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by抱猫(11)
例会上,陆祁年握着笔看似很认真地在听汇报,实则手机藏在桌下不停地划,偶尔抬起头来,阴沉着脸撇两眼ppt。
正在汇报的老总战战兢兢地问:陆总,这数据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祁年没吱声,薄唇抿得很紧,过了一会儿突然撂下笔,起身推开椅子,抬脚迈了出去。
临走前,还丢了一句话:散会吧,下次再开。
只留下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李行跟了陆祁年几年,只一个眼神,稍微一想,便知道陆总的意思。
等他敲门走进办公室时,陆祁年正皱着剑眉,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在想一件事情。
李行说:云小姐,呃不是,太太离开后去了机场,她买了下午四点的飞机票准备去伦敦,据说是收到了一家品牌时装秀的邀请。
伦敦?陆祁年眉皱得更深了。
他点头,交代得更详细了些,返程大概是下周二,只有她一个人。陆总,需要帮你订一张去伦敦的机机?
李行觉得陆总这么心烦意乱,百分百是跟云初有关,鲜少见他因为一些私事擅自中断离开会议。
于是便想着他应该是想去找她的,一时话没经过大脑直接就问了出来。
可还没问完,就被男人冷冷地瞥了眼,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正当他以为没什么事,转身出去时。
男人又突然喊住了他:网上的言论,你想想办法,清理干净。
清理干净?
李行闻言一怔,迟缓地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出办公室,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明明这几天舆论已经发酵得很严重了,有一些关于陆祁年的难听的话,他都看不下去,可陆总一直没表示过什么。
起初他觉得他并不在意,直到今天下午舆论风向扭转到对云初不利时,竟然突然下令让他去清理?!
李行叹了口气。
所以说,他并不是不在意,只是不在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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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舆论被一只幕后黑手压了下去,但却遭到了更多吃瓜人士的反击,大家换了各种方式来讨论。
打缩写,打表情代称,就是不打大名。
这样的处理方式有用定是有用,至少不会再大面积发酵出圈,私下再怎么传播,范围也很有限。
可终究治标不治本。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祝柠越想越无奈,想找梁屿谈谈,可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通过群聊加他也不见同意。
于是,便在好友群上质问了他。
祝柠:【梁屿,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喝醉了,趁云初上洗手间,跑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跟陆祁年结婚,现在她被断章取义地骂了那么久,你不愧疚吗?】
祝柠:【你不是喜欢云初吗?就是这么喜欢她的?看着她被骂当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什么也不做,是不是很享受网友在误会云初喜欢的是你,暧昧的也是你,而不是陆祁年?】
祝柠:【你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没用!云初已经是陆祁年的太太了,而且那晚她自己亲口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她喜欢的人是陆祁年,不是你!你醒醒吧!我看陆祁年比你有用多了,至少人家知道封锁消息,而你连个澄清都不敢发,呸!】
群上的人都是各自的好友,小视频的事情他们也想不通,明明云初在包间里前脚刚说自己喜欢陆祁年,后脚怎么就跟梁屿那样了。
如今瞧见祝柠质问,一切真相大白,皆恍然大悟,都在群上劝梁屿像个男人一样,做点有担当的事儿来挽救一下如今的局面。
果然,过了十分钟。
梁屿用自己的微博号发了条微博,并且置顶在首页:「是我梁屿单方面喜欢云初,但她踏马就是不喜欢我,那晚耍酒疯是我混蛋,行了吧?不爽的冲我来!」
不到五分钟,转发评论骂他的人已经过了千。
也有本身就不喜欢云初的在酸不溜秋地说云初有什么好的,这么多男的喜欢她,现在的男人都是瞎子,被路人喷了回去,质问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的女孩恶意那么大。
祝柠加入的好友群有二十来人,平常说话的也就十来个,不知谁将她的质问截图传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传到了陆祁年手里。
李行将截图拿给陆总看时心情是忐忑的,他知道陆总因为最近的事情有点心烦,刚刚吩咐他将舆论清理干净,说白了就是他不想再看到事件发酵出去,亦不想关注了。
谁知道,梁屿这小子竟然主动站出来当个靶子,集中火力,又给被压下去不久的舆论拱了一把火,甚至越烧越旺,好在并没多少人骂云初。
他试探地问了一句:陆总,需要再再清理吗?
李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祁年的表情,只见他盯着那张群聊截图沉吟了片刻,方才还紧皱的眉眼忽地勾勒出几分讥诮,语调极淡地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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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在这边待了两天,心情好了不少。
晚上,她在酒店楼下的泳池边参加了一场派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浅棕色长裙,翘着腿边吹着晚风边坐在长椅上喝酒。
有个这两天住对门的外国男人走过来频繁地跟她搭话,明里暗里各种暗示。
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一听就是个本地人,却不知为何常年住在酒店,好奇地问她:你今年几岁了?
