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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李兰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却发现魏姑姑早就不见了。
难道是做贼心虚跑了?
李兰瑶揪住一直在服侍在屋子里的宫女,问道:谁见着魏姑姑往哪儿去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有一人站出身,道:魏姑姑说外面乱,不放心,去等着接娘娘回宫。
魏姑姑从来深得贤妃的信任。
阖宫里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话。
外面乱,魏姑姑已经跑出去了,再找可就大海捞针了。
李兰瑶深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有办法,她望了一眼隔壁一直空荡荡的屋子,免不了想,若是高悦行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
李兰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和高悦行在一起的时候,高悦行曾经明里暗里帮她出过多少点子。
只有当这种时候,才能猛然地反应过来。
李兰瑶忍不住想如果今天高悦行在,她会怎么做呢?
李弗襄带兵再次冲进了萧山行宫。
依然是夜里,他黑色的袍子在风中鼓动着,永远是最亮眼最意气风发的存在,毕竟才十七岁的少年人啊。
骁骑营一加进来,漫天漫地的肃杀顿时吞没了整个行宫。
信王李弗迁不知何时站出来了,他高高地凭栏立着,从他的视角,看到的是更震撼的一幕。
李弗襄就是在前头飘摇玉坠的那支箭,而他身后的骁骑营举着火把,聚成了一团耀眼的烈火,像是在托着他一往直前。
他们几乎要把天地都撕出一个口子。
信王的身后,一个宫女给他披上袍子,说:殿下,天冷,要珍重自身啊。
高处的风太大了。
信王身上的袍子根本披不住,叫风卷落在了地上,他开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珍重自身有什么用呢
高悦行感觉到马停了下来。
随即,李弗襄单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了萧山行宫的殿前。
李弗襄自己没下马,甚至没停下,他人已经掠了过去,却在一片兵戈的火影中回头,将声音稳稳地送回来我还要去处理些杂事,就不带你了哦。
作者有话说:
本卷倒计时,下卷就成亲
当作者开始爆肝更新的时候,就是准备冲完结的时候了。
虽然还有两卷,但是相信我,我超快。感谢在20220513 15:31:47~20220514 19:2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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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高悦行见着他很快融进了夜色中, 融进了那数不清的来来回回的兵马中,叹了口气,转身往行宫里去。
谁料刚走至正殿, 忽见一阵骚乱。
随行至秋猎的几位御医步履匆匆地往皇帝的书房跑去。
而公主李兰瑶正站在门口,眼睛通红,人也有些失魂落魄。
高悦行心里立即就是一个咯噔,冷静如她, 脚下也乱了一瞬:公主殿下!高悦行喊了一声: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兰瑶一见到她, 眼里忽然有了光, 她捏了捏高悦行的手, 哽咽着开口:阿行,你来的正好, 他们都说你是是从药谷的小神医, 你来替我看看。
高悦行还未弄清出了什么事, 便被李兰瑶半拖半拽地拉近了书房。
身后房门一闭。
高悦行见一旁明显心慌身乱的贤妃, 再见书房里,除了几个锦衣卫,再没有任何人在。问道:到底除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贤妃明显已经说不明白话了。
李兰瑶长话短说:魏姑姑身份有疑,她在我母妃端给父皇的百合粥里下了毒。
这也出乎高悦行的想象:竟然是她!
宫里有位娘娘是惠太妃的同伙,高悦行一早就知道, 她怀疑过很多人, 尤其是贤妃, 常年挂在她的心头, 高悦行不止一次琢磨过, 似乎像, 又似乎不像。
原因终于找到了。
竟然是魏姑姑。
魏姑姑是贤妃的心腹, 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几乎都可以看做是贤妃娘娘的意思。魏姑姑如果借着贤妃娘娘的势,在宫里行谋逆之举,确实非常具有迷惑性。
可是,她一个奴才,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高悦行在想不通的同时,没忘记担心一下皇上。
似乎公主刚刚是说皇上的粥里有毒来了。
召见的太医低着头侯在殿中,尽可能地靠着墙站,竭力让自己显得不起眼。
高悦行问:皇上呢?真中毒了?
公主说:倒是没有,父皇他根本不在此地,只是我回去找不到魏姑姑了,想了这么个招,引她出来。
高悦行领会到她的意思,赞同道:没错,制造出皇上中毒的假象,让魏姑姑误以为计划成功,她一定会想办法给主子传回消息,叫锦衣卫提起精神,多加留意。
李兰瑶经她点拨,立刻安排了下去,并长长的叹了口气,并感慨道:打理后宫这份差事,当真不是寻常人能干的,阿行,你真是厉害。
高悦行悬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你说皇帝不在此地?
