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
“师父,徒儿已炼出罗厄丹,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您该放徒儿下山了。”
荣肃拿出锦盒的瞬间,清香撒满整座大殿,一闻便知是上好丹药。
这就练出来了?
清虚手一伸直接拿过来,左瞅瞅右看看,的确如古籍记载的那般。
“这是你炼的?”清虚再次表达他的震惊。
倒是周围的弟子稀松平常惯了,他家大师兄除了人冷点、半夜爱掐人,天赋方面是没得说。
“朱霞峰除了弟子与荣狄,的确再无他人了。”
荣肃垂眸,面色坦然,仿佛任何事都无法牵动他的心。
清虚哑然。
罢了,男大不中留。
荣肃存着什么心思,他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会不清楚。
“为师同意你下山,虽然你之前也偷偷下山多次。”
荣肃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师父不会连自己下山干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吧。
“但你此番下山,不可向人透露你师承玄门,更不能提为师的尊号。”
主要是他这个尊号实在是拿不出手。
底下的弟子有些没憋住,笑出了声,若是谁要是跟师父提他的尊号,他准得跟人家急。
“弟子谨记。”
不必师父说,荣肃断然也不会出卖师门。
他做得事是要掉脑袋的,绝不能牵扯到玄门。
“下山后就用回你本来的姓氏罢。”清虚见他心意已决,不做多劝。
十年了,金陵萧家之事,总该有个了结。
荣肃长拜于清虚脚下,俯身叩首,
“弟子谢师父当年救命之恩,如有机会,定当以衔草结环报之。”
冷漠的面色下隐忍着浓浓恨意,十年磨一刀,那明镜高堂该见见血了。
而他自始至终都是——金陵萧彻!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清虚负手而立,迎风飘起的白胡显得格外沧桑。
荣肃,去掉木合并起来,就是萧!
萧彻这孩子,从未忘记复仇。
第2章 花楼
龙纹镶金檀木桌上摆满了奏章,夜色上行,殿内昏暗。
楚晏两脚搭在御桌上,半枕玉罗,食指抵在太阳穴,模样与白日大不相同。
月光从窗外倾泻,流落桌角边,楚晏半边脸接受着月光洗礼,如圣洁之谪仙。
可另一半隐匿于黑暗,阴鸷狠厉,周身涌动着燥郁。
这成堆奏章,经了罗成的手,不如不看。
科举在即,吏部尚书贪财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动,他虽知,却苦于没有证据。
罗成党羽密布朝野,他若想重新夺权,只得在朝中插入自己的心腹。
所以这次科举,他必定要有所动作。
“小顺子啊,朕批了一日奏章,乏了。”
使了个眼色给他,楚晏伸了个懒腰移步内室。
殿里伺候的都是自己人,倒是殿外嘛,就不好说了。
小顺子心领神会,立即布置下去,安神香燃起,雁鱼灯熄灭,整座大殿静悄悄的。
只不过,这正主嘛,早就顺着密道溜了出去。
夜色下,与寂静宫中不同,朱雀大街繁闹如许,烟火人间。
不知何时,街角巷多出位红衣少年郎,折扇一挥,芝兰玉树。
“楚公子还真是体恤下属,上巳节还要执行公务。”
跟在身后的黑衣男子满脸不开心。
折扇尖抵在魏显崇心口,楚晏歪着脑袋,“你可是有心仪女子了?”
“那倒没有。”
他半生都在边疆浪荡,哪敢将心拴在女子上。
“所以说,这上巳节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晏睁着无辜双眼,丝毫不觉得愧疚。
上巳节,那是情人过得节日,与他们俩何干?
情情爱爱的,能有搞事业来得香?
拾起小贩叫卖的面具戴在脸上,楚晏头也不回,伸臂喊道,“那位黑衣公子付钱。”
魏显崇咬牙,若不是自家老爷子叮嘱要好生照看少帝,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繁华盛京也抵不过大漠边疆来得自由。
到底还是怕他出事,魏显崇追了上去,“公子此次出行可是有什么要事?”
难不成只是单纯来玩的?看着挑花眼的楚晏,魏显崇嘴角微抽。
他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瞧瞧这莲花刻得多生动。”
楚晏喜莲,尤其是白莲,因此宫中饰器多以莲花雕之。
“买!”
魏显崇掏钱掏得爽快。
只要他在宫外不惹事,只是买买买,让他把整条朱雀大街买下来都成。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玉石啊,最宜赠佳人。”
小贩收了银子喜笑颜开,又夸道,
“这玉石自带异香,可助人安眠,更奇的是,把它放在耳畔,都能听到清晰的雨声。”
楚晏来了兴趣,果真,能够听到雨滴的哗啦声。
这街逛完了,东西买了,景也看了,也该干点正事了。
绕至一处偏僻之地,魏显崇生出不祥预感。
楚晏这厮,要作妖。
这处宅子,他越看越熟悉,直到楚晏将门一脚踹开,魏显崇才想起来。
这尼玛是吏部尚书的私宅啊!
楚晏不会是找不到李斯年贪污的罪证,所以直接想来杀了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