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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云看着底下针锋相对的两拨人,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荒唐。
下朝后,他入寝殿复命,将立后的奏章奉到老皇帝手上。
老皇帝连看都没看,眯着眼睛道:“让礼部草拟,着手去办吧!”
“是!”
李锦云领着口谕走出来,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的。
母亲由贵妃升为皇后,他由庶出变成嫡出,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很快就会坐上那个位置?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李公公不动声色的跟出来。
李锦云扯了扯嘴角,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奇怪!
为什么自己心里不仅没有喜意,还有一层挥之不去的担心呢!
……
就在同一时间,玉渊便得到了皇帝让礼部草拟封后的事情,她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时,也仿佛多了一层了然。
是的!
没错!
老皇帝把李锦夜和苏长衫都支出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从头到尾都恨着李锦夜。
二十多年来,从未变过!
第六百四十章排兵布阵
千里之外,天色向晚,暖暖余晖洒落在人周身,犹带一丝温暖余情。
阁内。
李锦夜背对门户,长身玉立,正伸展双臂由青山帮他穿衣。
乱山进来,将手中的密信一一呈上,一共有三封,一封比一封加急。
李锦夜三封信都看完,脸上显出些许肃杀冷意,“去把曹明刚和施典章叫来。”
“爷?”青山微惊,“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两天,得赶紧回到京中。”
“京里有变!”
青山心头咯噔一下,立刻打眼色让乱山快去快回。
片刻后,曹明刚和施典章一前一后的赶来,看过密信后,两人呆立在当场。
这厢边王爷为西边的事情,没日没夜的筹粮,哪知京中却……当真让人心寒啊!
半晌,施典章撩袍跪下,“王爷,要典章如何做,你撂下一句话便是,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典章也奉陪。”
李锦夜睨他一眼,将人扶起,又深目看着他,沉默一会才开口道:“你这头帮本王预备下吧!”
这便是要反的意思!
施典章眼前一亮,冲李锦夜抱了抱拳道:“那五万担军粮,我就不派人送到西边了,留着给王爷用!”
李锦夜没有说话,心里焦灼着。
这五万担粮食,原本是打算送到西边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老皇帝竟然会派苏长衫出征,这样一来……他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打算。
施典章看着他发呆的神色,一眼看穿道:“王爷可是觉得对不起边疆战士?”
李锦夜叹了口气,指了指心口,“良心疼!”
“王爷!”
施典章忍不住劝道:“人只有足够没良心,足够城府深,足够千机百变,才能活着!您别忘了,京中还有王妃!”
这话,像掐住了李锦夜的七寸,他当机立断道:“粮食留下。曹明刚?”
“王爷!!”
“书信给镇西大将军孙焦!”
李锦夜冷然道:“告诉孙焦,让他将大军回撤,驻守在京城的百里之外。”
曹明刚眼中透出光亮,立刻走到书案前,奋笔疾书。
李锦夜漠然站在原地,面上波澜不兴,等这封信写完,他又开口道:“告诉阿古丽,杀了白孝涵,将他的人头送至老皇帝跟前。”
“王爷,要她领兵入京吗?”
“不用!”
李锦夜一口否决,“让她速速一统北狄,做草原上真正的王,然后静等我的消息!”
“是!”
曹明刚写完,又问道:“程大将军那边,要不要……”
李锦夜一听这个名字,心头一哀,两天没有他的消息,生死不知。
他深吸口气,“告诉他,无论如何要保存实力,哪怕为了他自己!”
“是!”
李锦夜抚着手腕上的佛珠,低声道:“让杭州知府马闻山带头上书,反对封后;再从杭州府调出三万担粮食。
“让金陵……”
“让扬州……”
“让泸州……”
一封封密信由总督府发向大莘的四面八方;主大政、主庶政的六部数位官员也将会得到密令。
李锦夜苦苦经数十年的经营,在此刻一一显现,一旁的施典章越听,越觉得自己跟着李锦夜,是此生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京城虽然都在天子的掌握中,但大莘余下的江山,是李锦夜在真正的捏着!
所有密信发完,还有一封家信未发,曹明刚看着李锦夜,不知道是不是要将手中的笔,递过去。
“不必了!”
李锦夜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你帮我写四个字便行,对了,写两封,一封给王妃,一封给长衫!”
曹明刚拿过两张纸,“王爷,哪四个字?”
李锦夜淡淡道:“卿安,吾安!”
……
五月初一。
李锦夜启程从两广归京,施典章送出百里外。
与此同时,朝中有人上书,称国难当头,先皇后尸骨未寒,封后必须延后。
这一奏章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地反对封后的奏章如雪片一样的飞向京城。
老皇帝怒不可遏,又砸了一个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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