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
反倒是徐嘉述连续做了几个周的噩梦,也连续几个周不敢去找祈宴玩。
梦里祈宴的脸比那只死了的猫还要渗人。
怎么有人可以做到,看到一只小生命在惨死在眼前,可以不动声色冷静如斯!
他明明...明明才五岁。
长大些后,徐嘉述就怀疑祈宴这人有病,放古代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冷酷暴君。
后来嘛,直到高中毕业后的那件事发生,他们才彻底相信,祈宴真的病了。
极其严重的共情缺陷和轻微的述情障碍。
顾逸也没了刚才不正经的模样,走近问了声:还在吃药吗?
祈宴淡淡睨了他一眼:我早痊愈了。
顾逸和徐嘉述对视一眼,无奈耸肩。
那行吧,你以后有什么不对劲跟我说一声,万一我没法解决,还有我那舍友。
祈宴薄唇微抿,轻嗯了声,没拒绝。
顾逸虽然是临床医学的高材生,却在大学辅修过心理学,对这种心理疾病不至于束手无策,同时,在斯坦福大学的舍友正好是心理学专业的大神,主攻人格方面,现在已经是业届中的翘楚。
顾逸搂着另一个兔女郎的腰,教她打球,顺嘴提了句:阿述,我觉得你那词用得不太准确,咱们祈总,也不是对谁都冷血无情。
徐嘉述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出那个名字:你说孟凌雪啊?
从进门就神色无波无澜的男人,眼眸微动,冷白细长的指尖也颤了下,旁边的兔女郎极其有眼力劲地上前,用水晶烟灰缸接住。
手指轻点了下烟柄,烟灰抖落。
男人低声说了句:多谢。
兔女郎按捺住飘动的心思,浅浅一笑。
干她们这行的人从来不敢奢求尊重,可面前的男人即便不会说谢谢也会点头示意。
他可真是个温润优雅的人啊。
孟凌雪当晚又做了那个梦,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场景,床上的两个人在缠绵,不同的是,这回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眉眼清贵,身材优越,然而眼尾是旖旎的绯色,指尖挑起怀里女人的发丝把玩,下面那个人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孟凌雪清清楚楚的看到是她自己。
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猛然惊醒。
缓了几分钟,孟凌雪才接受这个事实,她居然做春梦了,还是跟前任?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都二十五了,成年人有那方面的需求很正常。
她翻身下床,进浴室又冲了个澡。心底那股躁平息后,她又想到几个小时前在剧组发生的那些事,她居然差点......就跟祈宴做了?
换做是几年前知道祈宴出国的孟凌雪,应该恨不得把他刀了才对,然后踹开离得远远的,而不是乖乖地躺下,沉溺于他的柔情,然后重蹈覆辙。
淅沥的水从头顶淋下来,湿哒哒的发丝黏在额头,她往后一捋,闭着眼冷静了会儿,几分钟后,穿着浴袍出来,擦了擦头发,又开了瓶红酒,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她才有了困意。
正准备进房,敲门声响起。
起初她还以为是幻觉,直到又传来敲门声。
她犹疑地往猫眼看了看,没看到脸,倒是看到了一截眼熟的西装。
她打开门,一度怀疑自己开门的方式有问题。
这是剧组订的酒店,走廊上的不算黯,他欣长宽阔的身影瞬间挡住了大片的光,漆黑的碎发耷拉在眉上,眼底阴影落拓,脖颈上的领带歪歪扭扭,和平时的形象很不符。
谁能想到十分钟前还让她心烦意乱的始作俑者,此刻就站在她住的公寓门前。
孟凌雪握住门把手就要关门,男人高大的身子就猝不及防倒下来,大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下巴抵着她的肩,磁沉的嗓音含糊地喊了声:阿雪
一股浓浓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孟凌雪:
???
还他妈喝醉了。
第16章 害羞
祈宴?孟凌雪喊了两声, 男人依旧趴在她身上,分毫不动。
孟凌雪生怕被拍到, 只能把他拉进来, 吃力地带上门。
好在她会散打,力量这方面比一般女生大,连拖带拽把烂醉如泥的男人扔在沙发上。
有一个词叫什么因果报应, 孟凌雪想到上次祈宴把她丢到沙发上的事,此刻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感。
要知道,这沙发可没有他家的软。
孟凌雪拍拍手,准备叫人, 可她手机里并没有和祈宴相关的人。
她弯腰,在男人的裤兜摸索到手机, 手腕却倏地被握住, 用力一拽,她跌进了男人怀里。
微醺的酒味夹杂清冽的冷衫香,让人的神经有片刻地松动。
孟凌雪撑着胸膛想站起来, 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她沉声:祈宴, 你给我松手。
阿雪, 你能不能别赶我走男人嗓音轻缓低沉。
不可以。孟凌雪很果断。
几秒后, 腰上的力道渐渐松开。
孟凌雪站起来。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男人修长的手臂跟卸力一般丧气地垂在一边, 碎发耷拉在额上,眼眸是漆黑的,却独独倒映着她的身影,五官仍旧优越, 只是显露出疲惫和落魄。
自从和他重逢后, 孟凌雪开始有意无意关注生活中有关他的痕迹。
可以说此刻的他没有丝毫在商场上的运筹帷幄、意气风发, 而是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野兽。
阿雪,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孟凌雪有些好笑,突然很想走过去,揪着他的领带尖锐质问:你装什么可怜啊,祈宴,你当初走得那么干脆,都不给我任何挽留的余地。在我好不容易就快把你忘掉的时候,你又突然冒出来,你装什么深情?!
