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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手,谢霖没舍得收目光,嘴啧啧地打着响,刚转回身,门开了。
是是,甄老师就这脾气,但外露是好事,说明她为人坦荡,不用担心她背后使手段没,真没有,蒋校长您多虑了,我不会往心里去,当然也不会怕她!比她厉害的老师多了去了
说梦话呢吧。
看了眼出来的那个别班小老头,谢霖冷笑着向他后面看,一个膀大腰圆,头顶光滑得可以充做灯泡的中年男人,体态相貌跟校长这个职业很配,再往后是林邵楠,三人堵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把林九昕挡在里面。
行吧,今天就先到这儿,蒋校长和善地拍了拍小老头的肩膀,有意结束这次谈话:袁老师辛苦了。
袁老师那边还不苦不苦地说着,蒋校长已经转向林邵楠:林九昕爸爸也辛苦了,大老远过来,既然问不出来就换个环境慢慢来,甄老师一直是林九昕的班主任,她其实很焦心,太着急了,态度不免就
蒋校长,我一点怪甄老师的意思都没有,倒是我该跟您和甄老师说句抱歉,孩子给学校和老师添麻烦了,林邵楠语气诚恳:架是在校外打的,是我们家长管教不严,您可千万别牵连到班主任身上。
那不会,放心吧,蒋校长口气委婉:这件事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给予任何处理意见,只不过家委会那边反应过于激烈,为了不使事态进一步恶化,林九昕就暂停几天课吧,希望您能理解。
之后的话没什么干货,谢霖没往耳朵里入,他的目光只缩小到一个人身上。
大抵上,林九昕维持了他一贯事越大越见不到动静的拽王本色,没有太多外露的情绪,只是在这个日暮低垂,光线黯然的楼道中,整个人被无缘无故地染上一层沉郁的深色。
跟校长说完话,转身看到谢霖,林邵楠不觉一怔。
动了动嘴似乎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身下了楼。
或许是错觉,不过确实有那么一刻,谢霖感到这个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身型挺拔了,仿佛在过去这两个小时中一下子苍老许多。
林九昕意外地有了动静,当林邵楠转身背对他时,他扭脸注视他,谢霖无法准确地推敲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似乎太多无法名状,不好形容的东西在里面,可要认真去窥探,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直到背影转过楼梯拐角才收了目光,林九昕走近谢霖,找他要烟,刚要往口袋里摸,这人又不要了,他就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谢霖,之后转身下楼。
谢霖低头看了看自己摸出来的奶糖,又放回去,跟在林九昕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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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渐渐褪去,天空向暗色过度,一半灰蒙,一半沉暗,校园的路灯亮了大半,三人走成一条线,彼此间都维持着一段间距。
六七点钟,该放学的放学,该下班的下班,结束了分班考,连平日那些晚自习拖堂的高三生都不见了踪影,南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之中,只剩下偶尔听到初秋时节恹恹的虫鸣鸟叫以及绿地旁两个学生忽高忽低的话语声。
吴一明和陈希在那枯坐了很久。
豆浆机们乖乖地都走了,反倒是二当家没以身作则地听谢霖的话,不甘心也好,过于担心也罢,反正一等就等到这个光景,陈希算是他拉着的,当然他也愿意等
两个小时过去,大大小小的蚊子喂了不计其数,又一巴掌拍到自己大腿上,吴一明捻着手掌上支离破碎的蚊子尸体和一小点血迹,出离了愤怒。
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还没骂几个草字,就被陈希急急拽了一把。
他给他指林荫路上走成串的三个人。
停车场就在他俩这边,陈希拉着吴一明躲在最近的一棵树后。
三人走着,来到一辆车旁。
很容易辨别那个看起来是林九昕爸爸的中年男人,他上了车,跟着林九昕和谢霖一边一个也坐进了后座。
陈希眼都看直了。
如果说谢霖是代表豆浆机对林九昕同志表示慰问,跟着一起出教学楼,哪怕三人在校门口说拜拜都不为过,可就这么痛快地坐上了车?!
陈希拍着吴一明:哎哎,你快看!怎么上车了?!
林爸热情要送他呗,吴一明成心敷衍,一边叹气一边起身:唉,白喂了二斤半蚊子,问不了了,回去再
一个狠拽,把皮肉当衣服揪那样地野蛮,吴一明差点失声喊出来,被陈希一把捂上嘴。
不可能那么简单!
从谢霖对别家家长毫不客气,连最起码的客套都不存在的举止上看,陈希不认为会是这样没等他再仔细斟酌,另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不知为何后门突然开了,林九昕有种被谢霖拖下车的感觉,大臂上是谢霖紧紧抓着的手。
一个走,一个被拽着走,俩人经过车前时,车窗落下,林九昕爸爸伸出头,被风送过来的声音有点遥远,却足够清晰
霖霖,你带昕昕哪儿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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