。
汤云安秒懂:我觉得今晚可以。
但是家里好像没有准备,汤云安想起身,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附近的便利店有没有卖的,要不去下面买?
余朗拦住了他:不用。
说完,余朗拉开床头柜上的小抽屉,汤云安听到塑料包装落在床上的声音。
扭头一看,有一堆呢。
再仔细一看,薄荷,无感...汤云安神色复杂地看着余朗,后者大大咧咧地在里面挑选:也不知道什么好用,就干脆都买了一点。
一点,你确定这是一点?
许是汤云安嫌弃的表情有点明显,余朗俯身,跟他接了一个十分绵长的吻。
一吻结束,汤云安脸红耳朵也红,在余朗的动作下情不自禁仰起脖颈。
于是他们......(咳,懂的都懂)
第二天早上,汤云安醒来就看见余朗嘴角挂着餍足的笑,再想到昨晚,顿时百感交集,却又无从说起。
所以,他究竟为什么会觉得余朗是一个十分稳重的人啊。
要喝点水吗?
汤云安哭得嗓子疼,不想说话,于是点点头,他想喝。
余朗把杯子送到汤云安嘴边,汤云安偏头看了余朗一眼,这就是男人拔那啥无情吗,以前都是抱着他喂水的。
汤云安有一点委屈,但还是把脑袋凑过去了,然后眼睁睁看着杯子从眼前挪走了。
余朗也十分惊讶:不想用杯子喝,是觉得杯子太硬了,没事我喂你。
汤云安:?你大爷余朗先把汤云安从床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自己喝了一口水,冲汤云安挑眉。
汤云安的思维在余朗竟然这么不要脸,和余朗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之间飞速跳跃,最后下了决心,闭着眼让余朗喂他。
带着一丝湿意的唇贴上来,然后肆无忌惮地攻略城池,将水送进去。
就这样重复了数十次,那一杯水总算喝完了,汤云安看余朗的眼睛也带上了浓浓的怨念。
余朗见好就收,对汤云安道:今天不去公司了,就在家里陪你,早上想吃点什么?
汤云安幽幽道:我想把你红烧了,行吗?
余朗一笑,在某个部位摸了一把:行啊,既然还想吃,那我们转战厨房?
如此不要脸的发言彻底震惊了汤云安,让他一个不慎被口水呛到,拽着余朗的衣袖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余朗看的心疼:好了好了不闹了,中午给你煮粥,再买几条你上次喜欢的鱼。
汤云安冷漠地把余朗在他胸口处乱摸的手扯下来:不用了,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你还是去公司吧。
完了,占便宜占过头了。
亲爱的,让我...汤云安用手捂住余朗的嘴,话里带上恶狠狠的威胁:赶紧去公司。
终于送走了余朗这个罪魁祸首,汤云安只觉浑身都轻松了,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到不那么难受才下楼。
保姆已经做好早饭了。
这时候的汤云安难得娇气,挑着喝了几口粥,又吃了桂花糖糕,然后让保姆中午给自己做麻辣鱼片。
早被余朗叮嘱过的保姆拒绝了这个要求,并给汤云安做了清蒸鱼。
以至于中午的时候,汤云安跟那条清淡至极的鱼干瞪眼,恍然觉得自己比那条鱼还惨。
眼见着汤云安委屈地脑袋都耷拉下去,保姆及时将这一信息告诉了在外忙活的余朗。
安安,后天我们就去吃火锅,这几天先吃点清淡的。
汤云安冷笑:闭嘴吧男人,吃火锅那天我就把你放在锅里涮。
对面没敢反驳,汤云安开心了,把这条鱼当成余朗,咬鱼肉的时候格外卖力。
吃饱喝足,汤云安本想去周围拍点花花草草之类的景物,给自己找点灵感,但余朗的一个表弟找过来了。
辛正诚看汤云安的表情不是很自在,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哥,我有一事相求。
汤云安被他看得摸不着头脑,只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就,我们学校不是有月考吗,辛正诚吞吞吐吐,嗯我们上次刚考完了一回,老师说要好好反思,还有和家长多沟通...汤云安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高中经历:月考,不会是要开家长会吧?
他虽然和辛正诚上的不是同一所高中,但月考这种特色产物,应该是每个高中都会有的。
月考后的家长会更是堪称噩梦。
辛正诚猛地松一口气:哥你英明。
汤云安都猜到了,他再说起来也轻松:我这次考的不好,我爸妈又出差了,说家长会就让表哥去。
但是我表哥这个人吧,他太吓,辛正诚险些直接说了坏话,意识到人家毕竟是夫夫,换了个词,太认真负责了,我就有一点怕他。
汤云安极度赞同地点头,心想别说你怕了,我也很怕。
尤其是昨天晚上的他。
辛正诚继续道:所以就想让你去一趟。
汤云安装模作样犹豫了片刻:余朗知道会不会不太好?
辛正诚拍拍胸口:哥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且,我这还有表哥小时候的照片,全是童年黑历史,家长会一完我全都给你。
汤云安再不犹豫:成交!
家长会在三天之后,汤云安这三天里除了出门找灵感,其余时间就在家里幻想自己拿到照片后翻身做主人。
余朗给汤云安热好牛奶,一出门就看见了在沙发上傻笑的人:...如果不是管家和保姆说汤云安这几天还会出门摄影,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当晚自己太不节制,把人给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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