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诸葛抱富(54)
姜以忱也知道秦隆玉的心思,那个年代的云槐山也是等级森严的,秦隆玉是云槐山的外姓弟子,对于主脉和嫡脉的尊敬是从那时候就带着的,就算去坟场待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记着自己生前在山中的身份。
班长,走吧。
说完,姜以忱就自己起身,走到门口发现季轻墨还坐在沙发上。
季轻墨从来这里开始几乎没有说过话,姜以忱喊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应,秦隆玉想了一下,还是用手轻轻碰了碰季轻墨的肩膀,然后他就感觉自己魂体快要濒临崩溃,季轻墨收回了自己的力量,秦隆玉粗粗地喘了几口气:这位大人,我,我家小山主刚才叫你。
秦隆玉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大的魂体压制了,姜从添也没有这么厉害。
季轻墨朝姜以忱的方向看去,却见姜小可好整以暇靠在门上,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季轻墨连忙起身,又转头看了一眼秦隆玉:多谢。
秦隆玉都没力气摆手。
他走到姜以忱面前:走吧。
姜以忱没有说话,转身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季轻墨轻轻地皱了皱眉,姜以忱这个模样让他想起了他们刚见面的那天,姜小可小朋友从禁地出来之后好像就不太对劲。
季轻墨抬脚跟上去,走到姜以忱的旁边:怎么了?刚才我在想事情,没有不理你的意思,你要是生气你骂我几句?就我们俩去客锦山,你要是不说话这一路上这得多无聊啊?
我不是何子尧,我不喜欢热闹。
姜以忱说了这句话之后就什么也没说了,季轻墨揣测着姜以忱的心思,最后问了句:谁给你传音了?
姜以忱也没瞒着他:宁嵘。
他给你传音做什么?蛰肆宁家牵扯着柒灵君的事情,但跟官肇初的事情肯定没有什么关系,宁嵘在这个节骨眼给姜以忱传音,莫非是为了结盟一事?他们蛰肆宁家想要归顺云槐山做云槐姜家的附属玄门?
嗯。
季轻墨看姜以忱这冷淡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不愿意,但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蛰肆宁家不反扑的情况下收回这个荒唐想法。
那要抽时间去一趟蛰肆宁家吗?
现如今朔中的事已经牵扯到官肇初了,姜以忱继续留在朔中还能继续观察学校内部的情况,可如果要去蛰肆宁家那就是三天两头请假不如退学
去,姜以忱说,到时候让乔因修摆平朔中的校长就行了。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季轻墨点了点头,见姜以忱说出来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便问他:你想怎么去客锦山?
那边的事情不着急,客锦山人的性子姜以忱还是清楚得很的,只要我没有去,李依果就不会出事,张云迟那个老头儿不敢提前动手,我们先去岐狐山跑一趟,明天再去客锦山。
那我们现在买票去桓清?
走捷径,现在买票来不及了。
姜以忱说完之后就拿起手机敲敲敲,季轻墨看得出来是在微信界面,似乎是在和潘则帆交流。
【玄门小菜师:来接我。】
【潘老:?什么地方。】
【玄门小菜师:快速通道门口,我等你。】
【潘老:我让宥诚来。】
搞定了。
季轻墨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问:这就是快速通道的门口?
姜以忱指了指他们面前的一家火锅店:那里面。这是潘家的产业。
第100章 枯枝
岐狐山的草木枯萎了不少啊,姜以忱下车后看着漫山遍野的枯枝,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草木茂盛,怎么?岐狐山哪一位出了问题,危及到了你们的命脉?
潘宸宥嘴闭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不说,他不会给姜以忱留下一点把柄。
见潘宸宥摆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样子,姜以忱也没有继续问他:不想跟我说起这些八卦那就在前面带个路吧,我这次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潘宸宥下意识就想回怼一句你哪次来是为了游山玩水,可他想起潘则帆叮嘱自己的话,最终点了点头。
姜以忱看着潘宸宥乖乖在前面带路觉得有些好笑,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怎么这潘宸宥一路来一句话也没说,跟哑了一样。
想到这里,姜以忱突然笑出了声:潘宸宥,你不会是因为在你师父面前太吵所以被毒哑了吧?你们岐狐山什么时候下手这么狠了?
