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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床时有种宿醉般的头疼感, 本来她自己来祝镇后, 没有吃早饭和午饭的习惯,这会儿却晃到馒头摊:来俩包子。
    拎着包子晃到台球厅的时候, 还没进去, 远远就看到少女蹲在门口。
    她走过去:你干嘛呢?
    郁溪抬头:喂猫。
    郁溪脚边是一只中华田园猫, 脸尖尖的,在吃郁溪掰成小块喂她的火腿肠。
    台球厅门口有个小木凳子,扔在这儿风吹日晒的朽了一块,不过每天挺多人坐这儿抽烟的, 这会儿江依坐过去, 笑着撑起下巴:小孩儿出息了啊, 都有钱买火腿肠喂猫了。
    郁溪说:猫太可怜了, 该花的钱得花。
    其实猫太可怜了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郁溪想讨好讨好这猫。
    以后大半夜的关键时候,能不能别乱叫?
    昨晚猫一叫, 江依像回过神来一般。郁溪忍不住想, 要是猫没叫呢?江依会拒绝她么?
    这么想着就向江依看了一眼。江依坐在木凳子上懒洋洋的, 一手撑着下巴, 一双桃花眼微眯着有点迷离, 好像还没完全醒眠。
    她打了个哈欠,把手里俩包子丢给郁溪:给你。早饭?午饭?随便怎么叫吧。
    她自己可以不吃,不过小孩儿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不吃。
    郁溪低头一看是包子而不是馒头:不是让你别乱花钱么?
    小孩儿真想管我?江依心不在焉的笑着:都跟你说了别操心钱的事,姐姐攒钱真攒得差不多了,我这是吊债主胃口呢。
    郁溪真没听过还钱还有吊人胃口的。
    她站起来走到江依面前,拿了个包子递江依:一人一个。
    江依懒洋洋的:我其实没有吃早午饭的习惯,胖死了。
    那昨天因为是她买的豆浆油条,江依才吃的?郁溪的心里暖了暖。
    她固执的把包子递给江依:你不胖。
    眼神掠过江依不透骨骼、嫩藕一般的手臂。
    丰腴得恰到好处。
    是成熟到鼎盛的花,结了饱满的果,处处充满对年轻人的致命诱惑。
    江依看着郁溪:小孩儿怎么这么倔?
    郁溪一句我担心你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只好更加固执的把包子递到江依面前:你吃嘛。
    她以为江依会拒绝,没想到江依伸手接了。
    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像在躲着她,有时候又像真的很宠她。
    郁溪说:你往那边坐点。
    她在江依身边坐下,本来大腿紧贴着江依的大腿,江依不着痕迹又往旁边移了移,两人就分开了。
    并肩坐在一起,沉默的吃包子。
    中华田园猫吃饱了火腿肠,晒太阳晒舒服了,走过来,在江依的小腿上轻蹭。
    江依被蹭痒了,笑着把小腿挪开,没想到那猫又贴过来蹭。
    江依笑得就更欢乐了,微微俯身,纤长手指去撸猫的头:这猫怎么总蹭我?
    郁溪咬着包子看江依撸猫,长卷发微掩的侧颜那么好看风情,心想别说猫了,我都想蹭你。
    可是江依让猫蹭,郁溪的腿一身过去,江依的腿就不着痕迹抽走了。
    郁溪:真人不如猫。
    江依晃晃裙摆站起来:吃饱了,打球去了。
    郁溪说:你真吃完了么?检查。
    江依笑起来:小孩儿你真是要反天。
    她这样说着,却还是把双手向郁溪摊开,莹白的掌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郁溪说:嗯,乖。
    江依笑着瞪她一眼:别在姐姐面前装大人,你还嫩点。
    她飘走了。
    ******
    郁溪发现江依躲她躲得越来越明显了。
    当然江依还是对她很好,比如今早看她拿火腿肠喂猫,她下午去书店打完工回来之后,就看前台桌边角落里,堆了一箱火腿肠。
    她问小玫:依姐买的?