可孟凌雪不能,那样的自己实在太不体面了,太像泼妇了。
也表现得过于在乎了。
她狠狠抽了根烟,抽到一半,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然后走进卧室,没一会儿,一床雪白的被子被毫不留情地扔在男人身上。
嗓音平淡:给我安分点。
说完,她就关掉客厅的灯,还把主卧的门给锁了个严实。
翻来覆去几分钟,睡不着,有些心烦意乱。
刚才她扔被子的时候没注意,一整个盖在他头上,他又喝了酒,万一昏睡过去,窒息而死怎么办?
在她扔被子的时候,他还醒着,闷得慌不会自己动手掀开吗?
可万一他被她砸晕了呢?
脑子里两个小人打着架,最后孟凌雪利落下床,走出卧室。
她只是渴了,想喝杯水而已。
接完水,她下意识往沙发瞥了眼
好歹也是个小有热度的明星,第二天爆出住的酒店房间里出了凶案,这像什么话,还想不想继续在圈子里混了。
然而沙发上没有人。
这人怎么还凭空消失了?
孟凌雪心里咯噔一下,他该不会一时想不开跳楼了吧。
孟凌雪觉得祈宴那种疯子是完全做得出来的。
握着水杯的手颤了下,柳眉间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孟凌雪赶紧去阳台看了眼,下面车水马龙,微凉的夜风呼啸而过,储物间也没有人,最后他推开了浴室的门,腰肢骤然被人揽住,辗转间,她被人一把推到墙上,男人身上气息铺天盖地涌过来。
他咬着她的唇,反复碾磨,舌尖温柔试探,一点点舔舐她的齿关,大掌托着她脖颈,配合着亲吻的节奏,极其耐心的摩挲。
孟凌雪的大脑一片空白,被他撩拨得云里雾里,浑身发软。
实在是磨人。
身上的浴袍是纯棉轻薄材质,系带被她系得松,里面没有穿内衣,肩线流畅圆润,露出的大片肌肤白得似新雪,凹陷的弧度让人忍不住一窥究竟。
男人眸色暗沉,微凉指尖上移。孟凌雪霍然清醒,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祈宴,适可而止。孟凌雪深吸一口气,把快滑到腰间的料子勾上去,你要是再敢扒我衣服,信不信我立刻分手。
这话很管用。
男人挺拔的身影明显颤了下。
他微垂着头,气息还有些喘,肤色冷白的俊脸上冒出一个红色的印子,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掌逐渐脱力下滑,蓦地停在她腰部,一用力把她紧紧扣在怀里。
阿雪,我很难受。他音线绷紧,仿佛在压抑着痛苦。
温热的胸膛贴在身上,孟凌雪有片刻的心软,没有着急着推开,睫毛垂着,小声句了句:为什么?
你跟别的男人靠这么近,还一起打游戏。
祈宴说的是上次她和霍明峥传绯闻上了热搜,以及和谢湛组队打游戏的事儿。
孟凌雪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道:所以...你吃醋了?
祈宴这个人,别看他人模狗样,在别人眼里是个雷厉风行的学生会长,干净明朗的少年,如今在公众眼里,又是个年轻有为的资本家和极其优雅的大慈善人。实际上,他性格闷骚且冷漠,从来不会把真实的情绪吐露。
他只会用行动让你切身体会他的感受,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
其实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痛苦。
可偏偏他们是如此相似的人,他们活该天生一对,折磨至死。
对,我吃醋了。祈宴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低声道:阿雪,我不开心,我很难受......
