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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txt(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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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的她依然能体会到裴漠被按在雪地里时,那种无处可藏的恐慌。李心玉清楚地知道,与仇人之子一个奴隶私相授受,这在父皇和太子的眼里意味着什么。
    她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还没准备好承担一晌贪欢带来的恶果。她喜欢裴漠吗?自然是喜欢的。可是父皇和哥哥宠了她十八年,她没法直视他们失望的眼。
    两相为难之下,她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用一种最玩世不恭的态度否定了自己与裴漠的感情。玩玩而已四个字,真是最可怕的魔咒,亦是一切灾难的开始,它将她与裴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温情,击打得支离破碎。
    与武安侯郭忠家的亲事定下来的那日,李心玉亲手将裴漠的奴契还给了他,说:本宫要嫁人了,不能再与你厮混,从今往后便许你自由,你走吧。
    她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是对裴漠莫大的恩许,裴漠或许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可裴漠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五指紧攥成拳,就那么看着她,用渐渐泛红的眼睛看着她。
    他说:李心玉,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可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你只是个奴隶,是罪臣之子,而我是东唐唯一的帝姬!你让我怎么办,裴漠,以命相搏嫁给一个奴隶吗?
    你我同榻而眠、肌肤相亲时,你说过你最喜欢我。裴漠手背上青筋暴起,握着拳头的手都在发颤。他一步一步逼近李心玉,将她整个儿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每说一个字都好似承担着巨大的痛苦,你不要嫁给郭萧,不要去找别的男人,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好不好?
    他每逼近一步,李心玉就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她一把跌坐在软塌上,仰首漠然道:裴漠,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给你时间又能怎样?与郭家的亲事已昭告天下,再怎么做,也是蜉蝣撼树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你当初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的未来是痴心妄想?裴漠一掌拍在榻上,将她整个儿圈在自己怀中,狠声道,公主,我是个认死理的人,你若无情,便不该来招惹我。事已至此,你以为你还抽得了身吗?
    人生苦短,本就该及时行乐。不就是与你睡过一觉而已,有何大不了的。李心玉亦被激起了怒火,口不择言道,不然怎样,让本宫随你一同去死吗?
    我会让琅琊王助裴家昭雪,待我拿回裴家的东西,就回来娶你。
    不可能的
    可能的!只要你信我,就可能!
    李心玉摇头:我不愿将性命和未来压在这种事情上,你我情分已尽,你唔!
    裴漠一把圈住她,俯身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那是一个凶狠而绝望的吻,热烈中带着刻骨的痛意,李心玉甚至尝到了鲜血的腥味和眼泪的咸味
    裴漠,你放开唔!
    她挣扎,捶打,裴漠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将她的双手按在榻上,欺身吻得更深沉不,严格来说,那已经不是情人间的吻了,更像是困兽绝望的撕咬。
    啪
    耳光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屋内,震醒了两个绝望的人。李心玉怔怔地看着裴漠脸上的巴掌印,手颤抖着,细嫩的掌心疼到发麻。
    那一巴掌打在裴漠的脸上,也打在了她的心里。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裴漠的眼睫上挂着未干的泪水,嘴角淌着殷红的鲜血,就那么看着她,极慢极慢地绽开一个凉入骨髓的笑意。
    他起身,摸到书案上的裁纸刀,将锋利的刀刃握在手里,居高临下地盯着李心玉,如同发狂的饿兽盯着猎物。
    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李心玉仓皇后退,扭头朝外喊道:来
    一句话还未出口,裴漠猛地压住他捂住她的嘴,哑声道:嘘,安静。
    他要杀了自己!李心玉浑身发颤,惊恐地看着裴漠举起了裁纸刀。
    她想挣扎,却动弹不得,刀刃落下的那一刻,她只能逃避似的闭紧了双眼!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未到来,有什么温热黏糊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滴到了自己的脸上。她颤巍巍地睁开眼,看到裴漠死死咬着苍白的唇,后颈处的头发连着衣襟,一片鲜血淋漓。
    他竟是连皮带肉,生生地将后颈的奴隶印记给毁去了!李心玉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疼痛,这个疯子!
    裴漠慢斯条理地撕下袖子,草草包扎了伤口,问:李心玉,你爱过我吗?
    现在纠结这个还有何意义?
    你爱过我吗?
    裴漠,你疯了?
    得不到答案的裴漠笑了声,平静道:懂了,你不爱我。
    李心玉挣脱他的手,胡乱地擦着满脸的鲜血,哆嗦着说,我放你自由,你也放下仇恨,出宫去过安稳日子,好不好?
