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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兀溪镇死了一户姓王的人家,当日在府中的一个不剩。”
柳青裁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此事,该是报官。”
“报过了,说是管不着,也不敢管,那户人家留下这么一样东西,没人敢管。”他说罢,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牌子递道了柳青裁的桌上。
沈长星夹菜的时候顺道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愣住了。那牌子上刻着熟悉的双鲤纹路,是忘忧谷的风月鉴。
柳青裁将风月鉴拿到手中,片刻后才道:“哪来的?”
那弟子道:“听今早回王府的小妾说,是在他们老爷尸身旁发现的。”
“我知道了,告诉掌门,我随后便去。”柳青裁放下手里的东西,接着吃饭。
沈长星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魔界从前是做过不少事,可也事出有因,自从他接手魔界,一直带着那一众人在忘忧谷清闲。
忘忧谷是风水宝地,也从来不缺银钱,出去买桂花糕可以,但断不会做出无缘无故就屠人满门这样的事。是谁要借他的名义杀人?
沈长星看着桌上的风月鉴,略略凝了双眉。
待吃过饭,柳青裁带着沈长星去了趟眀烛苑。王氏上下几乎被灭门,又是发生在兀溪镇,此行是不得不去了。
承韵掌门见柳青裁时也未多言,只叮嘱他小心行事。王氏一家的尸首皆在原处不曾动过,看样子是非等到天伏山的人过去不可。
“咱们怎么过去,坐马车么?”沈长星问了一句,柳青裁既要出门,想必是不会将他留在山上的。
柳青裁抬眸看了一眼晴空,抽出自己腰际的长剑,道:“御剑。”
“御剑?”沈长星看着柳青裁手中的剑,这剑比寻常的剑要细些,听说还有个挺秀气的名儿,叫什么……沈长星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不记得。他这记性,比之风月楼的鱼都要差些。
沈长星往柳青裁手边儿看了一眼,柳青裁即刻懂了他的意思:“这剑叫花摇。”
花……摇?还真挺秀气,像是哪家姑娘的名儿,也不知道谁给取的,不太合柳青裁的气质。要他说,怎么也得赤霄,青云这样的方能显出心中气魄。
心下正想着,耳畔响起阮流云的声音:“花月春风,乃是四大宝器,大师兄手中的这把花摇剑,正是四宝之首。”
阮流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沈长星的脸上,接着道:“其余三宝分别是忘忧谷的落月扇,灵秀宫的春水绫,还有一个乘风刀至今不知所踪。”
沈长星知道其余几个法器的名字,但是头一次听到“花月春风”这个说法,此前只知道他母亲留下一把扇子,其中藏着不少灵力,也好用的很,只可惜现在在柳青裁身上。怪不得柳青裁初见他时,就夺去了那扇子,原来有这么个缘故在。
思及此处,沈长星对柳青裁的剑也有了点兴趣。
他不大会用剑,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把这东西据为己有,柳青裁霸占他的扇子这么久,总得给点补偿。身在天伏山,心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去。
此去兀溪,唯有柳青裁、阮流云和沈长星三人。
柳青裁和阮流云御剑,沈长星看了一眼那细细长长的花摇剑,转身坐在了阮流云的剑上。
阮流云挑眉,负手跟在柳青裁身后离了天伏山。
“怎么不去大师兄那儿?”阮流云悄声问他。
沈长星看了一眼柳青裁笔直的背影,道:“我瞧他那剑不结实,还有,我有一事想问你。”
“问我?既然如此,有话直说。”阮流云喜欢跟他开门见山。
沈长星道:“若是有图纸,天伏山可以打造风月鉴么?”
阮流云道:“风月鉴并不是太难得,赝品也容易仿制,这些年里不少门派都是打着忘忧谷的旗号做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正道惩恶扬善,魔界杀人放火,百姓习以为常的事了。”
“是么。”
那忘忧谷可着实是冤枉。
沈长星一时没什么话说,阮流云又道:“说来也是忘忧谷的那位性子太软。”
“旁人害他,关他什么事?”沈长星问他。
阮流云道:“整日里在忘忧谷躲着不出来,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我若是他,碰见有人敢拿我的命号就做恶事,就先屠他满门,以儆效尤,看谁还敢以魔界的名号做事。”
“这……”看不出这阮流云心还挺狠辣。
阮流云见沈长星不说话,低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却也只是说说,我终究不是魔尊,也断断不会行此等事,怎么……你为他抱不平?”
“哪儿的话,我也不认识。”沈长星就算是被骂了,也没什么法子回应,他现在是沈星云不是忘忧谷的魔尊。
不过,阮流云的话到也提醒了他,忘忧谷是他的世外桃源,可不是那些正人君子的挡箭牌。
阮流云将沈长星往自己这边拽了一拽,低声道:“别想这么多了,你这样可不像是五六岁的人。”
“那你说五六岁的孩子应该做什么?”沈长星反问他。
阮流云道:“哭鼻子,不过哭多了也惹人厌。但起码会害怕,待会儿到了兀溪就听我的,见到地上的死人后,多往大师兄身后躲躲。”
“那倒不至于。”沈长星觉得不是每个人胆子都这么小,总会有一两个胆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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