    小玫说:嗯,依姐说外面来了只流浪猫。
    可每当郁溪拿着抹布或撮箕向江依靠近,江依总是向一阵风一样飘走。
    比如跟找她打球的小混混说话,手在人肩膀上不留痕的拍一下。
    比如喝一口水。
    比如走开去吃一个桃子。
    郁溪不知道江依为什么吃个桃子都能吃得妩媚动人。几年以后她在邶城,跟人一起看一部著名导演的老电影,故事发生在七十年代,一个文工团的女孩,带着双清泠泠的眸子站在阳光下吃西红柿。
    西红柿淡粉色的汁液,流到女孩修长的手指上,整个人干净得不像话。
    又纯又诱。
    到那时郁溪才明白,为什么江依吃桃子也有同样的吸引力。
    因为江依风情万种,可骨子里又有种不被人看见的脆弱和天真。
    江依要扔桃核的时候,郁溪突然走过去,摊开手掌。
    江依看她一眼。
    那会儿人多,很多人围着江依打球,还有好几个台球厅的球妹,都聚在一起陪人聊天。
    江依再躲,就显得太刻意了。
    于是江依笑了笑,把桃核,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
    湿润的。带着江依双唇的温度。和唇间的清香。
    郁溪托了一会儿,才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
    晚上吃炒粉的时候,小玫又来了。
    郁溪轻声问江依:你又请客?
    这话却被小玫听了去:我不敲你姐竹杠,我自己买!
    三人围着塑料凳坐一圈的时候,小玫笑嘻嘻对江依说:依姐,这家炒粉我以前自己也来吃过,也没觉得多好吃,可我昨天看你一吃,觉得好香啊!
    郁溪想:这是真的。
    等她到邶城以后,在4G网络遍布的世界里,她知道了一个职业叫吃播,觉得无比适合江依。
    江依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享受生活的感觉,活色生香,酣畅淋漓,喝什么什么美,吃什么什么香。
    郁溪有时候都怀疑:这真是一个欠债的女人么?
    三碗炒粉端过来,在燥热的夏夜冒着腾腾的热气。
    江依这时候不怕胖了,拿着双一次性筷子大口吃着,腮帮子满满鼓起来。
    郁溪瞟着她就走了神,掰一次性筷子时手一滑,筷子就被掰断了。
    江依跟小玫聊着台球厅的八卦,眼神都没往她这边瞟,却特自然把断掉的筷子从她手里抽走,又重新掰了一双,递她手里。
    郁溪低着头吃炒粉,觉得老板可能加了糖,这炒粉有点甜。
    可又一想,江依刚才递她筷子的时候,连她的手都不愿碰到。
    又觉得老板可能加了醋,这炒粉有点酸。
    一顿炒粉,郁溪吃得五味杂陈的。
    ******
    吃完炒粉,三人散了,江依和郁溪走到路口:我先走啦。
    郁溪:你不送我去台球厅?
    江依觉得好笑:小孩儿你要是路上遇到坏人,悠着点,别把人打残了姐姐还得去替你赔钱。
    郁溪忽然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手劲挺大的?
    江依瞟她一眼啊:我不是看你把啤酒瓶往自己头上抡过?
    郁溪:哦。
    郁溪走回台球厅的路上,想了无数种让她有理由去找江依的可能。
    比如突然蹿出只猫把她抓伤了,但猫可能被她的火腿肠收买了,没来。
    比如台球厅的卷闸门突然坏了,但这老式卷闸门质量意外很好,没坏。
    比如小仓库的床突然塌了,但她在床上蹦了两蹦好像也没作用,没塌。
    郁溪从床上爬下来,坐到床边叹了口气。
    为什么有时候的好运气,反而是坏运气。为什么有时候的坏运气,反而才是好运气。
    世界既有的运行法则失效,变成只跟一个人相关。
    那人是月亮,自己是脱不开轨道的卫星。
    郁溪想着,就把小仓库的气窗打开,从小小一扇窗里,望着天上的月。
    突然她激动的凑起来:诶!天好像挺阴的!
