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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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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是江殊澜把曙光递到他手里,让他以为离了小山村之后,自己可以有抱负,有作为。
    可今日也是她,亲自把他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该恨她的。
    但毫无尊严地被绑在荷花缸里,慢慢清醒过来时,范明真却忍不住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忆
    几年前自己从彻骨的寒凉里醒来时,江殊澜正面带忧虑地嘱咐随行太医,让他一定要把这个快被冻成雪人的书生救活。
    她曾想让他活,如今也想让他死。
    而他贱命一条,无论他怎么挣扎,生死都被掌握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手里。
    江柔低泣的哭声在夜色中传至范明真耳里,他忽然觉得很聒噪,烦闷地将头埋进水底,想获取片刻的安宁。
    可范明真想再出水面时,却被人用一只手死死按住了头。
    他只能勉力在水中挣扎,很快便呛了好几口水,死亡的窒息感一寸寸缚住他的心肺,让他眼前开始出现一片白茫茫的雪。
    几年前的那场雪簌簌地一直落到了今日,他正在重新被大雪掩埋。
    范明真突然就不想再做什么了。
    他很快安静下来,任由自己被那股力道按在水里,沉默感受着冰冷的水自他的口鼻不断灌入。
    临清筠无声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失。
    杀一个已经有意求死的人,多无趣啊?
    墨玄峤的声音忽然响起。
    临清筠冷着脸把范明真抓出水面,让他缓了几口气后又把他按进水里。
    等范明真再从下意识的挣扎变得无动于衷时,临清筠又重复着,怜悯似地让他可以短暂呼吸几次。
    欣赏着他在求生与求死之间徘徊,是不是还算有趣?
    临清筠不耐地压了压眉梢,滚。
    墨玄峤闲倚在廊下,饶有兴味地问:你应当也知道江殊澜去冷宫做什么吧?
    听江殊澜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临清筠神色阴沉地将范明真往更深的水底按去,在他濒死时才松了手,放他自己挣出水面大口汲取空气。
    啧,我还以为他当真想死呢。原来只是没被逼到绝境。
    见范明真并未完全放弃求生,或者说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墨玄峤出声讽刺道。
    咳、咳!
    范明真大口呛咳着,无力说出什么来。
    太可笑了。
    这两个人杀他之前,都还要再羞辱他一番。
    所有人都可以踩在他身上。
    临将军,你说,公主想杀的人此时死了没有?
    墨玄峤似是并不打算等到临清筠的回答,又自顾自说道:
    我猜,范明真若是死在你手上,她也定不会觉得这件事与你有关,你仍会是她眼中的翩翩君子。
    就好像今日江柔出丑时,她似乎就以为是我干的。
    那会儿墨玄峤曾对上江殊澜的眼神,看出她目光中的怀疑意味。
    可惜了,他没能赶在临清筠之前。
    还有那个侍女的死和那把火,她应该也丝毫没有怀疑过你吧?毕竟在她面前时,你实在太正直,太像个好人了。
    临清筠重新把范明真的命握在手里,以生死之间的距离继续折磨着他,用他面对死亡时的无措与挣扎消耗自己内心的暴戾。
    今夜去冷宫杀人,她带的是护卫而不是你。因为很多事情,比起你,其实她更愿意交托给自己的护卫。
    不能亲手帮她杀了想杀的人,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很遗憾?
    其实你也并没有拥有过完整的她吧?
    临清筠眼底戾气丛生,神情阴沉得骇人,黑眸紧紧锁着水底的范明真。
    感知到他毫不掩饰的杀意,墨玄峤却恍若未觉,仍像闲话家常似地问:
    人人都以为她喜欢你,但你说,她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你呢?
    是此时这个以折磨人为乐,恨不能把范明真和我一刀刀凌迟的,还是那个假
    墨玄峤的声音骤然顿住。
    因临清筠已迅速迫近,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难以再说出一个字来。
    气息一点点抽离,死亡离他越来越近,墨玄峤丝毫没有挣扎,眼底甚至还泛着兴奋的光芒。
    你想救他?临清筠沉声道。
    墨玄峤笑得十分张扬,艰难却尽力不那么狼狈地朝临清筠点了点头。
    难道你不想当着她的面,杀了他吗?墨玄峤的声音沙哑不堪,一字一顿地建议道。
    方才墨玄峤不停地挑衅,除了想刺激临清筠,也的确是为了让他放过范明真。
    我有更好玩的事想做。
    临清筠用刚包扎好不久的右手迅速抽出匕首,用力捅进了墨玄峤的心窝后还拧了拧刀把。
    像是丝毫没觉出伤口的疼来。
    那你就替他受了这一刀。
    临清筠干脆利落地拔出匕首,下次,不会再偏这一寸。
    两国和谈还未结束,墨玄峤还不能死。但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临清筠捻了捻指尖属于墨玄峤的血,心底弑杀嗜血的冲动稍平息了些。
    我会当着她的面杀了他,也杀了你。临清筠收好匕首,淡声道。
    瞥见掌心的伤重新渗出血来,临清筠的眸子暗了暗。
    又能让澜澜心疼他了。
    还没来得及再生出其他情绪来,临清筠忽然想起林谨的提醒,皱了皱眉。
    墨玄峤很快调整好呼吸,放心,他的命会是你的。
    但我的命,可能没那么好拿。
    不再理会墨玄峤和狼狈不堪的范明真,临清筠很快跃过宫墙,朝冷宫的方向去。
    澜澜不愿让他知道的事应已做完了。
    他要去接她回家。
    作者有话说:
    今天被压榨加班没能写多少TT,但是下章就是文案假山摘面具啦!