祈宴居然在撒娇。
孟凌雪惊愕地瞪大眼眸,身体似乎忘了反应,原来喝醉后的祈宴是这样子的吗?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在她没进浴室前似乎淋过冷水,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显露出轮廓分明的胸膛,腰身很有力量感。
这个亲密的距离,让滚烫的温度渗透进来,一路往上攀沿至她的脖颈,甚至脸蛋。
耳朵在发烫,呼吸也有些不稳。
孟凌雪连忙推开祈宴,离开了浴室。
镜子里的人睫毛颤抖,胸膛因为呼吸急促剧烈起伏,清透皙白的脸颊像是铺了一层胭脂,妩媚非常,
把垂落在鼻尖的发丝勾到耳后,女人闭眼冷静了会儿。
唇边的弧度无声嗤笑。
孟凌雪啊孟凌雪,你一个从小学就开始看a的老司机,有一天居然也会纯情得个十六七岁的小妹妹,要是被那群狐朋狗友知道了,你还怎么混呐。
这时外面传来门铃声,她往外走,来人是酒店的服务员。
孟小姐,这是祈总要的衣物,麻烦您转交给他。
本来孟凌雪还疑惑着,这酒店好歹也是五星水平,安保方面不至于这么松懈,纵容一个烂醉如泥的陌生男人进来,果不其然,问了一番后,东钦是MQ资本旗下的酒店。
服务员把东西交给她就走了。
孟凌雪看着袋子里的浴袍和崭新的男士内裤,陷入沉思,她严重怀疑祈宴没有喝醉,谁烂醉如泥还会自己打电话叫服务?
她想清楚后,调头就往浴室走,使劲拍了拍门,大有一副要找祈宴算账的架势。
大概第三下的时候,门霍然开了,孟凌雪一个不注意,身子失去重心往前扑过去。
下意识去抓东西,额头撞到他胸膛,紧实湿滑的触感,让她掌心发烫。
站稳后,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所有话卡在喉头,进退维谷。
浴室里水汽氤氲,朦胧中男人优越的身材若隐若现。
他额头上耷拉着湿发,水滴划过流畅的下颌,顺着脖颈往下,眼眸湿润润的,看不出来是醉着还是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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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出浴图,成熟男人的□□?
总之,跟眼前的男人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视线下移,忍不住欣赏了好一会儿,稳了稳心神,把袋子扔给他。
她环着手,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好的耐心,一字一句:祈宴,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他凝着她,嗓音温柔磁沉,透着浓浓的关心:你还好吗?
孟凌雪:
她明明在训他,他听不出来吗?
孟凌雪无奈抚额,算了,跟一个酒鬼说不清。
指缝间瞥到男人上前,似乎想伸手抱她,孟凌雪没抬头,盯着地板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僵硬,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乱:你、你别过来
男人止步,孟凌雪转身就跑,可以称得上落荒而逃。
水汽朦胧中,男人的薄唇微微勾起,他可没有错过刚才女人慌乱时,白皙耳朵尖那处可疑的红。
孟凌雪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尽量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脸上的热气还没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从红富士直接变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丢死人了,孟凌雪唾弃自己。
说来惭愧,虽然她是个老司机,看起来对什么都散漫随意,身边也不乏追求她的优质异性,可谁敢相信,活了二十多年了,她其实还是个雏儿。
那群狐朋狗友也不止一次嘲笑她,甚至还怀疑她是个性冷淡。
孟凌雪只是笑笑。
自从祈宴出国后,她也尝试过和别人交往,可最后往往都是以她腻了告终。
她半梦半醒睡了会儿,翻身时才发现不对劲,一睁眼,被面前放大的俊脸怔住了。
卧槽。
他、他什么时候爬上来了!
孟凌雪本能一脚踹过去。
没反应,睡得比猪都还死!
腰肢被他死死锢着。
还有完没完了,孟凌雪发现醉了的祈宴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赖皮。
她当时太慌乱,忘了锁门,这才让这个狗男人有机可乘。
在想办法推开他和算了懒得动之间徘徊了会儿,她选择躺平。
她睡觉时,素来有留盏灯的习惯。孟凌雪睁着清澈的瞳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昏黄的壁灯在他高挺的鼻梁打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男人五官更分明,褪去少年青涩,每一寸都精致得挑不出差错,依旧和以前一样是那种让人很容易就心动的长相,连那股独特的气质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也让人忍不住沉迷。
孟凌雪喜欢漂亮的东西,比如祈宴。
她自诩是很理智的人,可面对漂亮的东西会失控。
想清楚后,她便多了份心安理得。
不动神色往身侧的温暖靠了靠,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
现在的祈宴让她越来越猜不透了。
第17章 炮友
好在第二天上午没有孟凌雪的戏份, 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不过不太美妙的是,某人的身影唤起了她对昨晚的记忆, 尴尬地让人恨不得掘地三尺。
祈宴已经换上干净的西装, 领带一丝不苟地挂在脖颈上,长腿交叠,有光透过半开的窗帘, 倾洒在他身上,在他精致俊美的面庞上浅金色的光晕,五官愈发显得立体俊美。
他姿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视线凝着她, 目光深湛柔和,像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可他本身就似融在一幅中世纪的古画中, 宛如贵族绅士, 只可远观。
孟凌雪没打算起床,侧首看着他,懒懒掀眸:解释一下。
她惯会先发制人。
男人笑容浅淡, 启唇解释:阿雪, 我昨晚喝醉了。
孟凌雪显然不相信这个破理由。
那你醉得还挺有水平, 轻而易举就找到我住的酒店房间, 还叫了酒店服务, 不仅如此, 最后还精准无比地上了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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