    难怪最近热得出奇,那今晚不会下雨吧?特大的雷雨那种!
    郁溪盯着天看了一会儿,看时间晚了,躺回床上,默念自己心里知道的神仙菩萨。
    孙悟空算不算?算吧他挺厉害的。那猪八戒又算不算?别算了他挺懒的。
    郁溪也不知自己想了多久,就在她快要迷糊睡过去的时候
    噼啪、噼啪,真有一滴滴雨,打在窗上。
    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
    其实祝镇所在的整个省,都算一个极端天气挺多的地方,夏天里暴雨雷雨很常见,那她的愿望,应该不算很难吧?
    求求了,漫天神佛,谁有空帮帮我都好。
    直到一道闪电划过天边。
    接着是轰隆隆的雷。
    郁溪猛地从床上翻下来,鸟儿一样飞出了台球厅,帆布鞋鞋带都没系,拖在积雨的地上变成湿漉漉一条。
    雨突然一下子很大了,遮过本就灰暗的灯。
    茫茫的夜里,只有她和她自己的脚步,噼啪噼啪,踩在雨里,应和着跳动的灯。
    谁年轻时没淋过一场大雨。
    只因无人可使我更想奔赴。
    可她跑着跑着,脚步却慢了下来。
    T恤淋了雨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她缓缓站定,抹了把脸上的水。
    突然这么跑过去要找江依说什么呢?
    说自己怕打雷?会不会更要被江依嘲笑就说你还是小孩儿吧?
    问江依是不是怕打雷?江依大概率会糊弄过去狐狸精跟雷公电母很熟的好吧?
    明明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却比脑子诚实,带着她向江依的出租屋跑去。
    ******
    郁溪跑到江依院子门口的时候,脚步又慢下来,江依故作轻佻的笑脸浮在她眼前,她不喜欢。
    短短一路,十分纠结,步子变换了无数频率。
    她慢慢往院子里踱,所有昏暗的路灯都被大雨浇得好像没开,院子里一群半人高绰绰的影子。
    郁溪瞟一眼,发现那是在大雨中被淋得蔫头搭脑的向日葵。
    就像现在的她,需要她的太阳,才能重新昂起头。
    郁溪深吸一口气,向那栋二层的出租楼走去。
    ******
    上楼梯的时候,她又走得很快了,迫不及待的。逼仄楼梯里推放的旧自行车和破纸箱,满是灰尘的味道沾了她身上的雨气,就变得潮漉漉、湿答答的。
    像少女的心思,无限氤氲蔓延。
    走廊两端,有一些屋子还亮着灯,光从有些朽掉的门缝里漏出来。郁溪放轻脚步,敲门的动作也是轻轻的。
    动作一轻,就很难控制指间的颤抖。
    敲了门才响起,把紧贴在身上的湿T恤拉了拉,紧贴在额前的湿发理了理。
    不想显得太急切,也不想显得太狼狈。
    屋里静悄悄的,毫无反应。
    谁在雷雨夜听到这样轻轻的敲门声,都会觉得自己听错了吧?
    郁溪又伸手敲了敲,指节上的雨,在江依的木门上流下一道浅浅的痕。
    屋里江依的声音压得很低:谁啊?
    郁溪动动嘴唇,但是没说话。
    她怕一说我是郁溪,今晚这门就不会开了。她只是又敲了敲门,屋里终于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趿着拖鞋,沙沙沙的。
    郁溪一颗心好像被人捏紧,浑身都绷着。
    门开了,江依没开灯,郁溪想象中的暖黄没有出现,只有与门外如出一辙的黑暗淌出来。
    郁溪动了动嘴唇,她想江依的第一句话应该会问你怎么在这?或者发什么神经?没想到江依抱着双臂看了她两眼,竟问了句:冷么?