    感谢为澜澜和小临
    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顾惜 1个;
    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狗血崽崽 30瓶;我爱文概文概爱我 16瓶;诶、小古队员 3瓶;
    第四十七章
    荷花缸周围洒满了水, 范明真仰着头大口呼吸着。
    临清筠离开后,墨玄峤才单手撑着廊柱,从袖间拿出一粒药丸服下。
    按了按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 墨玄峤无所谓地笑了。
    上次临清筠的匕首贴着骨头穿透了他的肩膀,这次也擦着最致命的地方过去。
    看来临清筠真的很想杀了他呢。
    或许下次,他真的会死在临清筠手里。
    墨玄峤知道,临清筠每对自己动一次手, 就说明他心底那根弦绷得更紧了一些。
    他已经开始期待临清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那些恶念,无法在江殊澜面前装翩然君子时的模样了。
    江殊澜会觉得害怕, 忍不住逃离吗?
    她会想要离开临清筠, 转而寻找更好、更自由的庇护吗?
    到那时,或许她就再也找不到理由继续留在这个满是阴谋与算计的地方了。
    墨玄峤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无奈道:
    衣服成了这样, 看来今晚是没机会再去见见她了。
    墨玄峤浑不在意地左右动了动脖子,漫不经心地走到范明真身边。
    死了没?
    范明真一言不发,满目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担心临清筠走了之后,本王还是会杀了你?
    墨玄峤语带轻嘲道:本王还不屑亲自对你动手。
    他不会像临清筠一样, 自降身份杀这种卑贱如蝼蚁的人。
    让一个人死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
    临清筠那种太暴虐了, 他喜欢更斯文,也更有趣一些的。
    墨玄峤朝范明真抬了抬下巴, 问:你说,皇帝还能留你活多久?
    旁人只以为云月公主被寝宫的火伤着了, 今日一直作壁上观的墨玄峤却知道范明真对江柔做了什么。
    我与四皇子似乎并无仇怨。范明真嗓音沙哑着说。
    的确,墨玄峤认真点了点头,所以本王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范明真蹙眉看着墨玄峤。
    他仍被绑得紧紧的, 浑身湿透, 凌乱的头发上也缠了荷花缸里的杂草, 眼睛被水刺激得发红发疼,整个人像是条丧家之犬。
    而他眼前的墨玄峤也好不到哪儿去。
    鲜血已经洇湿了墨玄峤胸膛的衣料,他风轻云淡的神情也掩不住周身浓重的血腥味。
    受了重伤,墨玄峤却并不急着处理伤口,反而留在这儿与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墨玄峤的手指慢慢在荷花缸的边沿徘徊着,像是为迷路孩童指路的好心人似地告诉范明真:
    今夜在宫宴上,唯阳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先帝留下了一道赐婚圣旨,认下了当年先帝为她指的婚事。
    范明真一时有些怔忡,她怎么会
    难怪临清筠忽然想杀了他。
    墨玄峤耐心道:如今也只有她手里那道圣旨,能从皇帝的杀意之下保住你的命。
    范大人,你想活吗?
    还是说,其实你已经甘心烂在这口缸里,不准备往外爬了?
    不待范明真回答,墨玄峤悠然抬手,用方才临清筠施加在他脖颈上的相同力道禁锢住范明真,掐得他无法开口说话时墨玄峤才又循循善诱道:
    想活的话,就去求她,去当她的狗,乞她再怜悯你一次。
    见范明真被窒息和羞辱逼得面色通红,目眦欲裂,墨玄峤才俯首在他耳畔轻声道:
    去试试,看你能斗得过她身边那条恶狼吗?