潘宸宥背对着姜以忱,眼睛鼻子都快皱在一起了,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岐狐山不是以前的岐狐山了我绝对不能跟云槐山的小山主起冲突师父吩咐过的,路上一定要乖,然后才开口说:师父很好,师父不嫌我吵。
那是他脾气好,你这么唠叨要是在我身边我肯定给你毒哑,姜以忱顺手扯下一片叶子,你现在比你以前安静多了。
潘宸宥之前有问必答,现在嘛倒是会把事情多藏着点。
潘宸宥没有回应姜以忱后半句话,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跟在姜以忱身边但是不开口的季轻墨,回了句:看出来了。
姜以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季轻墨就知道潘宸宥这句话什么意思了,不过也是,季轻墨不太爱说话,他以前在云槐山恶名远扬,在玄学界臭名昭著,所以接触到的人都不太爱说话。
后来去了朔中,何子尧算是一个话多的,乔因修会审时度势,所以不会多说。
你们这树不是一开始就长在这里的吧?
姜以忱把玩着手里的叶子,在潘宸宥听来,这个问题就是没头没尾,他没有回答姜以忱,而是一心往山上走,这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也不知道这树是什么时候长在岐狐山的。
姜以忱也没喊他,转身对季轻墨说:这叶子你看看你熟不熟悉,上头有鬼殿的气息。
季轻墨瞥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挺熟悉的,这是鬼殿的枯枝木,能够在荒芜之地长成绿洲,但必须由鬼殿之鬼授意才能带出去,至少也要是府君这个级别的。
姜以忱笑了笑,说:那就奇怪了,我记得岐狐山没有跟鬼殿有过联系,潘则帆也不会对府君低头,那么这枯枝木是如何来的呢?潘宸宥,别当哑巴,潘则帆让你在我面前少说话不留把柄不是让你完全不说话。
小心思就被这么戳穿,潘宸宥脸上染上不自然的绯红,他已经算是高龄老人了,将近一百岁的年纪几乎可以在世俗横着走了,现在却要听一个未成年的教训,虽说上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了,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很羡慕,也会害臊。
但谁让他们这些老人最为守旧,规矩放在那里,总归是要遵守的。
小山主,这件事我没办法回答你,潘宸宥沉声开口,这件事只有师父知道,如果您怀疑其中有什么内情的话可以直接问师父,师父会告诉您的,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答案。
姜以忱也不为难他: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山里现在是只有你师父还是岐狐七师都在?
潘宸宥沉默了大概三分钟,然后开口:山中只剩下三位老前辈了,师父和其他两位前辈。
哪两位?
潘宸宥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涉及不能说的领域,请小山主见谅。
知道他有很多的顾虑,姜以忱也没有继续逼着他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而是说起了手上的枯枝木的树叶:枯枝木既然是鬼殿特有的东西,那想必作用非同凡响,不知道枯枝木是用来干什么的,班长,你给我科普一下吧。
季轻墨接过姜以忱手里的树叶,转眼间这片青翠的树叶就化为了齑粉:鬼殿的东西你少碰,你这身体差的很。
姜以忱:
既然不想让他碰,为什么他摘的时候不说?
季轻墨的眼底情绪让人看不明白,姜以忱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但他依稀觉得季轻墨好像不太高兴,一进入这块地域就有点不对劲。
季轻墨,你是不是不喜欢岐狐潘家?
季轻墨瞥了一眼前面不声不响一心带路不插话的潘宸宥,应了一声:岐狐山有东西要出世了,跟幕后黑手有关。
有东西要出世?
姜以忱不知道季轻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细细想了一下,岐狐山并没有任何关于藏匿东西的言论散播,岐狐山这个地界按理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能让季轻墨露出这种神情的会是普通的东西吗?
姜以忱不太信,可季轻墨这副样子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早知道对方有事情瞒着自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姜以忱感觉自己心底空落落的。
因为季轻墨是他的朋友吗?他不喜欢朋友瞒着自己的那种感觉?似乎不太像
那是因为什么?
这种情绪平白席卷了姜以忱的心底,让他变得烦躁不安,他不太喜欢有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发生,这种情绪实在是太陌生了,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扼杀这种情绪的存在,否则他会难过。
为什么会难过姜以忱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一向是个随性而为的人,季轻墨有事情瞒着他让他不高兴了这很正常,是个人都会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好奇。
季轻墨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几下:我看你刚才的脸色不太好,在想什么?
姜以忱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了季轻墨的触碰,他没有注意到季轻墨眼底一闪而过的血色,只是温顺而乖巧地回答:没想什么,一些小事。
季轻墨舌尖顶了顶上颚,朝着姜以忱走近了几分,把人强势拉到自己身边,沉声问他:姜小可,你是不是想知道这地方藏了什么东西?
