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免费阅读-二十九章(23)
她见钟七七满脸狐疑,她继续解释道:而且阮某人可是在你们返回这里的时候,才离开的酒楼。
钟七七半信半疑道:你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你分明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前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谁知连衣突然目光一凛:我有证据!
书城,去酒楼后院把看管马车的仆役叫来!
书城领命而去,连衣看向上座一直默默无言的裴言枫,站起躬身一礼:裴兄,请问我家丫鬟书蝶是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身子不适的呢?
裴言枫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依旧和煦平静道:大约是刚刚酉时的时候。
连衣又问:那你们去后院,在梅苑里看到李公子的时候,是什么时辰呢?
裴言枫如实回答:申时过去半个时辰,还未酉时。
连衣再次躬身道谢:谢谢裴兄告知。
连衣刚谢完没多久,书城就将后院的仆役领来,那仆役见在场这么多公子小姐,吓得弯着身子,不敢支起身子来。
裴言枫温言道:你可是后院看管马车的仆役?
回公子的话,是小的。仆役立刻哆嗦着跪在地上,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而是现在这个场面看起来很明显气氛不对,他唯恐自己说错什么话,然后遭了殃。
裴言枫语调缓和,未有太多情绪:礼监大人生辰那日,你可曾见过阮公子?
仆役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了连衣一眼。
连衣回以一笑,吓得仆役再次低下了脑袋:见过,阮公子到后院来领取马车,小的便将马车牵出酒楼,然后亲手交给阮公子了。
那是什么时辰?裴言枫在连衣问他时间的时候,便已经明白连衣要做什么,所以他也不绕弯子,直接了当地帮连衣问出口。
仆役低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大约是已经酉时了。
钟七七迫不及待追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是酉时,说不定是申时还不到酉时呢?
仆役惶恐地把脑袋低地更低了些,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那个时候,送阮公子出去的时候,见对面的......的红青楼的灯亮了起来,所以就知道那个时候是酉时了。
裴家酒楼在拂烟城相对繁华的主街上,连着主街的是无数条通往别处的小巷子。
酒楼对面的其中一条小巷子尽头,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妓院,是平民老百姓消费的起的青楼,相当于现在市井之地的红灯区,价格便宜,贫富皆宜。
钟七七气急败坏道:你怎么知道对面的红青楼灯亮就是酉时,说不定它提前了呢?
仆役红着脸,羞赧着吞吞吐吐道:因为......因为小的......小的经常......经常有经过那里,所以久而久之就知道了......
仆役的话刚刚说完,现场的男人们都哄堂大笑。
虽然仆役说得不明显,但他的意思现场的男人们都心知肚明,他定是经常去往那家青楼,所以对那家青楼的事情了如指掌。
裴言枫轻咳两声打破尴尬,继续问道:那当时,阮公子可是单独一人?
仆役再次抬起头来,偷偷看了连衣一眼,然后怯生生道:不是......不是一人,阮公子他......他还抱着一个女子。
钟七七瞬间来了精神,她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女子?那他抱着的是谁?你可曾看清,可是对面的那个舒小姐?
仆役抬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舒清晚,继而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不管当天的真像是什么,事情走到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挺到底,否则要是不小心透露了什么,他丢了饭碗算是轻的,若是得罪了权贵,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他想着就立刻否认道:咱们酒楼的规矩小的是懂得的,小的当时看清了,那女子不是舒小姐,但那女子小的看的眼生,一时也想不起来是哪一位姑娘了。
仆役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他的话说的很有水平,即表了忠心,又帮了连衣,最后还把目标转移到了姑娘两个字上。
而这酒楼里的姑娘千千万,有登记在册的,也有外面请进来的,根本无从查起。
连衣心里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她恨不得伸手给仆役点个赞,大赞对方的契约精神。
虽然她知道她上次把舒清晚包地足够严实,就算扔给她亲哥也不一定认地出来,但她心里不免还是担心仆役当时有认出来点什么,更怕仆役最后会屈于钟七七的怒火,转而指认舒清晚。
还好仆役顶得住,硬生生把最后一条线索给引没了。
钟七七怒火中烧,她几步向前,用力地踢了仆役一脚:你这下贱的奴才,你分明在说谎,你是不是收了阮林一的好处才这样说的!
仆役被踢地倒在一边,然后又迅速跪好姿势,俯身惶恐道:小的没有收阮公子的好处,小的说的都是真的,亲眼所见,小的绝对不敢欺瞒公子!
裴言枫眼见钟七七又要出脚去踢仆役,及时阻止道:好了七七,咱们不过是找他问个时辰,他该说的也说了,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裴言枫说完,朝仆役挥了挥手:好了,你且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仆役用力一拜,利索地爬起身来,转身逃也似地小跑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舒清晚:连儿,你带回的女子不是我吗?原来你是这样的连儿,你竟然想跟我缠绵一天一夜,然后三天三夜不下床......