云初说:二十。
男人毫不掩饰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细得仿佛一拽就断的肩带搭在她平滑莹白的肩膀上,纤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恰到好处地裸露在了空气中,下方玲珑起伏的线条又平添几分纯欲般的性感。
他不客气地称赞:看上去并不像二十岁,不是你显老的意思,是很性感,很漂亮。
外国人表达赞美的方式过于直接,性感一词常挂在嘴边,云初见惯不怪。
随口回了句谢谢,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对他并无过多的想法。
回去时,他仍不放弃地尾随而来,因他所住的房间就在她对门,云初也不好说什么。
便随他让他紧着她的脚步来到了房间门口,手里拿着房卡,却刻意不开门。
男人知道她有所防备,会等他先进去,才开门进自己的房间。
索性不急,站在门口多逗了她一会儿,像只癞皮狗一样靠在门口,没有半点儿进门的意思,对她问东问西。
云初脸都黑了下来,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无赖成这样。
在他问到她是否一个人来旅游,怎么没人陪,有没有男朋友时,她语气冷艳地回应了两个字:已婚。
男人闻言,弯腰爆发出讥讽的笑,满脸不相信,笑声响到站在走廊甚至都能听见回声,特流氓地从唇齿中溢出了一句:已婚我也喜欢,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为你冒险一次。
云初快被恶心得要吐了,此刻恨不得踹他一脚,教教他什么叫作尊重,果然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油腻又自信的男人。
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的云初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前台的电话,未等电话里的人开口,干脆道:我现在在1375,我需要换一个房间,请叫两名男性工作人员上来帮我搬运一下行李,小费随意。
那端的人回复她:没问题,请稍等。
她刚挂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见身后浅浅地发出咔的一声。
是门锁被扭开所发出的声响。
随意靠在门上甚至嘲讽地瞧了对面男人一眼的云初随着房门被打开的惯性,毫无防备地往后摔去。
她惊叫了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腰,给生生带回来,捞进了怀里。
清冷逼人的男性气息扑入鼻尖。
云初先是呆了一会儿,抬眸去看时,一张熟悉且阴沉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她眼神流露出震惊。
陆祁年怎么会在这儿!?
突然有位男性从被他挑逗的女人房间里出来,无赖男人有意思地朝他投去一眼,却被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吓得莫名有些发怵。
陆祁年站在半敞的房门中央,身姿修长挺拔,一身半休闲的正装还没换下,衬衫的领子尚有些褶皱,一看就是风尘仆仆,匆匆而来,慵懒又矜贵。
他只是冷静淡然地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强大气场。
未等云初开口,他搂着她的肩,近乎温柔到宠溺地问:生气了怎么喜欢到处乱跑?
四两拨千斤地就显示了自己的占有欲,单手将云初带入房内。
啪!
关上了房门,将那位外国人隔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他来负荆(男色)请罪了!!!
第17章 、着迷
在异国他乡被当地流氓为难时, 自家的正牌老公突然出现帮忙解围,本应是一件值得庆幸且惊喜的事情。
云初却无半点儿愉悦之色,房门一关, 立马变成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甩开了陆祁年的手, 冷着一张脸打开冰箱, 拧了瓶水喝。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陆祁年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态度变化, 并不指望她在伦敦待了两天, 前几天的不愉快就能一笔勾销。
他这趟过来也是有目的,这几天深思熟虑了一下, 觉得那天说的话确实不太妥当。
虽不算直白,却字里行间每一个字都带着讥诮。
在新婚的日子, 暗讽她的不清白。
所以,赔罪来了。
陆祁年薄唇扬起几分微淡的弧度,抬眸瞥她一眼:不问一下, 我为什么过来?
云初哼笑了声,唇边泛出嘲笑的意味:我有什么资格问?陆先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问来做什么?有用吗?仗着合法关系, 不打声招呼就进了我的房间,谁能拦得住你。
陆祁年说:那是因为拨不通你的电话。
噢。云初不认这个解释,想拿到她新的电话号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么贸然进来,你觉得你跟外面那位有什么区别?
听闻最后一句,陆祁年无声地笑了。
她补充道, 你, 只比他多了个结婚证而已。怎么, 观察完我的卧室没?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他终于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视线略有些荒唐地落在她身上,反问:所以你以为我来就是为了检查你有没有在外面背着我偷人?