李兰瑶说:是啊,好像从昨晚开始,我就没见着父皇了。
高悦行皱眉思索,心里渐渐的有了头绪。
李兰瑶见她又走神,晃了晃她的袖子:怎么了?
高悦行回神,道:我想可能今晚就能结束一切了。
李兰瑶懵道:啊?什么?
高悦行推开一扇窗,指着外面,说:你看啊,禁卫军在,锦衣卫在,骁骑营在,你觉不觉得似乎还缺点什么?
李兰瑶:缺什么?
高悦行:若是谈到军事,谈到我们大旭朝最精锐的国之利器,你首先会想到谁?
李兰瑶还真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那想必是郑家军了吧,郑帅可是将星,替我们镇守了西境二十多年,若是没有他,西境也不会平和那么多年。
高悦行:郑帅呢?
李兰瑶:方才好像还见着他了。
高悦行再问:他是来了,可他的兵呢,他的郑家军呢,甚至他的两子两孙,都去哪儿了?
李兰瑶叫她这一连串的问话砸下来,脑子里原本已经理出了头绪,又乱了。
高悦行:您也晓得,郑家军是国之利器,那么,他们此刻一定守在最险要的地方。
李兰瑶刚交代下去的事,马上就有了结果。
锦衣卫进门禀告,说是发现了有人用信鸽向外传递消息,人已经压下来了,正是趁乱逃掉了的魏姑姑
那封信,锦衣卫请示是否要拦下来。
此处无主心骨。
李兰瑶和贤妃都将目光投向了高悦行。
高悦行抿嘴一顿,说:不必。
皇宫。
惠太妃已经熬了一天一宿未合眼。
温昭容与她同住,夜里小憩了一会儿,但是很快惊醒了。
在这种情形下,睡不安稳才是正常的。
惠太妃似乎在等什么。
温昭容将精神稍微养的好些了,便坐在景门宫的院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她被彻底拘在了惠太妃的眼皮子底下,哪儿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了。
当然,同理。
惠太妃的一举一动,也完全看在她的眼睛里。
到底谁是鱼,谁是饵,尚未可知呢。
惠太妃在夜半时分,终于等来了一只信鸽。
信鸽停在景门宫院中的架子上,温昭容眼睛盯着那只鸽子,惠太妃当着她的面,将鸽子脚上的信取了下来。
信上寥寥几句,不知写了什么。
惠太妃擎着那张字条,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忽然开始低声地笑。
笑声里混杂着咳嗽的声音。
一声大似一声。
最后变成了夜里凄厉的怪笑。
温昭容在对上她的目光之后,开始步步后退,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惠太妃扑到了她面前,用力拽着她的手,道:走,你跟我走。
宫里四处静悄悄的,一路上不见几个人,其实很反常,哪怕皇帝离京了,皇宫重地的守卫也不会稀疏至此,即使惠太妃有再多的手段,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将整个皇宫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惠太妃癫狂之际,压根考虑不到这些细枝末节的疑点了。
温昭容被她拽着,直奔乾清宫的方向。温昭容冷艳盯着惠太妃,脚下丝毫不见半点错乱。
乾清宫矗立在皇城最显眼的位置,依然是一片漆黑,不见灯光。
外面的守卫竟然也被遣散了。
惠太妃带着温昭容推门闯了进去,她直接张开双手,似乎要把这天下大权都揽进怀中,只听她说道:你乖乖的生下儿子,哀家必定竭尽心力服他登基,当上皇帝,到时候,你就是皇太后了不过,你可不能活着,新皇帝的生母得死,那样才不会碍着哀家的路
温昭容冷笑了一下:哀家?
惠太妃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你在嘲笑哀家?
温昭容:那可不敢。
到了乾清宫,她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温昭容问:刚刚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提到这个,惠太妃便又笑了,就在这乾清宫中央,她对着温昭容轻轻开口,道:皇帝驾崩啦。
温昭容不言不语,退开了几步,瞧着她的癫狂。
惠太妃叫道:点灯!来人点灯!
她大声叫嚷着。
但是她并没有带着下人啦。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
乾清宫真的有灯开始亮起,一盏接着一盏,直到将整个宫殿照的灯火通明。
点灯的人是乾清宫里的宫女。
惠太妃瞧着她们有条不紊的模样,忽然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她濒临混乱的神志已经没办法冷静的思考了。
待到灯烛全部亮起,宫女们全部都退立到了两侧。
乾清宫暖阁的门开了。
内侍们也鱼贯而出。
惠太妃脸上的笑彻底没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瞪着眼睛望着这一切。
像只穿上衣服的猩猩。
一席明黄,从暖阁里跨了出来。
能堂堂正正穿着龙袍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惠太妃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不是你不是
皇帝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说:朕还真是天真啊,竟然错信了你那么多年。
惠太妃完全没有听清皇帝在说什么,她不敢相信的念道着:你不是已经去往萧山行宫了?你怎么又会出现在宫里?你不是皇帝吧?你是谁?
