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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默默的把头扭到一边,心说:果然啊,大半夜的这小子抽风了,而且把风抽到了他身上。
“我这人风流快活第一,祖宗家业其次,今日有酒今日醉,从不管外头的闲事,禁宫里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时辰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苏长衫笑笑,手一勾,拿起书桌上的一方砚台,端在手里左看右看,像是着迷了一样。
突然,他的手一松,砚台应声而碎。
卫国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如果时光能倒回二十多年前,自己定要把这孽种掐死在襁褓里。
偏这苏长衫还一脸混帐道:“父亲书房里收藏了五百二十块砚台,儿子从今天开始,军中也不去了,就在这书房里替父亲磨墨,若手滑了,再打了父亲的砚台,你可别心疼。”
“你……你……你……这个王八羔子!”卫国公气了个倒仰。
卫公国这辈子,除了美人外,还有一大爱好,便是砚台。
这些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银子在这上头,别人没事时,一手女人,一手美酒。他没事时,一手摸女人,一手摸砚台。
今儿这畜生一开口就是那五百二十方砚台,这……这是要他的老命啊!
畜生十分有礼貌的冲老父亲笑了一下:“大莘开国有四大公府,折了三大,唯独咱们卫国公府屹立不倒,父亲韬光养晦的连亲生儿子都要瞒吗?”
“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为有朝一日,你调过头咬自己亲老子的吗?”
卫国公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你娘在下面知道养了你这么一个畜生,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苏长衫懒叽叽站起来,走到卫国公面前,把头一伸。
“父亲,你要不就打死儿子,让我和娘葬一起,要不你就从了儿子吧,反正暮之已经起疑心,若被他查出真相,是铁铁定定要为他娘报仇的,儿子和他称不离砣,早晚一天要人头落地。”
“孽障,孽障!”
卫国公被他那混帐儿子气得捶胸顿足,死的心都有了。
苏长衫一看火候到了,话峰一转,压低声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末了,又故伎重施道:“爹,儿子能不能活着娶媳妇,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卫国公抬起脚,一屁股踹到苏长衫屁股上,“滚,滚,滚,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苏长衫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还厚着脸皮问了一句:“爹,你要儿子滚哪里去?”
“滚回王府去!”
“这会太晚了,街上宵禁了。”
卫国公一口老血就堵在喉咙口,“那就明日午时再滚回去--滚!!”
苏长衫滚了,滚回自己的院子,咳嗽一声,大庆出现在面前。
“去王府一趟,明日午时,让王妃置上一桌酒席,我家那个死老爹要来蹭饭。”
……
雨歇时,天还暗沉着。
玉渊被李锦夜骇人的体温热醒,一摸他手心,一手的濡湿,不敢掀开被子,怕招风,一粒粒纽扣帮他解开里衣,打算帮他换件干净的。
最后一颗纽扣解开时,李锦夜的手指已经滑到她的长发里--
“醒了?”她问。
他手指轻绕着她的头发,不应她。
“衣裳都湿透了,我给你换下来。”
他一笑,长臂一伸,把人往怀里一按,声音因高烧而嘶哑无比:“昨晚,累了吧!”
玉渊的脸贴着他滚烫的肌肤,眨了下眼睛,“是挺累的,师傅他老人家也病了。”
“是吗?”李锦夜将下巴搁在她的颈脖间,没再往下说。
两人静静的拥了好一会,玉渊才低声道:“今日别去早朝了,衙门里告个假吧,中午卫国公要来。”
李锦夜睁眼去看她,高烧后的一双眼睛漆黑发亮,浸过水似的。
玉渊主动亲亲他干裂的唇:“我想宫里再怎么瞒得严实,总有风吹草动会透到外面来,国公爷是老人了,多少会知道一点。”
“我的阿渊可真聪明啊!”李锦夜叹了口气,“聪明的让我爱都爱不过来。”
玉渊的脸一点点红了,人也不再吭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
李锦夜晓得她察觉了,低着声,压上她耳根说:“眼下没什么力气,做不得什么,抱一会就好!”
就在玉渊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又听他道:“这一招甚好,国公爷一直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
老狐狸掐着点摇摇摆摆走进王府,自然是打了探病的旗号。
苏长衫跟在他身后,目光四下张望,明知那人应该去了衙门,却还隐隐盼着回军中之前,能见上一面。
江锋迎上来,“国公爷,王爷在书房养病!”
“瞧瞧去!”
刚入院子,就见一明亮女子等在门口,见人来,迎上前,曲膝行礼,“国公爷安好!”
卫国公不敢拿大,手虚虚一托,“王妃客气,王爷身子如何?”
“还有些烧。”
卫国公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的年轻人啊,身子骨还没有我这快进棺材的人结实。”
玉渊和苏长衫对视一眼,各自含笑不语。
入内,书房里一股子药味儿。
“国公爷?”
李锦夜迎上前,目光一转朝两个侍卫递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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