云初没有一秒钟的犹豫,难道不是吗?她凑到他跟前,恼怒地说,带着什么心思过来,你自己清楚。承认一下有那么丢人么,陆祁年?
陆祁年垂眸看着她,眼睛过分的深邃、浓稠,眸底划过一丝不解的同时,轻扯着唇角,压低了嗓音,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溢出一句话:你可是真的多了张嘴。
云初:......?
答非所问,所以是承认了!?被她猜对了!?她瞪他一眼,仿佛在骂你可真不是个男人!!
没等她骂出口,门铃声响起。
刚在门内隐约听到了她打电话的陆祁年没再理她,大步朝门口走去。
两名男性工作人员以为这位中国女性房客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才打电话来求助,霎时瞧见一个中国男人出现在门口,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初不知道陆祁年跟外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隐约听见husband这个单词,没一会儿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陆祁年转身返回来时,好脾气地不跟她计较刚刚的事儿,出声问她:你想继续呆在这儿,还是换一间套房,还是去我在伦敦的别墅?
云初惊了一下,没想到他在这儿还有房产,别扭地说:正确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你滚出去,我自己待在这么?或者你好心为你的太太换一个大一点的舒服一点的安全一点的房间,我也不介意,甚至很乐意去享受。
陆祁年再问了一遍:你确定?
云初听出他语气里的微妙,奇怪地看他:不行?她开始发脾气,明明是你突然出现打乱我的旅行计划。
该走的本来就是他。
然而,他却说:不行。我没那么好心。
云初气得脸都白了:凭什么?
陆祁年:必须选一个。
云初跟他对峙了几秒,见他神色很淡,无半点儿让步的意思,也就是说她要是不选,他今晚铁了心地要待在她这?
那她干嘛不选个好点的地方......?
行,那你备车吧。顺便叫人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她如是说道。
在云初还没回来的时候,陆祁年就已经将她的卧室参观完毕,并不是她误以为的有意抓奸,而是一种反正来了也就看一眼的心理。
桌上的化妆品乱七八糟,床上躺着一件浅色的bra以及两片乳\\贴,干干净净用来装贴身衣物的小袋子被她随意扔在了行李箱表面。
他这次来伦敦只带了李行一个人,见她这么理直气壮地叫人来收拾,不免淡笑出了声:你不嫌丢人,我嫌。你确定要让我的特助来帮你收拾东西,嗯?
......
云初被噎了一下,撇撇嘴,那句那我自己收拾算了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让她低头,那根本不可能。
她歪歪脑袋,勾出一抹甜笑地恳求着杵在她面前的男人:既然如此,那我的老公来帮我收拾一下,不过分吧?
......
陆祁年唇上掀出一丝无奈,下一秒,竟眉都没皱一下,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进去收拾了。
云初甚感无趣的同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这是又良心发现了?
陆祁年十二岁出国读书,跟别的二世祖富二代不同,生活自理能力极强,且他有极度的洁癖症也不喜欢外人擅自进他的房间,所以在国外那段时间打扫卫生包括做饭这种事情,基本都是自力更生。
回到国内忙于公司事务,加上住的地方大了,便没再打扫过,而是由佣人来代替,不过家里的管家一向明白他的严格。
没几分钟,陆祁年收拾完,干脆地推着行李箱出来:进去检查一下,有没有东西落下。
云初咽了咽口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收拾她那些东西的,可还是镇定自若地走进去逡巡了一圈,什么都没落下,便只好跟他一起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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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在这边儿的别墅,是前几年陆祁年打通海外市场的时候顺便买下来的。
一开始买的只是一块地皮,本来想着投资轮转一下,等着商机大赚一笔,不知为何忽然改了主意,建了栋别墅置空在这儿。
负责看守别墅的佣人提前一天接到通知说陆先生可能会过来小住几天,已经打扫过房间,重新整理布置了一遍。
但没听说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女人。
云初一进去就感觉有一道充满敌意的眼光在盯着她,随后一位看上去跟她年纪相仿或许只比她小一点点的亚洲女孩儿端着茶直接无视她走出来,对陆祁年说:陆先生,路途遥远,一定很辛苦,喝点茶水吧。
她挑了挑眉,见陆祁年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撂在沙发上,清冷的侧脸线条并无一丝波动,语气淡漠地说,先放下。
好。那女孩儿很乖地搁在了茶几上,便没再说什么,片刻后竟走过去拿起陆祁年随手搁下的外套,用心地叠好放在一旁。
这女孩儿清清瘦瘦的,有一头清爽深棕色的长发被扎在脑后,鹅蛋脸,眼睛像小鹿,外表并不差,要是化了妆,还能称上一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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