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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是她先俯首吻上了他的唇。
步西岸很顺从地张开唇,任由她轻轻进来,小猫喝水一样□□,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等她渐渐呼吸不过来,他温柔地退出,唇贴着她的唇,教她:呼吸。
郁温轻轻呼吸,就在她想要离开时,步西岸忽然强势地吻上来,刚刚那一声呼吸就像一道提前警示一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感觉自己像一条戈壁滩搁浅的鱼,直到舌根发麻,浑身发软,步西岸才放开她说:哄得不错。
比我想象中用心。
郁温缺氧缺到脸红,说话都喘气,只能拿脚踢他,让开。
步西岸笑着握住她的脚腕,帮她脱了鞋,揉了几下脚踝说:看你步数不少,累不累?
郁温气息渐渐平稳,看着他摇头。
步西岸轻轻嗯一声,抬眸,看着她,口吻似哄小孩,那你今天去那儿做什么?
郁温沉默不语。
步西岸也没有就此打住,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先礼,现在是后兵。
或许是黑夜深邃,使他看她的眼神并不似前几次交手那样温顺。
他这次并不打算敷衍了事。
大猫再温顺,月圆之夜,张开爪子,也会变成长着獠牙的恶狼。
去哪儿了?他指腹轻擦她的唇边,嗯?
郁温一眨眼睛,躲开他的眼神,有点事忙。
她说着推开步西岸,跳下柜子,随手打开灯,往卧室里走。
步西岸跟着她一起进了卧室,郁温打开衣柜,说:我换衣服。
步西岸走到衣柜前,把衣柜关上,拽着她的胳膊拉她一起坐在床上。
郁温隐隐有某种不安。
下一秒,步西岸就说:我前段时间看到你茶几下面那几份资料了,最近在托人查,没查清楚。
郁温微惊,抬头看他。
步西岸面色不变,你是等我自己查清楚,还是现在告诉我?
你
不说也没事,我可以继续查,步西岸说着,忽然开始脱衣服,他脱了外套,又去扯领带,动作很急躁,声音却平稳,我一天没查出来,你一天别出这个门。
郁温不可置信,你疯了?
步西岸扯开领口扣子,你以为我现在才疯?
郁温哑口无言。
她看着步西岸眼睛一层一层变红,心忽然阵痛,她不由自主抓紧床单,很快步西岸的手覆上来,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说:我很害怕。
郁温一个没忍住,反手扣住他的手,那他推到床上,她俯首去吻他的唇,他却躲开,郁温蹙眉,紧接着听到他说:你又想睡我。
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
你没睡我?郁温说。
是谁第二天不让人睡觉不让人下床的?
嗯,所以抵消了。
一人一次,不亏不欠。
郁温堵得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你亲我那么多次白亲的?
步西岸轻轻挑眉,忽然翻身将她压下,给你亲回来。
说完,他张唇咬上去,力道并不轻,郁温没忍住出声,步西岸趁机钻进去,一副攻略城池的嚣张,郁温喘不过气,仰着脖子想要往后躲,可她头顶就是床头,根本没有退路,她含糊求救:步、步西岸
步西岸用力吸着,郁温哼哼,手抓空,步西岸手张开,迎上去,二人十指相扣,等郁温缓过神,上衣已经被撩开,腰腹覆上一层滚烫,她眼眸含水,舌尖发麻,说话都不清不楚,不是抵消了?!
步西岸忽然起身,他双腿分开撑在她两侧,西裤崩出大腿肌肉轮廓,单手把衬衣扬了,一手往郁温上衣更高处钻,一手解皮带。
有那么一瞬间,郁温脑海里蹦出那个夏天,她梦里的步西岸模样。
只是曾经少年已是如今男人,她也不是在做梦,他动作比梦中要凶,上衣里,他一手拢住,五指收拢,反复几下,俯下身,说:你欠我一次。
郁温恼羞成怒,蹬腿,谁欠谁啊!
步西岸单手就能把她两只手控住,压到头顶,他还尚未做什么,她已然失了城门。
可他却不是什么上位者的表情模样,他盯着她的眼睛,快要哭一样,声音也颤抖,说:你欠我。
他压上来,把她抱得很紧,张口咬在她肩头,重复:你欠我。
郁温,你不能一直让我不明不白。
我害怕。
郁温,我害怕。
他在攻掠,却也露出了脆弱。
他一直说,我害怕。
第二十六章
郁温一直到半夜才睡下,洗澡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等再次上了床,直接处于半昏迷状态。
但她意识又是清醒的,她能感觉到步西岸一直没睡,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步西岸赤着上身,坐在床沿边,一动一动望着窗外,月光轻薄如纱,他的侧颜淡淡,却仿佛能穿透郁温的梦境。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响了,吵得郁温皱眉,她伸手瞎摸,步西岸抓住她的手,低沉一句:我来。
很快手机接通,步西岸直接把手机放在郁温耳边,房间里安静,手机漏音明显,以至于二人都清楚地听到对面的人说:我到抚青了!你猜我见谁了?我□□见言宥旻了,虞茉盯着他呢,我现在盯着虞茉呢哈哈,能我功成名就你记得带我去哈啤酒啊。
郁温和步西岸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个人瞬间全无睡意,郁温知道步西岸已经听见了,干脆没避着,直接问卷毛:你现在到哪儿了?
