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39)
有些东西,她和临清筠会自己拿到手里,不需要任何人赏。
她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她没言明的婚事除了让自己与临清筠得了清净外,还让皇帝无法顺利处死范明真。
如今范明真那般伤了江柔却还没死,江殊澜的确是有些遗憾的。
但一想到范明真因此以为他自己有了一线希望,还不惜来她这儿讨好卖乖,江殊澜又觉得似乎有了些新的乐子。
计上心来,江殊澜走进寝殿内,随手画了什么后把纸交给叶嬷嬷。
嬷嬷,让人打个这样的烙铁,做得精细些,不能慢待了范大人。
奴婢遵命。
叶嬷嬷离开后,江殊澜继续专注于和临清筠下棋。
但临清筠心里却翻起层层巨浪。
她是要对范明真用烙刑吗?
那张纸上,会是代表她的某种图案吗?
是妍丽的玫瑰,还是明媚的骄阳?
在范明真身上烙下与唯阳公主府有关的事物,让当初风光无两的状元郎承受这种对待贱奴或重刑犯的惩罚,的确很能羞辱范明真,但却更能让临清筠心底的占有欲不断翻涌。
烙印终身无法消除,范明真不配与江殊澜产生如此难以磨灭的联系。
若是留下了,临清筠会将烙印连同那块血肉一同剜去。
最好让范明真把那块脏肉生咽下去,再将他的嘴缝上,让那个烙印随着他的尸体一起腐烂。
这样,就无人能再看见烙在他身上的痕迹了。
正目不转睛地钻研棋盘的江殊澜没发现,临清筠微垂的眸子里蕴着狂热而偏执的目光,正压抑着什么从不示人的暗色情绪。
临清筠轻出了一口郁气,微哑的嗓音里蓄有深沉的在意:
澜澜是想对范明真用烙刑吗?
江殊澜微笑着看向他,对,你猜到啦?
他今日又来这里跪,应是以为那道赐婚圣旨真是我与他的,想靠我逃过眼前这一劫。
分明是我让他走到必死局面的,又怎么会救他呢?他恐怕以为我像江柔那般好哄骗。
江殊澜饶有兴味地说:现下随时都可以让他死,但我忽然想到,或许也可以再找点乐子。
绝境中以为看到了曙光,走近了却发现不过是另一个必死的局面,得到希望后又彻底绝望的滋味,想必范明真还未尝过。
江殊澜有些好奇江柔知道范明真又来她府门前跪求后的模样。
当初范明真是为了他与江柔的婚事求,如今却是想要彻底抛开遍体鳞伤的江柔,所以来江殊澜脚边摇尾乞怜。
江殊澜知道江柔对范明真的爱意深入骨血,所以给她准备了个小礼物
一个烙有代表江柔的图案,却在利用她伤害她之后,又选择背叛她的爱人。
左右他早死晚死都没什么影响,死前再给我们解解闷也好。烙刑只是一点小惩罚罢了。
临清筠心底病态的念头几乎脱口而出
他很想问问江殊澜,自己是否也能拥有这种对他来说更像是奖赏的惩罚?
但他希望烙在自己身上的,是与范明真不同的,更特殊的图样。
临清筠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江殊澜的私有物。
也只有他是。
可临清筠怕自己会吓到江殊澜,或者会让江殊澜觉得他太过奇怪,便生生止住了心底的冲动。
只温声问:澜澜,到时能由我去了结他吗?
语气平常得好似在问江殊澜,午后想画画还是看书做消遣。
即便是尸体,临清筠也不允许范明真身上留下任何与江殊澜有关的东西。
江殊澜心里一顿。
她方才竟从临清筠的问题里听出了一闪而过的兴奋与狂热。
应是错觉吧。
江殊澜很快散去心底怪异的感觉,笑着点头,自然可以。
她记得,临清筠曾因她杀那个太监时没让他一起而觉得不安,还吃起了护卫的醋。
临清筠若想去,由他去便好。
前世那杯拖垮她身子的毒茶,也有范明真参与其中,他是一定得死的。
江殊澜不知临清筠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些她想杀的人究竟死在谁手里。
但她愿意配合他的在意。
就好像每次下棋他都会由着她耍赖悔棋一样,不过是能让对方开心的小事而已。
这些人死的方式和时间与临清筠的心情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说:
确实是烙刑,但要烙的图案跟澜澜无关~
(好喜欢看小临自己悄悄吃醋,吃八大缸
下午才知道对门邻居也确诊了,现在就是完全不敢动.jpg
小天使们都要注意防护呀!