    裴漠盯着她,轻轻点头,一句好啊才刚说出口,眼泪就滴了下来。
    那是裴漠第一次哭。
    他走了,带着一身疮痍满手鲜血,再也未曾在长安露过面,李心玉的心也空了。
    半年后,皇帝李常年因服食过多丹药而亡,李心玉的婚事因守孝而耽搁了一年。
    次年,登基不到一年的李瑨大兴土木,终日游戏人间不理朝政,丞相和许阁老忍无可忍,直言面谏。丞相痛斥李瑨昏庸无能,却被李瑨斩杀于殿外。许阁老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横征暴敛,东唐疲弊了多年,积攒的民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以琅琊王为首的叛军来势汹汹,一路直逼帝都。
    兵临城下,李瑨害怕了,终日躲在后宫不敢出来。想了想,李心玉还是主动去找了他,给他做出了抉择。
    她笑着说:皇兄,让我嫁人罢,郭家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啦。
    于是在先帝三年新丧未满之际,新帝匆匆操办了襄阳长公主的婚事,企图借妹妹拉拢武安侯郭忠的五万兵马。
    出嫁那日,天阴沉得可怕。李心玉穿着最昂贵的金丝牡丹红罗裙,戴着最精致的百鸟朝凤冠,却仍觉得满目的萧瑟凄凉。
    坐上驸马郭萧的马车后,太子哥哥曾策马追着她的马车追了很久。他痛哭流涕地嘶吼着,他说他对不起她,因为他的安稳是用妹妹的幸福换来的。
    他说,我是个失败的皇帝,原谅我,心儿。
    郭家常年带兵在外,举家定居在幽州,李心玉嫁给了郭家,自然也要跟着北上。
    郭萧早就仰慕李心玉美色,一路上都十分殷勤,嘘寒问暖。可当送亲队过了黄河的那晚,却突发意外。
    叛军早埋伏在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包围了整个送亲队伍。身边仅剩的女侍卫白灵被捕,李心玉成为了叛军的俘虏。
    她被独自软禁在叛军攻破的城池里,等待叛将前来裁决的那短短半个时辰,是她此生最难捱的时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是什么,是羞辱还是死亡?
    仿佛过了一个甲子般漫长,门外总算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听见看守在门外的士兵沉声道:裴将军。
    李心玉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起身,瞪着惊恐的眼睛望向吱呀被推开的木门。
    布帘被撩开,有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踏了进来。
    他束起了长发,披上了战甲,玄黑的披风上还沾着北境的碎雪,衬得五官有种凌厉的美。时隔近两年,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骄傲偏执的少年,他藏匿了锋芒,变得高大又深不可测。
    他往那一站,连空气都会变得稀薄。
    李心玉已经没有胆量质问他,为何要投靠琅琊王李砚白了。
    裴漠解了战袍搭在木架上,提着一个漆花盒子向前一步,如刀般的眼神扫在李心玉身上,如同在审视股掌中的猎物。
    你穿嫁衣的样子,真好看。他如此说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李心玉面前的案几上,随即在一旁撩袍坐下,嘴角勾出一个危险的笑来,示意她:打开它。
    李心玉退后一步:不
    她怕盒子里装着的,是她某位亲友血淋淋的脑袋。
    第21章 金笄
    裴漠并不在意她的失礼,自己动手打开了盒子,露出里头几样精致的小菜。他一边将带着余温的菜碟拿出,摆在案几上,一边自语般道:臣倒忘了,公主一向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做不来这些粗活。
    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过来坐,吃饱了才有力气。
    李心玉哪敢过去?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见她不动,裴漠的眼睛危险一眯,沉声道:你是自个儿过来,还是我抱你过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心玉小心翼翼地跪坐在裴漠的对面,浑身僵硬得如同一根绷紧的弓弦,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上下牙齿不再发颤。
    裴漠的面色立刻由阴转晴,自顾自盛了一碗鸡汤,推到李心玉面前,又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腹肉放进她的盘子里,说:用膳吧。
    我怕你会毒死我。李心玉攥紧了袖子,声音因害怕而战栗。
    裴漠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将筷子上的菜食转而送进自己嘴里,像是在向她证明无毒。
    李心玉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有些崩溃地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裴漠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放缓了声音道:别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凉薄一笑,不再多言,起身拿了战袍披上,又推门走进了潇潇风雪夜色中。
    李心玉的确饿坏了,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般的惊吓和苦楚。裴漠走后,她一边机械地扒着饭菜,一边泪如撒豆,哽咽不能自已。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她不知道自己落到裴漠和叛军的手里,还能否平安见到明日的太阳。
    自怨自怜地过了个把时辰,落锁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五六个粗壮的丫鬟婆子提着红灯笼进了门,行了礼,不由分说地便上前架住李心玉,将她强行按上了一辆缀着红绸的马车。
    放肆!你们要干什么?本宫千岁之尊,岂容尔等无礼!李心玉意识到大事不妙,也顾不得满头金钗银饰乱颤,挣扎着要下车。可当她掀开车帘,看到两排带刀的冷面侍卫时,她又胆怯了。
    李心玉怕死,只能由着马车将她载到了另一幢府邸。
    她被人搀扶下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懵。穿过前庭的红绸喜字,穿过回廊的大红的灯笼,推开大堂的门,裴漠一身喜服卓然而立,殷红的袍子勾勒出他英挺的身姿,和她身上精致的嫁衣相得益彰,红得刺目。
    李心玉便是再傻也该知道裴漠想干什么了。她转身要逃,却被裴漠一把攥住手腕拽进了怀里。
    你这身嫁衣穿得很应景,正好与我拜堂。裴漠牵着她的手,垂眼看她,淡墨色的眼睛中满是讥诮。他说,吉时已到,拜天地罢。
    我不李心玉只觉得满堂的喜烛都像是莫大的讽刺,她拼命地想要将手从裴漠掌心抽出,力气大到手腕都发了红,生疼生疼,然而仍是无法撼动那个男人分毫。
    别闹,我说过,你此生只能做我的夫人。裴漠依旧笑着看她,可声音却是十分清冷。他说:嫁给我,我直接从黄河沿线撤兵,岂不比嫁给郭萧那个窝囊废有用的多?