不知道啊,我问问司机?卷毛说。
郁温说:算了,不用,你注意安全。
卷毛说:知道。
其实卷毛知道的不多,上次在暹罗,郁温被言宥旻安排的人跟踪,后来找卷毛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卷毛当时好奇地问了两嘴,郁温托他办事,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随便说自己和言宥旻有点过节,卷毛当时嗯嗯啊啊两句,后来郁温回国,才发现卷毛当时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还私下查了言宥旻。
不过他没有关注更多,单纯以为他们有什么儿女私情的过节。
郁温不想给他惹麻烦,便也没解释。
这次,估计卷毛也是好奇虞茉跟踪言宥旻的原因,说实话郁温也想知道,她不过随口挑拨了两句,虞茉就这么轻而易举上当了?
还是说,言宥旻本身就有问题。
挂了电话,郁温坐在床上,还有点懵,等缓过神,她慢吞吞打了个呵欠,随手抓两把头发,抓完脑子清醒了,也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回想起刚刚电话里的内容,郁温感觉整个人瞬间从迷糊到清醒,她扭头看步西岸,果不其然他神色严肃。
郁温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她以为步西岸要逼问她,却不想步西岸什么也没说,直接起身出去了。
他就那么一句话也不问,一句话也不说,微微垂眸,身影也略显失魂落魄,郁温一时间心情复杂,心想他还不如逼问自己两句
干嘛表现得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样。
要不是昨晚刚刚经历过他满口慌张求抱求哄的事情,她大概会以为他是装的。
可如果不是装的,他这样,她是天生要栽他手里了吗?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动静,郁温听到有人去开门,随后又把门关上,然后脚步声逼近,卧室的门打开,步西岸还赤着上身,跟她说:起床吃饭。
郁温哦一声,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其中一条腿撑力的时候,大腿根抽抽得疼,她嘶一声,坐在床上,低头去看大腿根,软/嫩的那处全是指痕,隐约可见几处细浅的牙印。
狗吧。
郁温眼前不受控制闪过一些画面,她脸和耳根都红了红,随后才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居家服换上。
去客厅的时候步西岸正在打电话,茶几下的文件被他拿出来明晃晃放在沙发上,郁温瞥一眼,有点哽住,步西岸看她一眼,指了指卫生间让她去洗漱,等郁温洗漱出来步西岸已经换了衣服。
不知道谁送来的。
但是不管是谁,应该都看到了他肩头锁骨处的指甲划痕
看到她出来,步西岸说:先吃饭。
先。
哦。
郁温深觉今天可能躲不过去了,吃饭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怎么编瞎话,可吃到一半,卷毛再次打来电话。
手机还在卧室,郁温下意识就要去拿,步西岸指了指她,让她坐着,他去拿。
郁温:
等步西岸把手机拿出来,直接放在桌子上免提,郁温抿抿唇,想伸手去拿。
步西岸在旁边说:你试试。
郁温看他一眼。
步西岸一边拆餐盒一边没什么表情变化地说:试试你能不能揍我。
郁温:
她学的都是一些简单的近身格斗,但是不管招数如何,她和步西岸都有很大的力量悬殊。
应该不太能。
郁温看步西岸来真的,默默把手缩了回去。
步西岸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吃。
电话那头的卷毛听了半天,问了句:你那边到底有没有危险?怎么一会儿揍人一会儿吃的?
郁温闻声看向步西岸,步西岸也看她,意为:说啊。
郁温干巴巴说句:没有。
哦,卷毛开始说自己的,我这边跟着他们进了一个私人陵园诶,不过进去要登记,虞茉都没进去我更别提了,还差点被发现,嘿嘿,保安问我跟谁来的,我指了指虞茉,估计今晚这对小情侣就要闹掰了。
郁温听出他看戏的口吻,一时无言,最后交代他不要闹大,晚上一起吃饭才挂了电话。
挂电话后,郁温埋头吃饭,装死。
步西岸没管她,任她沉默任她吃,等吃完了,郁温忍不住了,看了眼挂钟时间,问他:你今天不上班?
