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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刚刚对苏世子说的,怕是假话吧。”
谢玉渊:“……”
谢玉渊:“半真半假,不做妾是真,捐高家的财产,我舍不得。不为钱,只为祖宗留下的东西,好歹是个念想。”
寒柏川一双眼睛透着星星寒光,“三小姐是不是想问,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解眼前的局势?”
“先生猜的很对!”
“没有。”
谢玉渊耳朵里轰鸣,只觉得一颗心拼命下沉,拼命下沉。
许久,她索性大大方方道:“寒先生,人说得太直,也不好,招人嫌。”
寒柏川摆摆手:“不直不行,现在已经火烧眉毛,难道还要老朽说些没意义的假话。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法子也不是没有,就看三小姐愿意不愿意做。”
“嫁进陈府!”
“三小姐其实看得清清楚楚。”
谢玉渊听完这话,忽然悲从中来,兜兜转转,还是与前世一样,没有逃脱宿命!
“三小姐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再多说,也知道这里头的利弊关系,这是既可以保全谢府,又能保全三小姐自个的最好方法。”
谢玉渊突然拔高了音量,“谢府与我有何关系?”
“谢府与三小姐无关,但府上二小奶,谢三爷都是你的至亲之人, 以你的性子,连我这个将死的人,都拉拔着,你舍得放下他们不管?”
谢玉渊眼睫微畜 ,绷直的肩膀微微柔软下来。
统统被他,说中了。
“三小姐可知道我堂堂太傅的孙子,为什么落到这个境地?”
谢玉渊摇摇头。
“伴君如伴虎。我祖父贵为帝师,还不是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三小姐,远离这个王那个王,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命才能活得长久一点。”
谢玉渊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老先生这话里似乎还有话。
……
而此刻,远在江南的李锦夜坐在行宫的书房里。
这书房太大,有限的人气浸染不过来,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许久未住人了!
有敲门声。
李锦夜放下毛笔,淡声道:“进来。”
“王爷,京中急信。”
“呈上来。”
暗卫递上信,李锦夜展信扫了一眼,只一眼,他那双清澈又冷冽的眼里,便起了寒光。
“张太医还有什么话带到?”
暗卫忙道:“太医无话,但苏世子说,请王爷赶紧把江南的事情处理了回京,京中……不太平。”
李锦夜略一思忖,便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定了定神,又问道:“谢府那头有什么动静?”
“小的离开时,谢府那头还没有什么动静。但世子说,那府里的人贪生怕死,不会撑太久。三小姐又是个闺中女子,她说的话起不了太大的份量,请王爷早拿主意。”
“下去吧,容我想想。”
“是!”
暗卫立刻不见了踪影。
李锦夜起身一拳挥上墙壁,墙壁上的白粉簌簌而下。
倘若暗卫此刻还在,定会发现他主子的目光如附骨之疽,怨恨入骨。
手中信纸被人拿了过去,李锦夜转身,脸色已恢复了正常。
面前的男人是杭州府知州马闻山。
这人饱读诗书,聪明过人,算计也精,从第一次入江南,他就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己身边。
于是他暗下运作,把马闻山安插在知州这个官位上,不显山不露水,成了他的左臂右膀,也是他放在江南的一只眼线。
马闻山看了信,笑道:“王爷,是好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只需在一旁看热闹就行。”
李锦夜脸色微微泛白,良久,才低声道:“谢三小姐对我有恩,我不忍心看她被人争来争去、”
马闻山暗下揣测主子的意思,笑道:“既然有恩,王爷何不把她娶进府,娶和纳一字之别,却千差万别,这样一来,美人、财富都有了,一举二得。”
“放肆!”
李锦夜神色一凛。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他最不想把她卷进来,这人就是谢玉渊。
登顶一路,布满血腥,生死不知。他宁肯独自一个人艰难地往前走,也不想让谢玉渊一脚深,一脚浅的陪着他。
更何况嫁给他做什么?
做寡妇吗?
两人各自沉默下来,李锦夜的神色渐渐缓和,“先不谈这个,江南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马闻山勉强笑了一下:“回王爷,七分。”
李锦夜拍了下他的肩,轻叹道:“闻山啊,你刚刚说的话,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说这话,只是大丈夫立于当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汉武大帝不也是靠着陈阿娇母女才成为一代名君,王爷把谢三小姐娶进门,连同高府的累世财富一并娶进,有何不可?”
李锦夜嘴角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像一朵徐徐绽开的罂粟,“闻山,我若娶她,必是真心实意的爱她,绝不会掺杂这些。”
马闻山:“……”
真没有想到,这安王还是个痴人!只是痴人做不了大事,能成大事者,都是狠人,坏人,奸人!
“王爷,江亭,江锋父子求见。”青山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李锦夜蓦的缩回手,这个时候来见他,莫非也是为了谢玉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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