连衣:不是......你听我解释。
舒清晚脸颊微红,抿了下唇:也不是不行......
连衣:???
第32章
仆役离开后, 大家其实已经更相信连衣的解释了。
连衣趁热打铁,想要跟男主彻底解释清楚她和舒清晚的事情,免得男主心里还有什么疙瘩。
她靠近两步:裴兄, 你看仆役说的我离开的时辰, 可与我家丫鬟去找你说我身子不适的时辰对的上吗?
裴言枫点了点头:是的, 时辰上所差无几。
连衣继续解释道:你们看,我离开的时间已经证实就是酉时, 而我离开的时候,仆役可以作证,我抱着的女子并不是舒小姐,所以我并非是和舒小姐一起离开的, 对吧?
众人听言, 纷纷点头附和称是。
连衣往大厅中间走了几步, 继续忽悠起来:那我换个方式再解释一下, 请问舒兄,你说梅苑距离后院看管马车之处, 步行需要多久?
舒清彦思索须臾道:大约两刻不到。
连衣躬身一谢:舒兄说的对。
所以如果我酉时离开的时候,带着的是舒小姐,那么我最迟应该多久离开梅苑呢?
连衣自问自答:应该是申时快靠近酉时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 那么裴公子和钟小姐申时过半在梅苑没有看到舒小姐不是很奇怪吗?按道理说那个时候舒小姐应该还没有被我带走才是。
你们可能会说,是我提前带走了舒小姐对吧?
那如果是我提前带走了舒小姐,那为何我不提前离开呢?那我这中间的时间难道是带着舒小姐在庭院里兜兜转转吗?难道我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又有好事者提出疑问:不对呀, 钟小姐不是说舒小姐醉酒厉害吗?她也没法兜兜转转啊?
连衣一拍手掌笑道:这位仁兄说的对!
那咱们假设舒小姐是醉酒厉害, 无法自己走动的, 可你们也知道,我阮某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我扛不起重物,更没有武功可以飞檐走壁,那我该怎么带着舒小姐出去呢?
那我再假设,我是抱着或者背着舒小姐的,那么以我的气力将会极其缓慢,难道我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那如果以上情况成立,那现在可有人看见了吗?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着连衣解惑。
连衣故意拖了片刻,等人们的求知欲望又酝酿出一个新的高度,然后接着道:之所以没人看见,那是因为啊,舒小姐根本就没有跟我阮某人在一起,她是自己离开的。
而舒小姐离开的时候早就恢复无恙了,是钟小姐看舒小姐醉的厉害,心里心疼她的舒姐姐,然后就通知她的丫鬟云兰给舒小姐送过醒酒汤,而且云兰回来的时候,也说过,舒小姐已经无恙。
好事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连衣绕的这一大圈,无非是在和钟七七玩时间概念。
裴言枫和钟七七大约下午四点半左右到的梅苑一号房,她带着舒清晚到达后院大约是五点左右,其实这中间,如果她是带着清醒的舒清晚,也许是会提前到达的,但因为她带着的是昏迷不醒的舒清晚,就算她是直接翻的墙,但也耽误不少时间。
实际上算来,时间是刚刚好的,只不过大家都以为舒清晚是神志清醒的,所以时间算起来才对不上,让她捡了个漏。
而舒清晚是昏迷不醒的这件事情,就只有连衣和钟七七知道,可钟七七又有口难言,就算她知道舒清晚有可能是连衣带走的,可她又无法解释为什么送了醒酒汤之后,舒清晚还是昏迷不醒的。
所以连衣这是存心膈应钟七七,让她有口说不出,只能放在心里气死她自己。
钟七七倒是冷静下来了,她知道连衣算准她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故而开始找其他漏洞:那你之前就离开前厅了,到了酉时才离开的酒楼,那你中间去了哪里?不要跟我说,你去睡觉了。
连衣拉了拉胸前的衣服,风轻云淡道:问的好!
你前面不是问我怎么知道舒小姐没有见过李公子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
我当时有些醉酒,便到庭院散步,然后就看到舒小姐朝着前厅走来,似乎有些不适,然后她就遇到云兰了,她告诉云兰她先回去,让云兰转告钟小姐和舒兄。
她说完转向舒清晚的方向,微低着脑袋不敢看她,客气又礼貌道:舒小姐,在下说的可对?
舒清晚站起身来,微微福身附和道:林大哥所言相差无几。
连衣得了回复,就越发有了底气,她转回身子见钟七七看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我信你个鬼,我看你们还要胡编乱造到什么时候!