步西岸说一句:先安内再攘外。
郁温彻底说不出话,一顿饭也吃得如同嚼蜡,步西岸倒是坦然,吃完还有心思收拾东西,郁温感觉他收拾东西的时间就是让她反省的时间。
等步西岸再次坐下来,他直接把沙发上的文档资料放在了桌子上,说:我没看。
郁温沉默。
大约一分钟,郁温站了起来,她拿起手机,转身进卧室,关门之前跟步西岸说:那你看吧。
随后关上门,给卷毛发消息问:哪个陵园,地址给我。
卷毛快速发来。
郁温截了图就转到电脑上,然后登陆LF app发给大丽花。
郁温:能查这个吗?
大丽花:能啊,只要他过大数据我就能。
郁温:嗯,查一下言宥旻的什么人在里面。
前后十分钟,大丽花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年面容清秀,眉眼弯弯,如果说相由心生,那这个人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很快,大丽花发来一串个人信息,并说:情况不太妙。
郁温还没来得及问原因,电脑屏幕上又多了一串信息。
方宇霓,男,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出生在邻县一个村,后来村子被规划成一块水产养殖场,方宇霓在机动事故中意外去世。
去世时年仅十九。
而这个规划,并不是政府办的,算是一个当地地头蛇的作为,而为地头蛇提供资金的是,郁学舟。
郁温眼前视线一晃,后腰不小心撞到门把手上,咣当一声巨响,她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了。
很快,门把手被拧动,门推开,步西岸一眼看到地上的手机,有些慌张地找寻郁温门后,大衣柜旁边,郁温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目光发直,脸色苍白。
步西岸一滞,没管手机,先去握郁温的手,一片冰凉,联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他的心不安地动了动,低声询问:怎么了?
郁温似有反应,慢吞吞抬头,她眼睛好红,重逢以来,步西岸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么强的情绪反应,她眼睛里有明显的不甘,和不可置信。
步西岸愈发不安,手不自觉有些抖,他摸了摸郁温的脸,再次问:怎么了?
郁温喃喃:错了。
步西岸问:什么错了?
郁温轻轻一句:什么都错了。
作者有话说:
66。
第二十七章
虞茉不是第一次想要跟踪言宥旻,但却是第一次付诸行动。
她跟着穿越了大半个城市,每过一个路口,她都摁耐不住攥紧方向盘,直到掌心几乎发疼,言宥旻终于停在一处陵园。
她不敢直接跟上去,确定言宥旻进去以后才下车,她自觉没有露馅,她戴着墨镜,卷发披散,挡了大半张脸。
她假装询问工作人员入户资金和一系列流程,工作人员安排她参观,等言宥旻从隔间出来,她站在言宥旻视线盲区,目送言宥旻离开,才假装不小心闯入言宥旻刚刚走出的隔间。
方宇霓。
太明显了,看到这个名字,她立刻就明白,这个人,于言宥旻而言一定很重要,他连公司名字都愿意用这个人的名字命名。
宥霓集团。
重要到这种程度吗?
虞茉有些慌神,她开始胡思乱想,她甚至离谱地质疑:这个男生不会是言宥旻的私生子吧?
很多念头,一旦起了头,就仿佛在心底扎了根,一点点胡思乱想都是它枝繁叶茂的滋养成分,短短半个小时,它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她离开时表情实在太过失魂落魄,工作人员起了疑心,偏巧又抓住了鬼鬼祟祟的卷毛,卷毛脱口卖了虞茉,工作人员立刻给言宥旻打了电话。
虞茉车子刚进小区车库,就看到她的位置走道上停着言宥旻的车。
她把车子停进去,下车,言宥旻甚至都没下车,冷冷问她:你跟踪我?
虞茉以为是陵园的工作人员通过监控记录看到了她误闯方宇霓的隔间,也是,她那样失魂落魄,一定很可疑吧。
可工作人员为什么会立刻给言宥旻打电话呢?
一定是言宥旻交代过什么,比如: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及时通知我。
要多重要,才能那么及时。
虞茉没忍住反问他:你不打算跟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言宥旻脸色很差,虞茉,你现在是在倒打一耙吗?这是虞申女儿该有的素养吗!
虞茉一下子就炸了,她被教育了二十年,所有人前前后后地叮嘱她:身为虞申的女儿,做事要瞻前顾后,不能给人落下把柄,爸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多少人想把他们拉下马背,你能比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的人过得体面,不都是爸妈的功劳吗?
她可以接受这种叮嘱,她吃了父母的红利,理所应当尽孝。
可她不希望她的男朋友也说这些话。
她脱口而出: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虞申的女儿!
言宥旻一顿,目光平静地盯着虞茉看,虞茉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忽然想起来,她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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