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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为我母亲辩解, 也并不想为我的种种恶行开脱, 我只是希望谣言不应当蒙蔽人心, 也恳请神明赐予我和我母亲、妹妹一线生机, 免去最后落得尸首分离的下场。”
尤朵拉祷告完, 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心中默默呼唤神明的名字。
她睁开眼,风吹过一旁耷拉在露台上的树冠,一轮圆月皎白高挂于天空,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灌木丛里传来的蛐蛐声。
尤朵拉心中蓦地泛起一丝悲凉。
她究竟在祈祷些什么呢?
作为无恶不作的女配角,她可不配拥有仙女教母。
可她母亲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呢?
说来也好笑,贵族世家出来的女子向来注意家族门面,她母亲假使有意苛待瑞拉,便绝不会让瑞拉日日穿着灰裙子抛头露面,惹来这些流言蜚语。
尤朵拉长长叹息一声,自嘲地笑了笑,神情落寞。
这时候,瑞拉也已经呼唤出她的仙女教母,准备坐上豪华南瓜马车,赶往皇宫了吧。
尤朵拉提起裙摆,正准备回到灯火辉煌的舞会大厅。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叫住了她。
“是你在呼唤我吗?尤朵拉?”
尤朵拉一愣。
她瞳孔微张,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您、您、您是……?”
一位身着白色骑士服的女子悬浮在空中,她乌黑的头发高高竖起,金色的瞳孔饱满璀璨,更胜身后的明月。
尤朵拉屏住呼吸,大脑也跟着呆滞了一秒。
她飞快地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颤声说道:“神明大人,感谢您对我的回应。”
阮卿手指一动,用意念将尤朵拉从地面扶起,语调不由自主缓和下来:“我只是神明的信使,你不需要如此惶恐。”
尤朵拉语气谦卑:“这已是我莫大的荣幸。”
阮卿笑了笑。
她从随身携带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然后在周围设下结界,以防一些想要出来透透气的小姐不小心闯入这片露台。
尤朵拉惊愕地看着阮卿的动作。
这无疑是神明才能施展的法术。
少女微微一笑,显然对尤朵拉的神色见怪不怪,又凭空变出茶杯和茶壶,给尤朵拉倒好一杯热茶,弯腰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座吧,我美丽的小姐。”
她轻声说,微微扬起的下颌映衬着凌凌月色,如同蝴蝶顺着微光留下的一道曼妙痕迹。
尤朵拉脸颊微微发烫,一边连连道谢,一边忐忑不安地坐下。
这真是一位极为优雅的姑娘。
不,她怎么能用姑娘或者女士这样平庸的词汇去玷污神明呢,哪怕她自称为神明的信使,在尤朵拉心中,也与真正的神明别无二致。
抿了一口泛着柠檬清甜微酸的红茶,阮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但是需要你记住一点,你绝不能向任何人透漏我的存在。”
尤朵拉忙不迭点头,竖起三指:“我保证绝不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您的事情。”
“如有任何违背,我愿意承受车刑的痛苦,而我的灵魂将在死后供您任意驱使。”
“不需要这么夸张,我相信你。”
阮卿被尤朵拉紧张的表情逗笑了,她接着说道:“接下来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尤多拉点点头。
“第一,你想要你的母亲和妹妹免于死于断头台的结局,那你认为,如果瑞拉和王子在你们的支持下顺利相见,可以避免这种结局吗?”
“恐怕不行。”
尤朵拉想了想,面色凝重:“丹尼尔王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结局里并不是瑞拉想要处死我们,是王子得知母亲阻拦瑞拉和他相见,恼羞成怒,并且在带走瑞拉后,他听到了镇上关于瑞拉被苛待的传闻。”
为了给心爱的姑娘报仇,也为了惩治这些妄图蒙骗未来君王的无耻小人,继母和继姐在几天后就被丹尼尔王子送上了王国的绞刑架。
阮卿若有所思:“如果你们没有虐待瑞拉,为什么她承包了不少别墅里的家务活,也没有在丹尼尔王子决定处死你们的时候帮你们说好话?”
尤朵拉耷拉下眼皮,掩去眸中的无奈:“瑞拉的母亲去世得早,她父亲为了扩大生意范畴,长年不在家,根据当年照顾瑞拉女仆的说辞,瑞拉一个人在家时常感到孤独,就干脆主动包揽别墅的家务和庄园的园艺工作打发时间。”
尤多拉的指尖摩挲着杯身,慢慢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母亲嫁过来后,专门托关系给瑞拉找了从皇宫归乡的侍女,我和妹妹从小接受贵族教育,宫里来的侍女也很少管束我们,可是瑞拉并不喜欢这样严苛的管束,见侍女并不约束我和伊莎贝拉的行动,反而整日对自己不假辞色,不知何时起就和我们渐渐疏远了……”
阮卿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道:“那灰裙子是怎么回事?”
尤朵拉叹息一声:“瑞拉不愿意穿我母亲给她置办的裙装,嫌弃那些裙子华而不实,她又喜欢做家务,而那条灰裙子又是她母亲留下的,穿起来更为轻便,可老天爷,她日日穿着那灰裙子没错,可我母亲为了讨她欢心,为她做了整整一衣柜的灰裙子。”
阮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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