皇帝:朕本可以不必回宫,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再见一面比较好,毕竟几十年的情分,朕也算从小在您膝下混大的,惠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惠太妃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宫里的十二监和宫正司
温昭容开口道:都是假的。
惠太妃扭头:你说什么?
温昭容:十二监,只要有许修德在,你永远也别想真正收买掌控,至于宫正司,你确实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但是,昨日皇帝离宫之后,她们便立被料理干净了,惠太妃,你根本无人可用。
惠太妃厉声问道:料理了?是谁?
温昭容:是我。
锦衣卫出身,别说杀几个人,就算灭一个门都不在话下,只要有皇帝的旨意。
皇上对温昭容挥了挥手:你回宫去吧。
温昭容行了个臣礼,深深地瞧了一眼皇帝,无声的告退了。
皇帝瞧着这位在自己生命中占据了几十年重要位置的长辈,心里说不清到底是怒多些还是哀多些。
皇宫和京城,早有郑家军严密守卫着。
皇帝本以为惠太妃最后在宫城里,或许还能留有后招,却没想到,是他高估了惠太妃。
温昭容退出去,换了郑云戟进来,侯在门口。
皇帝见他人到了,道:押下去吧,斩立决,不必择日了。
郑云戟上前一拎惠太妃的领子,轻轻松松把人拖了出去。
皇帝偶尔的决断也是真的干净利落。
天光再次亮起时。
萧山行宫,皇帝驾到。
李弗襄早已处理干净了行宫的乱局。
秋猎盛宴正当时。
第99章
谋反仿佛闹剧般的落幕了。
惠太妃斩立决尚未传到猎场, 但是站在权力顶峰的那些大臣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宫城外头的血处理得干干净净,再叫秋日里的霜一铺, 了无痕迹。
秋猎盛宴上,君臣和乐,皇上不提,更没人敢去触霉头。
高悦行依旧懒得动, 秋猎并不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玩了两次也没什么兴趣了。高悦行住的地方, 紧挨着贤妃的寝宫。
听说贤妃病了一场, 养了好些天,至今还不能见风, 公主寸步不离的守着, 高悦行去瞧了几次, 其实不算大事。
贤妃养尊处优多年, 身体并无大碍,是忧心所致,她心思重,到底是过不了那道坎,而且当日里受了惊,后劲才慢慢返上来。
心病还得心药医。
高悦行对公主说:您去请皇上来看看吧。
贤妃急忙伸手拦道:别。
自从贤妃病后, 皇上赏了许多珍宝和药材, 但是从来没有亲自来探望过一回。
公主叹了口气, 拉着高悦行到外面聊。
高悦行坚持道:请皇上来瞧一眼, 贤妃娘娘的病不用药也能自愈。
李兰瑶:我母妃觉得自己有罪, 她说, 皇帝不怪罪她已经是恩赐了, 她没脸再去求皇上的怜惜。
高悦行说:皇上至今不提此事,是不想扰了秋猎的兴致,待到回京之后,总是要清算的。你宽慰一下贤妃娘娘,皇上此时不来瞧她,也是在为了她想。
李兰瑶一愣,问:这从何讲起啊?
高悦行道:魏姑姑毕竟是贤娘娘的亲信,我们知道她无辜,王爷知道她无辜,皇上也知道她无辜,可是天下百姓臣民的心里会不会起疑呢。贤妃娘娘无论如何,管教不严的罪是少不了的。倘若这时候,皇上仍如从前那般宠信贤娘娘,明日起,妖妃惑君,蒙蔽圣上这种话就该满天飞了。公主,您应知道,朝堂之上,从来不缺心思叵测之人。
李兰瑶边听边点头:我会再劝劝母妃的。
高悦行言尽于此,与公主告辞,行宫里今天空落落的,因为他们男人们都到山下扎营去了,高悦行自己呆着,倒不是无聊,只是有点想念
她心里才刚起了这个念头,低头便见台阶的尽头,一个少年人正翻身下马,漫长的台阶他跑上来的时候,衣袍翻起了赤红的颜色,真是亮眼啊。
李弗襄远远的就见到她站在台阶上等,跑上来的时候,摇着手里的一把花,道:你知道我会来啊?
高悦行静静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会来。
我只是盼着你会来。
李弗襄手里的花看上去红彤彤的。
高悦行心里纳闷,这个时节,哪来的花。
直到他踏上最后一阶石阶,到了眼前,高悦行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一捧道上随手薅的狗尾巴草,叫他染成了胭脂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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