她瞬时起了玩心,把谎话扯地越发逼真起来,反问道:怎么?钟小姐?舒兄?云兰没告诉你们吗?
钟七七沉着脸没有回答,倒是舒清彦认真地想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连衣谎话再次信手拈来:后来舒小姐离开没多久,我就看到李兄摇摇晃晃地朝梅苑去了,当时云兰也在的,她和另外一个叫什么的丫鬟两个人都在,她们都看见了,不信你回去问她们。
然后我在廊下歇了一会,还是觉得心里难受,便也学李兄找了个房间休息,然后就遇到......遇到......咳咳,接下来你们就知道了呀。
丫鬟们是如何引诱李少横去往梅苑的,钟七七心里也知道个大概,但她没想到过程全部被连衣看到了。
而她现在又碍于无法自圆其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衣胡说八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泼到她的丫鬟身上。
钟七七白眼一翻,冷笑两声:阮公子记性可真是好,都这么些天过去了,细节还记得清清楚楚,莫不是来此之前,和舒姐姐串通好的吧。
我可听说,大人生辰日那天,舒姐姐后来也去了你府上呢。
连衣赶忙摆手无辜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到家的时候,舒小姐可还没有来呢。
是我母亲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恰巧偶遇了舒小姐,然后见舒小姐还是有些酒醉的不适,便请她到府上休息。
而且小妹的忌日快到了,母亲日日伤感,也想提前祭奠,我上次有当着大家的面邀请过舒小姐一起上门祭拜的,大家都还记得吧?
当时的事情除了禁足的钟七七不知道,在场的世家子弟几乎都听过,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气得钟七七快背过气去了。
连衣心里暗爽,她没想到当时随便想的一个理由,今天可以拿来挤兑钟七七。
她眸光一转动,口气转瞬而下,忧伤起来,我家妹子早逝,我又无其他姐妹,母亲日夜思念小妹,见舒小姐与我妹子年龄相仿,便喜欢的打紧,又刚好小妹的忌日快到了,所以才请舒小姐去我府上小住两日。
没想到却弄巧成拙,险些污了舒小姐的名声,真是罪过。
连衣主动抛的橄榄枝,舒清彦哪里有不接的道理。
阮家作为仅次于裴家的皇商巨头,现在又正得盛宠,若是能让众多世家知道舒家和阮家的关系友好,多少也能让舒家的皇商之位更稳固,又能让其他人更忌惮舒家,何乐而不为呢?
舒清彦立刻就拿出了兄长的姿态,大方安抚道:阮兄节哀,前几日之事我早已知晓,你家管家之前有到舒府告知于我,我也同意了的。
咱们本是世交,也无需如此见外,伯母以后如果想念清晚了,派个人过来通知一下,清晚定当去阮府陪伴伯母。
舒清彦说完,微微偏头暗示舒清晚,让她也表个态。
舒清晚站起身来,又是福身一礼,把戏做足:清晚有空定会上门打扰,到时候林大哥莫要嫌弃我经常去才是。
连衣回了一礼:哪里哪里,阮某求之不得。
钟七七原本只想恶心一下连衣,没想到却让他们三个把场面弄成相亲相爱的画面。她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兀自赌气去了。
连衣看到钟七七终于无话可说,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非要跟钟七七过不去,是钟七七这家伙每次玩梗都要带上她,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等待做富婆,奈何女二总是不放过她。
她如果不反击,难道任由钟七七拆散自己嗑的CP吗?
这不能够!
钟七七作为一个女二,一点都没有女二的觉悟,自己得帮她醒悟才行。
哪像自己,自觉地让出位置,撇清关系,自我团成团,手脚麻利地滚出男女主角的视线,这才是作为一个配角应该有的职业操守。
事情解释到这了,场面皆大欢喜,连衣觉得她有必要再撮合一下男女主角。
她走到裴言枫面前,进一步解释道:裴兄,我跟你说,这些个桩桩件件的真的都是误会,老实说吧,我其实啊并不喜欢舒小姐这样的,我一直都当她是我妹妹,我喜欢的吧......哎......就像钟小姐这样的......
这话一出来,现场一阵窃窃私语。
旁边的钟七七立马跳脚,红着脸恼怒道:谁喜欢你了!你!你别自作多情!
连衣伸手往下按了按,耐心解释起来:我没说你喜欢我,激动个毛线啊,你稍安勿躁,我话没说完呢。
钟七七又哼了一声,扭头坐回椅子里。
我比较喜欢钟小姐这种类型的,活泼开朗,直率机灵的,就舒小姐这种的吧,我觉得......觉得有些个文静......连衣说着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舒清晚,然后继续道:我也不是说舒小姐这样的不好,是因为,我自己喜欢性格泼辣一点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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