    郁溪:呃还好。
    江依没问她什么事,但也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就抱着双臂一脸淡淡的看着她。
    黑暗里江依漂亮的脸模糊着,直到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无奈又困惑的一双眸子。
    江依是在等她解释的吧?郁溪舔舔嘴唇,没想好要说我怕打雷还是我怕你怕打雷,可为什么支离破碎的借口挤到唇边,好想变成一句我喜欢你。
    虽然我们之间隔着十年左右的人生。
    隔着邶城和外面世界间一段崎岖的山路。
    隔着你的轻佻和我的幼稚。
    但,我喜欢你。
    江依,我喜欢上你了。
    轰隆隆的雷声淹没了郁溪说出口的第一个音节,然后江依身后,屋里的灯突然开了。
    郁溪挺诧异的瞟了眼,心想又没人动开关,这是灯坏了还是闹鬼了?
    然后她发现都不是,是有人开了灯。
    因为一个身影,从江依那张窄窄小小的行军床上坐了起来,像是被雷声惊醒发现身边人不在怯生生喊了声依姐。
    江依回头应了句:在这儿呢。
    捏着郁溪心脏的大手瞬间收紧,心脏越挣扎着跳动,就越拉扯着疼。
    那股疼变成一股铁锈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混着今夜的雨水味。
    她转身跑了,跑得太快,踩着自己没来得及系又被大雨沾湿的鞋带。
    差点绊了一下。
    郁溪跑在大雨里,扯起嘴角笑了下,在心里骂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句脏话操,真狼狈。
    ******
    郁溪越跑,脑子里想甩掉的影子却越清晰。
    灯光亮起的太突然,那影子猝不及防,刺青一样刺进郁溪的眼底。
    其实是一个跟郁溪差不多大的女生,只是一头茶色的发微微做了卷,露出的半张侧脸有点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挺洋气的。
    洋气是什么意思呢?
    是祝镇的反义词。
    是自卑怯懦的反义词。
    是郁溪的反义词。
    到这时,郁溪很肯定江依没收过客户的钱了。
    江依享受吃,享受喝,享受生活。在这方面,江依看来也没亏待自己,挑了个自己喜欢的。
    原来不是年轻不行。
    只是郁溪不行。
    郁溪心想:我到底哪儿不行了?
    有时候郁溪在江依面前很自卑,可想到这儿,还是骨子里的那股倔占了上风。
    她转身,疯一般向江依的院子跑去,湿漉漉的鞋带甩在雨地里,啪嗒啪嗒。
    她越跑越快她倒要问问江依,她到底哪儿不行了?
    ******
    郁溪闷头跑着,这次在院子门口一点没停,直接跑向逼仄的楼梯。
    没想到刚跑到楼梯口,就撞到一个人。
    郁溪完全没想到,这样的雷雨夜除了她这个疯子,还有别人要出门,嘟哝一句:对不起
    一阵熟悉香味飘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反应过来,她该说的不是对不起。
    果然抬头就看到江依漂亮的一张脸,被又一道天边的闪电点亮。
    ******
    江依穿一条红色吊带裙子,是郁溪看她穿过的那条,手里一把红色的伞,刚要撑开就被郁溪撞到,一点雨都没淋到,就撑着,变成了让江依更妩媚的道具。
    郁溪吞了口口水。
    闪电暗下去,雷声响起来。
    轰隆隆响在两人之间,遮掩了谁的心跳。
    江依收起伞转身:你跟我上来。
    郁溪握住江依的手腕:等下。
    她再一次把江依抵在墙上,湿漉漉的T恤沾湿了江依的红裙,但她没管。
    她掌心还有江依手腕灼热的温度,这会儿撑在凹凸的墙上,把江依围在里面。
    她因为刚刚跑过,喘息很快。可江依没跑过,为什么同样喘息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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