    当然,若你觉得已没必要再垂死挣扎了,我也可以送你一程。
    定会比临将军的方式温柔些。
    *
    暗夜里,四处阒然无声。
    临清筠从夏答那儿拿了药物迅速重新处理好伤口,确认看不到任何血迹后,才循着江殊澜的方向过去。
    找到江殊澜时,临清筠发现她正蹲在一条宫中小径旁,低垂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
    邢愈肩上正扛着一具被装在麻袋里的尸体,沉默地守在离江殊澜不远的地方。
    临清筠经过他时低声道:继续去做公主吩咐你的事。
    邢愈低头应道:是。
    临将军来了就好。
    从冷宫出来后没走多远,邢愈就发现公主的状态有些不对。
    先是默默站在宫墙下的阴影里流了会儿眼泪,又有些脚步不稳地往御花园的方向走。
    但经过御花园时公主并未进去,而是越走越偏,最后在这个分岔路停了下来。
    邢愈不能逾距去干涉公主的事,又不放心直接离开,便只好不远不近地护卫着。
    临将军来了后他就可以按照公主的吩咐,把这个太监的尸体送去皇后的寝宫。
    临清筠垂眸看了会儿江殊澜孤零零的背影。
    她正抱着膝蹲在一株不知名的花前,背对着一切,把脸藏在阴影里。
    临清筠感觉得到,她很难过。
    像一只可怜的,被遗弃在路边的受伤小动物。
    可她这么难过失落的时候,也没有选择回到他身边,而是宁愿待在这里。
    临清筠眸中情绪沉敛,难以抑制地回想起墨玄峤那些刺激他的话。
    他没有拥有过完整的她。
    是因为他也并未用最完整真实的自己面对过她吗?
    临清筠缓缓松开紧攥已久的手,无声迈步走近,在江殊澜身边蹲下后温声问她:
    怎么了?
    嗅到她身上微乎其微的血腥味,临清筠眸色渐深。
    甫一听见他的声音,江殊澜眼神有些涣散的眸子里便落满了细碎的星芒。
    你来啦?
    她心里升起欢喜,说话时的尾调也不自觉微微上扬。
    但临清筠发现她现在的状态和平时不太一样,神情放松而慵懒,原本白皙胜雪的面庞上带着些酡红。
    娇妍无比。
    方才她身影里透着的落寞和低落也立时被明媚的笑容替下。
    许是之前在宫宴上饮了酒,这会儿酒意上来了。
    宫宴上供给女眷的酒都比较柔和,江殊澜虽饮了几杯,应也不会晕乎太久。
    我都等你好久了。
    这句有些委屈。
    临清筠心里一顿。
    她是在这里等他吗?
    澜澜,你在等谁?
    他诱哄着问。
    江殊澜靠近,抬手环着他的脖颈,临清筠便顺势拥住她纤细的腰身带着她站起来,让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他听见江殊澜贴在他耳边,轻轻吐气道:
    我在等夫君。
    又轻又软的那两个字一落入耳中,临清筠还未来得及觉得喜悦便浑身一僵。
    她从未这样唤过他,他们也并未成婚。
    她在等的人会是他吗?
    临清筠不受控地收紧怀抱,克制着心里疯长的种种念头,试探地问:
    他是谁?
    似是不满他的疑问,江殊澜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控诉道:
    不是你让我这样叫你的吗?
    明明是临清筠总哄着骗着让她叫他夫君,怎么这会儿又反过来问她呢?
    临清筠眉间紧蹙,心底各种恶劣的猜想不断翻涌。
    他从未让江殊澜这样叫过自己,或者说,还没来得及。
    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临清筠握着她的肩,温柔地追问:
    那我是谁?
    许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太奇怪了,江殊澜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昏昏沉沉的思绪清楚了些,看清他的脸后理所当然地柔声回到:
    你不是临清筠吗?虽然还是戴着面具,但我不会认错的。
    你不是在延乐宫等我吗?江殊澜想起了什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声音里裹着柔软的撒娇意味。
    临清筠顺着她的话问:你呢?怎么也在这里?
    我想去看那两株玫瑰,江殊澜指了指不远处的分岔路,但我不记得路了。
    今日她只跟着临清筠走了一次,离开时也并非原路返回。夜深之后这边没什么灯笼,黑漆漆的看着哪儿都一样,是以江殊澜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边走了。她就蹲在路边,想回忆起白天是怎么走的。
    临清筠沉吟片刻,耐心地问她:我带你过去好不好?
    江殊澜抬眸望了望他,乖顺地点了点头。
    临清筠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轻盈地抱起她往白日里去过的僻静处走。
    他的确需要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可以让她助他平息心里那些汹涌沸腾的思绪,或是让那把火烧得更旺。
    感觉到自己被临清筠稳稳地护在怀里,江殊澜全然信赖地倚靠在他胸膛上。
    这条小路像是被人间的灯火遗忘,只有夜色与月光缠缠.绵绵,相依相伴。
    临清筠的视线却似乎并不受影响,仍步伐沉稳地往江殊澜想去的地方走。
    江殊澜微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
    她还记得,方才从冷宫里出来后自己身上带着还未干透的血迹,她不愿就这么去见临清筠,便一路慢慢朝延乐宫走着。
    走过能通往御花园的一个路口时,江殊澜想起那两株被临清筠移栽到更自由的地方的玫瑰,便一时兴起想过去看看。
    越走脑子越晕,江殊澜脑海里关于那条小路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才蹲在路边慢慢想。
    但她还没想起来,临清筠便忽然出现在了她身边,一如以往很多个她需要他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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