姜以忱没挣扎,依旧是刚才那副乖巧模样:没有,不想知道,岐狐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小朋友生气了还真是可怕,季轻墨脑中盘旋了几个想法,都没有付诸实践,姜小可一看就是还没有开窍的样子,要是强迫了他,他们之间肯定会出现隔阂。
季轻墨只是拉着姜以忱的手腕,一步一步往上走,而潘宸宥听着他们的话心下震惊,山里藏着的东西就连潘则帆都是最近才发现的,而且严令禁止不能外传,可小山主身边的那个男生居然什么都知道,可他却没有在玄学界听过这号人物,这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连姜以忱不知道的鬼殿枯枝木那个男生都知道,难道和鬼殿有关系?云槐山什么时候和鬼殿混在一起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潘宸宥心里天人交战,姜以忱和季轻墨的气氛却是异常的诡异,季轻墨看不透姜以忱在想什么,姜以忱也不想告诉他,索性就这么被他一路牵着走,一路上没有显露出任何不适,乖乖巧巧,活像一个提线木偶。
姜小可,你说句话。
姜以忱动了动被他握紧的手腕:没什么可以说的,等去了潘家问潘则帆问题我话就多了。
季轻墨却笑出了声:小朋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闹脾气?
闹脾气这三个字踩在了姜以忱的尾巴上,他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硬生生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季轻墨不想放,可如果他抓得紧,姜以忱又挣扎,肯定会对姜以忱的手腕造成伤害,想到这里,季轻墨轻轻把手松开了。
左手自由了,姜以忱瞪了一眼季轻墨,然后嗤笑了一声,说:云槐山小山主从不闹脾气。
看姜以忱这副样子,季轻墨心里的占有欲疯了一般肆意生长,把他的心脏狠狠裹挟,这些占有欲叫嚣着想要把面前人拆吃入腹,季轻墨握紧了右手,凝聚风暴的双眸瞬间归于平静。
是,你从不闹脾气,是我闹脾气,姜以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跟在他身边的季轻墨很了解,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对这孩子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出意外这孩子肯定宁愿放弃鬼殿这条高枝,也不乐意跟他混在一起,要让小山主开心,还得先服软,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你既然自己来了岐狐山,我想这些事情你还是去问岐狐山山主比较好,所以就没打算告诉你。
你不用给我解释。
姜以忱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能被季轻墨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季轻墨说起那东西的时候语气里不乏有掩盖之意,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潘宸宥只希望这条路能再短一点,他实在快受不了了,为什么两个男人吵架被他听出一丝调情的味道?
小山主旁边的那个男人语气宠溺无奈还妥协,这真的不是男朋友对对象的态度吗?还是他太老了已经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想了?现代社会的年轻人都是这么当兄弟的吗?
我没有跟你解释,季轻墨叹了口气,继续顺毛,我们小可啊是云槐山最聪明的小山主,当然能听出我的意思,我哪有那么愚蠢送话柄给你?
姜以忱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季轻墨,你
你信我就是了,我肯定不会害你,季轻墨又把姜以忱的手腕拉到手里,你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说明潘则帆要说出的事情非同凡响,说不准他就会把山里的东西跟你和盘托出。
姜以忱细细想了一下,的确,是他太心急了:对,你说的对
前面的潘宸宥:?
他现在不怀疑了,根据他过来人的经验,后面的两个小伙子即将擦出爱情的火花。
只是云槐山的嫡脉只要不受到致命伤就不会死,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玄门弟子,这二人想要在一起还不知道要克服多少困难,这条路怕是并不好走。
第101章 合作
潘则帆、潘则船、潘则绥,岐狐七师就剩你们几个了?剩下四个呢?
姜以忱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开口问。
潘则帆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心里越发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岐狐山走了旁门左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搭上云槐山这条线了?
是不是岐狐山以后都可以一帆风顺,有靠山保驾护航了?他们也就不至于失去四个兄弟了。
看出潘则帆的想法,姜以忱冷哼了一声,提醒他:云槐山从来不需要附属势力,想让你的岐狐山振兴起来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岐狐七师既然剩下你们三个,跟客锦山的合同也可以撕了,那四个是你清理门户的也是张家害的。
潘则帆低下头,敛去眼里那些情绪,低声道:小山主说得对,是我想的不够长远。
姜以忱微微点头,看向了潘则帆旁边的潘则绥,这潘则绥比潘则帆还要小上一岁,可二人坐一起,潘则绥竟然比潘则帆还要老上十几二十岁:潘则绥,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不过依稀记得你跟潘则帆一样都是要一百八的人了,可记忆中你还是个年轻人,怎么你现在比潘则帆还老了?
潘则绥有些不好意思,可姜以忱的问题他还是想要回答的。
自然是因为之前想不通,动了旁门左道伤了身,被反噬了,潘则绥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咳嗽了两声,到底是人老了,脑子不太灵光,否则也不会想到去做那样的事。算了,往事提了也只会让人伤心,小山主这次来岐狐山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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