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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时宋旺堆巡山回来了,四人一起在桌边吃过晚饭,有了傅天河的加入,桌上热闹许多,宋旺堆和卓玛措的孩子们都在城里生活,他们两人需要放牧和巡山,就一直住在这里。
陈词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只需要在专门问起他的时候说上两句就行,倒也轻松自在。
终于到了有灯的地方,不用每天入夜之后就得准备早早休息了。
陈词征得卓玛措的同意,抱了一只雪白的小羊在怀里,羔羊身上有种淡淡的腥膻味,绒毛柔软,叫声还打着颤音,如果之后有机会,养一只小羊好像也不错。
他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景色,依稀能够看到蜿蜒的海岸线,幽蓝色的荧光海已然退去,精神领域中显示海龟暂且离开了。
回想起原初生物们给予的帮助,陈词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些生物当做敌人,可它们帮自己除掉了海皇希拉,还在最危急的时刻发出求救。
卓玛措家的房子一共有三层,空间很大,陈词和傅天河各睡一个房间,陈词洗漱完,刚刚关灯睡下,就听到门帘被人掀开了。
傅天河的声音试探着响起:“九月?”
陈词轻轻嗯了一声。
傅天河不再吱声,陈词听到过来的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紧接着温暖的躯体爬上了床,躺在他身边。
陈词向靠墙的里边挪了挪,给傅天河腾出位置。
好像从船难发生后,他和傅天河就都是睡在一起的,早就习惯了对方平稳的呼吸和淡淡萦绕的琥珀木香。
傅天河同陈词盖上一张被子,Alpha的手在被子里动了动,蹭上少年的手背,尝试着勾住他手指。
陈词无动于衷,他双眸闭着酝酿睡意,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多么惊奇的形容啊,他竟然会习惯Alpha愈发亲昵的接触。
然后陈词感受到了靠近的呼吸,轻轻洒在自己脸颊边,似乎在请求一个浅浅的吻。
只是傅天河的中毒症状应该已经完全消除了吧,一整个晚上他都没再说需要补充信息素。
陈词睫毛动了下,傅天河应该不需要信息素了,嗯。
但他的唇角仍旧被贴上,Alpha反复摩挲着,柔软的唇肉被挤压,然后松开,再压磨。
让陈词想到了胡乱蹭的小狗。
他稍微偏过头去,好让傅天河能够碰到更多,单纯地相贴厮磨,感受呼吸洒在彼此鼻畔的微凉,再就是Alpha主动发起的尝试。
他们品尝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是氤氲在琥珀森林中的暗夜流芳。
陈词沉默地敞开着,如同半夜梦醒的屋主主动为外面的小偷打开房门,看他把家中的每一寸角落都扫荡彻底,值钱的宝贝拿出来仔细端详一番,再放回原处,苦恼思考着究竟要把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带走。
明明已经不需要补充信息素了,自己又为什么会默许这种行为?
傅天河的手绕到了他的后颈,指尖摩挲着曾经带有齿印的地方,距离临时标记已经过去半个月,他留下的信息素正在不断被Omega代谢掉,顶多再过上十几天,九月身上就会彻底失去他的味道。
有点不舍,但傅天河知道,他应该知足。
陈词忍不住再度想到了他看过的那些书。
在白塔生活的时光很无趣,他就一本又一本地看了许多书,大部分是各种类型的小说,陈词发现,很多文章中作者总是不约而同地选择让主角在经历危机之后滚到床上去。
据说这是一种感情递进,陈词无法理解,他只觉得挺无聊的。
仔细想想,他和傅天河好像也符合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对正常人来讲,书中描述的发展才是应当的吗?傅天河突然跑过来和他一起睡,也是因为想要所谓的更进一步?
陈词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挣脱了傅天河勾着他的手,侧过身去面对着Alpha,准确无误地摸索到裤腰的位置,在傅天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解开了他的裤子。
傅天河:!!!
傅天河顿时吓得终止了亲吻,他两只手紧紧抓住自己裤腰,不让陈词真的扒下来,浑身紧绷到就连说话都变了音:“九月?”
“嗯。”陈词的声音仍旧平静,“做吧,只有一次的话应该不会怀孕。”
傅天河:???????
少年的手又要脱他的衣服,傅天河赶忙紧紧抓住,将陈词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
九月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天河深吸口气,轻声解释道,“只是想亲亲你,那种事情是要到非常亲密之后才能做的。”
“现在我们不算吗?”
“大概……还没到吧?”
皮筏艇上他对九月表了白,然而九月至始至终都没有明确给出过回答,他喜欢九月那种情绪浓烈到甚至都能说得上是爱,但九月对他呢?
傅天河觉得Omega应该是不懂的,自己如果在九月都没完全弄明白的情况下就和他进一步,和诱哄又有什么区别呢?
傅天河把陈词整个人翻过来,让少年背对着他面朝墙壁,就这样将陈词抱在怀里,双手紧紧抓住少年的手,以防他再度作乱。
傅天河轻轻吻了吻陈词后颈处腺体所在的位置,低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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