感谢为澜澜和小临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哒哒哒哒跑起来鸭 20瓶;猫阿怂 10瓶;Valise 1瓶;
第五十四章
花开烂漫, 正是一年好景时节。
江殊澜与临清筠接连几日都同乘马车出门游玩,随行护卫常带着风筝、浆果和各色糕点远远跟着。
悠闲自在,怡然自得。
而唯阳公主府中无一人理会仍跪在门前的范明真。
几日下来, 范明真一直跪在由他自己铺就的那堆石子上。
只在江殊澜和临清筠牵着手出门游玩或一同回府时,范明真才会抬眸看向他们。
直到两人亲昵的身影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时,范明真才会重新垂首, 望着地上的灰尘出神。
江殊澜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他。
但这一步已经迈出来了, 范明真无法再回头, 江柔身边也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范明真唯一的希望,在且仅在江殊澜这里。
范明真在唯阳公主府门前跪的第四日, 江殊澜望着润泽万物的绵绵细雨, 似乎才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
春雨如酥,别是一番缥缈美景。但江殊澜不爱在雨天出门,便只和临清筠一同待在府里。
江殊澜百无聊赖地望着檐下滴答而落的雨珠,忽然虚指了指叶嬷嬷正端来的樱桃和茶水:
嬷嬷, 把这些东西摆到府门前去, 我与将军过会儿就来。
也该去看看范大人了。
是。
临清筠正在翻动军册的长指绷了绷,不动声色地问道:
澜澜要让我一起?
他本以为江殊澜会自己去。
似是当真犹豫了一番, 江殊澜眉间微蹙,侧首问他:若是过会儿看见我狠心的一面, 你会不会觉得我没那么好了?
如果会的话,那就我自己去。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和你一起看昨日新买的话本, 好不好?
临清筠放下军册, 温声道:不会觉得你有什么不好。
只是担心我若去了, 你会玩得不够尽兴。
毕竟,他曾是澜澜未婚的驸马。临清筠低声道。
江殊澜听出来,临清筠是担心他和范明真同处一地,她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话里话外还有不加掩饰的低落和吃味。
江殊澜觉得自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两人越来越亲近之后,临清筠似乎也越来越明白该如何牵动她的心绪
知道她会舍不得,他有一分的不舒服都会显露成五分,只等着她来哄他,慰他。
江殊澜不知道的是,其实正相反,有千万分的偏执在意,临清筠也只敢显露毫厘。
再多,他怕会惹她烦,让她恼。
他算哪门子未婚的驸马,江殊澜语带轻嘲,名不正言不顺,也无任何人或物能证明。
近来有关范明真、临清筠与江殊澜的各色流言已传遍京都,若是她和临清筠一起出去,正面和范明真对上,来围观的人恐怕的确不会少。
莫非随便来个乱七八糟的人说同我有婚约在身,我都得拿正眼看他吗?
江殊澜走近书桌,慢悠悠拿开临清筠手里的军册放在一边,转而坐在他腿上,柔声道:
况且我家夫君爱吃醋,小心哄着宠着都还不够,哪儿能让他独守空房,胡思乱想?
两人靠得很近,气息缠绕,临清筠欲吻江殊澜,却被她纤柔的指尖轻轻按住薄唇。
所以临将军要继续处理公事,还是同我一起,去看看外面那只正垂死挣扎的东西,解解闷?
江殊澜的指尖轻缓地描摹着临清筠的唇形,似是在拒绝他的吻,又似是在引诱他做些别的。
先不必管他。
临清筠把江殊澜扣进怀里,在她耳畔低声道。
话音落下,还未等江殊澜再说些什么,临清筠便吻住她的唇,辗转碾磨。
吻得越来越深时,临清筠开始一点点抛弃克己守礼的模样,让她只能攀着他的肩借力,软着身子承受他深情的掠夺。
裙衫的领口被扯散了些,雪白的肩颈触及雨天微湿的空气,缀有盛放花朵的裙摆被卷起来,与他天青色的衣衫登对极了。
不行不能在这里江殊澜小声控诉。
两人胡来时虽不分是在白日还是黑夜,却也只在床榻之上。
这会儿还在书桌旁,手边便是她未读完的游记和他未处理完的军务。
江殊澜实在放不开。
但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情.动时的娇媚模样有多美。
临清筠恍若未觉,仍肆无忌惮地向她索取,要她把所有温柔与情意都交付给他。
让他可以确认,她是他的。
只是他的。
跪在公主府门外的范明真什么都不是。
江殊澜艰难地克制那些羞人的声音,很快在他的进犯中散了意识,只能随着他浮浮沉沉。
身后的书册落地时,江殊澜的心神短暂地聚拢了一瞬,随即又迷失在临清筠沉哑的呼吸声中。
不知过了多久,临清筠才终于抱着她去沐浴,又为她换了新的裙衫和发饰。
还不忘把被他吻尽的口脂补上。
江殊澜用略带幽怨的眼神望着他。
她明明跟叶嬷嬷说一会儿就过去,结果耽搁了这么久。虽无人靠近寝殿,但见她换了衣裙,又重新绾了发髻上了妆,恐怕也不难猜出。
江殊澜觉得自己真要无颜见人了。
都怪他。
看出她眸中的嗔怪,临清筠唇边含笑道:
方才我准备抱你回榻上,是你不愿,不能怪我。
江殊澜面颊微红,还带着朦胧水雾的眼眸蓄着薄羞凝了他一眼。
方才他的确曾打算抱她回榻上,却是准备直接抱着她起身,继续用那种姿势
她自然会慌乱地阻止。
临大将军越来越过分了。她幽幽道。
谢殿下纵末将越来越过分。临清筠从善如流道。
江殊澜:
也的确是她纵的。
虽说白日里在书桌边成事的确太过刺激了些,可江殊澜也不得不承认,临清筠已经越来越熟悉她的身体,她也乐在其中。
所以她才会柔柔地勾着他的肩颈,忍着羞意回应他。
但这就不必让临清筠知道了,不然他恐怕会愈发不加节制。
他常年习武,但她的体力却实在不算很好。
澜澜今日的眉妆,想要轻一点,还是重一点?临清筠温声问道,唤回了出神的江殊澜。
江殊澜下意识答:轻一些吧,配你给我挑的浅色衣裙。
瞥见临清筠微微颔首时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江殊澜忽然反应过来他方才也这么问过。
这个人真是,越发没个正型了。
抱我出去看戏。等他慢条斯理地帮自己画完眉,江殊澜故作镇定道。
临清筠心里一动。
澜澜不怕被别人看见?