    李心玉抑制不住地流泪,颤声道:你是叛军头目,当与本宫势不两立!
    闻言,裴漠的眼睛暗了暗,说:李心玉,我给你两个选择:嫁给我,或者待我夺你江山后再逼着你嫁给我。
    对不起,你放过我吧。李心玉哆嗦着唇,红妆被泪水晕染,狼狈不堪,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嫁给你,裴漠,请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放过皇兄吧。
    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裴漠自嘲一笑,伸手轻柔地抚去她满脸的泪渍,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哭。你若不想拜堂,我们就不拜,反正你我的高堂皆已不在,没必要弄这些繁文缛节。
    李心玉正想松一口气,却听见裴漠又道:直接入洞房,也是一样的。
    李心玉刚说了一个不字,就变裴漠一把打横抱起,直接抱进了洞房之中。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裴漠!
    遵命,臣这就放公主下来。反脚踢上门,裴漠将李心玉压在了铺满红枣和桂圆的喜床上。
    红烛明亮,万籁无声,裴漠一身红衣,鬓如墨裁,静静地凝望着李心玉的眼睛,暗哑道:你可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裴漠,别这样
    嘘。裴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红唇上。接着,他起身,从案几上拿来两只酒樽,将其中一只递给李心玉,轻声哄道:饮下这交杯酒,你我便是夫妻了。
    李心玉往床榻上缩了缩,摇头道:不,本宫已与郭驸马订了姻亲。
    郭家的手里,有老皇帝死亡的真相!她还未勘察到蛛丝马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裴漠眼中闪过一抹阴霾。他笑了声,也不再多说,仰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拉住李心玉拥在怀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他撬开她的牙关,舔咬她的唇瓣,那一杯清冽甘香的酒水在唇舌纠缠中几番辗转。李心玉唔唔挣扎,仍是被迫哺进去了不少。她又怕又怒,张嘴一口咬在裴漠的唇上,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放开。
    裴漠轻轻嘶了声,伸指摸了摸嘴上的血珠。李心玉心惊胆战地瞪着他,以为他会生气,然而裴漠反倒更兴奋了,像是多年前那个青涩漂亮的少年般,连语气都带着雀跃:公主还是那般口是心非,非要臣用这种法子,才肯喝交杯酒。
    疯子!李心玉骂他。
    裴漠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李心玉的脸颊,李心玉却如临大敌,猛地后仰躲开了他的抚摸。
    她空洞的眼睛一下变得尖锐起来,猛地起身道:你想干什么?
    裴漠的手僵在半空中,缓缓垂下,随即勾起嘴角道:你我早有了夫妻之实,今日又正式拜堂成亲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李心玉紧张到浑身都在发抖。
    关于床笫之事,裴漠的技术并不算太好,毕竟是毫无经验的少年郎,初次承欢的痛楚她依然历历在目。只是那时她喝了酒,又因为打心底里喜欢着裴漠,所以精神的愉悦要大过身体的疼痛。
    但如今不同,被郭萧抛弃,线索全断,又被逼着与裴漠成亲,只让她感到自己的无能和屈辱。
    见她面色苍白,裴漠终是流露出些许不忍。他走上前,将李心玉紧攥成拳的五指一点点扳开,哑声安抚道:别怕,睡吧,我不欺负你。
    这一夜相安无事,李心玉僵硬的躺在裴漠怀里,听着北方呼啸的风声,辗转一夜未眠。
    梦里的画面一转,到了雪霁晴初之时,裴漠带她去校场看练兵。
    裴家军训练有素,气贯长虹,李心玉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她冷眼看着裴漠,讥讽道:你特意带我来看你的军队,是为了羞辱我还是为了警告我?
    原本兴致勃勃的裴漠一怔,手按在剑柄上,很是凉薄:是又如何?我有此实力,难道还不配做你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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