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唇角一抽，悠悠继续看着彼此。
    两人都没有说话。
    凌漾今晚不舍得闹腾他了，加上，想起早前一个人想了半天的问题，关于两个人能不能长久地下去……
    慢慢来吧，太急进，太快，对他不好，要是分手了这小子会割舍不开的。
    她就最终点头，笑笑让他赶紧滚去睡觉，没有闹他。
    周颂还挺意外的，以为要和她耍会儿赖她才会让他回去呢，结果这么轻松？
    他反倒不舍得了，低头捧着她的脸亲：“姐姐今晚不留我。”
    “哟，”她戏谑，“合着你是在欲擒故纵啊？”
    他低笑：“不是，但是你不留我，显得我不重要。”
    “你最重要了！”她给他满满的糖，“我们阿颂最重要了。”
    他眼底的光泛滥起来。
    她眨眨眼，看进他漆黑的眼底，“晚安。快睡吧。”
    “晚安。”
    脚步声离开后，凌漾自己又望了望外面浓黑的夜，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
    再回头看看隔壁的枕头。
    他在她这睡过，但他们俩没有同床共枕过。
    …
    第二天周颂照旧中午十二点把外卖送到凌漾餐桌上，她很老实地起来吃。
    午后出门去公司。
    大概三点左右周颂发消息给她，问她晚上一起吃饭吗。
    凌漾晚上恰好约了人，就说没空。
    那头收到消息，沉默了会儿没有回复。
    凌漾抱着手机想象了下她家男朋友此刻的表情，肯定是有些失落的。
    手机嗡了声，进来了消息。
    他说：“那你准备几点回去？你回去我再回去。”
    凌漾坐在办公桌前，手撑着脸颊，目光落在桌上的屏幕上。犹疑了下，她说：“你要加班？还是和朋友去玩？”
    “天气不好，我不玩，在医院再忙会儿。”
    “你自己不能在家休息吗？”
    “没什么好休息的，一个人无聊，我再加会儿班好了。”
    凌漾无奈道：“那你要是没女朋友，是准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加班吗？”
    “那不一样，没女朋友就没这种从有到无的空虚感。”
    “……”
    她一瞬笑开。
    但是笑着笑着，又忽然叹了口气，她感觉，这小子就很沉迷她，生活好像方方面面都是她了，她一没在，他就觉得别的没什么兴趣了一样。
    凌漾想不明白，明明一开始是她主动追的人，怎么现在他这么喜欢了呢。
    虽然，她也还是喜欢他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凌漾给他回复：“那我晚上不去和别人吃饭了。你来接我吧，阿颂。”
    周颂本来都要掐了烟回去工作了，忽然收到这条消息，愣了愣，随即打字：“不用了，你去忙。”
    发过去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凌漾：“来不来，我男朋友来不来？不来晚上你别进我卧室。”
    “……”
    他低笑。
    手上的烟刚飘起就被风撕开，在日光中若有似无直至几秒后消弭不见。
    他手指在屏幕点了几下：“你公司在哪儿呢姐姐？”
    凌漾发了个定位过去。
    忽然发现，认识这么久他还不知道她公司在哪里，而两人呢，一边没结果一边又好像沿着恋爱的既定轨道走下去，他现在还是知道了她在哪儿工作，以后还会知道她更多的事，
    那边的周颂点开地址，不算远，在市区，十分钟能到。
    他说：“那我傍晚下班了去找你。”
    “嗯嗯嗯，”凌漾按住语音说话，“乖巧地等我男朋友来接下班。”
    周颂收到，静静听了三遍，嘴角的弧度噙得很高。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这娇俏的语气太假了，装的，姐姐平时没那么乖，但是听着还是很愉快。
    他也回了句语音。
    那头凌漾一边工作一边点开。
    磁性的嗓音流转在她偌大的办公室里，不长的一句放完了她还没回过神来，她又怔怔去点了重放。
    周颂：“那我一定准时到，宝贝……”
    放完她深吸口气，脸颊酡红：“这混小子说的什么呢！！”宝贝只能她喊！
    他还那么小，怎么能喊姐姐宝贝呢，不行。
    凌漾回过去：“你不许这么喊我。”
    周颂：“哦姐姐不喜欢？”
    凌漾：“……”
    拿捏了，被一个弟弟拿捏了。
    第43章 谁都骗的小混蛋。
    周颂收起手机要去上班的时候, 在一楼门诊处被人喊住。
    他回头去看。
    一个女孩子，昨晚车子打滑撞了他的人。
    女孩子堆满笑脸朝他小跑过去：“好巧啊，我还怕找不到你。”
    周颂一下子知道她找他干嘛了, 不过他没主动开口, 只是点个头平常地招呼。
    女孩子笑眯眯地问他：“你手怎么样了？拍片了吗？”
    周颂抬起手翻转了下，云淡风轻地道：“没事，小问题。”
    她顺势低头看他的手, 要去握住的时候, 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她没看出什么, 笑一笑抬起头, “好像还有点红呀, 你去拍片嘛, 我们学医的手可别留下什么毛病。”
    “我拍过了。”
    “那花了多少钱？”她马上拿出手机。
    周颂：“不用钱。”
    她“哦~”了一声, 眼珠子转了下, 又想起来说：“那你车子呢？昨天你说没事，雨太大我也看不出你车子怎么了。我加你微信，回头你把账单给我。”
    周颂：“车子就擦了下漆, 不要紧，我没去修。”
    “哦……这样啊。”她干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周颂点个头说了句人和车都没事, 让她不用放在心上, 末了就表示要去上班了。
    风从门诊大厅吹过, 清冽的气息从男孩儿身上飘来。
    符子衿仰头, 恰好看到从她身边走过的人脸上清晰利落的下颌线。
    她临了了抓了下他的运动服袖子。
    周颂停住脚步, 回眸, 看了下人又不动声色地拿回手：“怎么了？还有事？”
    女孩子盯着他俊逸的五官, 漆黑漂亮的桃花眼。
    深吸口气, 还是举起手晃了晃手机，“我加你个微信吧，周颂。”
    周颂抿唇，正要说话，她继续出声了。
    符子衿：“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就很想加，但是你身边总是有舍友在，人多，”她笑一笑，表现出了不好意思，“难得没人。”
    周颂很直白地说：“抱歉，不太方便。”
    她眼底的希冀闪了闪，又状似很清爽大方地笑问：“怎么了？”
    “有需要就加，没需要我就不随便加人了，不然我女朋友见了，我得去解释一两句。”
    她脸色微变，有些惊讶没藏住：“你，你有？女朋友？”
    他毫不犹豫地点个头。
    符子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呢？而且，昨晚我回学校，和朋友说我撞了你的车，也没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呢。”
    “我没跟谁说。”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眼前的人就说他得走了，点个头后迈开了长腿，笔挺的身影在她视线里离开了门诊，踏上电梯。
    周颂回去披上白大衣，工作去，丝毫没把那段小插曲放进心里。
    忙到六点，落日余晖落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