江殊澜慵懒随意地朝他伸出胳膊,谁要管他们怎么看。
我累了,不想走路。
都是临清筠害她没了力气,所以他得负责为她解决走路的问题。
临清筠顺着她的意思,轻手将她抱起,又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过会儿别害羞。
江殊澜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语调微微上扬:在你面前才会害羞。
在别人,尤其是范明真这种垂死挣扎的小人面前,江殊澜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唯阳公主,骄傲而清冷。
公主府门前。
范明真已跪了数日,众人见实在无事发生,便渐渐都散去了,不再围观。
再加上今日是雨天,便更无人会为一桩无关痛痒的小事驻足。
而叶嬷嬷安排人在避雨处摆好桌椅和浆果、茶点后,才逐渐又有人撑着伞聚起来。
人人都看得出,唯阳公主终于准备料理这件事了。
但众人等了又等却不见唯阳公主现身,便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你们说,公主晾了他这么多天,真的会搭理他吗?
会吧,场面或许还会很有趣,上回公主不就堆了个状元雪人来解闷?
没看错的话,那阶沿上是放着个火盆吗?暖春时节,这火盆总不会是拿来取暖驱寒的?
你们看得出来吗?火盆里那个长柄的东西,像是个烙铁
当真是烙铁!莫非公主是想
议论声高高低低地传入范明真耳里。
他也看到了那个已经被烧红许久的烙铁,却一直未等到江殊澜出现。
她或许,是真的打算对他施以烙刑。
叛主的贱奴或是身负重罪的犯人才会受的烙刑。
静静等待江殊澜出现时,范明真已在心底细细思忖过。
若江殊澜当真想用这种羞辱意味十足的方式来惩罚他,只要能让她觉得解气,他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从想手握重权到寻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再到如今只求能活下去。
范明真眼看着自己的底线一点点后退,已再无任何余地。
心比天高没用,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的确命比纸薄,只能低头。
在活下去的机会和虚无缥缈落不到实处的尊严之间,范明真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作何取舍。
但看着身形高挑的临清筠抱着笑容明媚的江殊澜在公主府门前出现时,范明真的心还是猛地一窒。
先皇后崩逝之后,他从未再见过江殊澜笑得这么放松。
围观的众人见唯阳公主和临将军姿态亲昵地出现,不约而同地都垂下了头,不敢直视。
公主为君,他们是民,自有应该避讳的时候。
唯独范明真反而抬起了头,目光一瞬不错地看着临清筠把江殊澜放在椅上。
他看见江殊澜笑着朝临清筠抬了抬下巴,又指了下桌上那盘樱桃,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撒娇。
而临清筠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拿起樱桃和旁边的银签,轻巧地去除樱桃核之后把柔嫩嫣红的果肉喂至她唇边。
而她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则很快浮现心满意足的微笑。
江殊澜淡漠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瞥来时,范明真忽然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他来跪求江殊澜取消婚事的那个大雪天。
春雨微凉,他本已淋了许久,没什么感觉了。
此时看着宛如一对璧人的江殊澜和临清筠,范明真却突然觉得周身被冰封雪埋的寒意覆得严严实实。
若自己当初没有想往上爬得更高些,而是真的在先帝崩逝后好好陪在江殊澜身边,他与她,会不会也像此时的他们一样幸福。
一步错,步步错。
他已经彻底错失了原本触手可及的阳光。
江殊澜并不想知道范明真心里在想什么,她看向范明真,只是因为方才听临清筠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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