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萌格格党-常羽萌笔趣阁(43)
谢图南掏出一小袋晒干的花椒来喂玄朱鸟。
辣条毛绒绒的辣条
六月盯着跳到谢图南办公桌上吃花椒的红鸟们,喃喃道,谢图南拿笔敲了下他的脑壳。
不能吃,它们是辣的。
玄朱鸟们本来还因为谢图南制止六月吃它们而感激涕零,一听到这样的理由,顿时表情木然。
水母也是辣的!六月抗议道,我就能吃水母!
那是蒜的辣,这是辣椒的辣。
似乎非常有道理。
谢图南喂完一袋花椒,那个在工作室内徘徊的机械鸟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宴长乐的办公桌上悬停。谢图南先前一直很好奇,记忆墓地一期工程会以何种形式保存记忆,现在他知晓了。
是实地投影。
只有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位置,甚至是特定的时间段里,机械鸟才会被触动程序,继而播放出旧日的影像来。
投影一阵不规律的颤动,终于稳定了。谢图南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没有伪装成摆摊大姐的年轻的郑善水,另一个则是老板,或者说,此时应该称呼他为谢培风。
但是,很奇妙的,投影中的谢培风神情轻快,甚至带着些平易近人的笑意。他穿一件浅色风衣,嵌金轮的黑瞳显得十分奇异,令他身上那种梦般的气质更为突出。
【善水姐,我们就现在这里落脚。好不容易进入了梦境,先做做准备,再去寻找梦域之主。】
他说得客气有礼,郑善水笑着应了,活动着酸痛的肩颈。
【突入的难度比想象的大。】
【毕竟梦域的复杂度摆在这里。】谢培风的投影轻声说道,谢图南留意到,每当谈起这个梦域,谢培风的神情都十分不同。那是一种混杂着骄傲和赞叹的神情,他就带着这样的神情,长久眺望着窗外的街道。
【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他一连说了两个不可思议。
【居然是这样巨大、这样完整、这样梦幻的城市。】
郑善水也走到窗边。
【是啊,听说你观测了这个梦域十年以上?难怪会派遣你进来,我也会全力协助你的。】
【不是因为这个。】
【什么?】
谢培风笑了。
【不是因为我观测了梦域碱城十年以上,才派遣我进来,而是因为】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的红蓝霓虹当中,【而是因为,十年前我见过他,这个梦域的主人。】
不仅是谢图南感到惊讶,投影中的郑善水也惊讶不已。
【你的意思是,十年前开始观测这个梦域前,你就见过梦域之主吗?】
【嗯。】
谢培风的神情变得稍显沉重,显然,十年前的会面并不是发生在宁静和平的情况下。
【善水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魇造成的那次灾害事件?梦域翡翠城在那次事件中崩塌,梦域之主死亡,数十万人笼罩在魇的阴影之下。】
【我参与了那次的救援行动。】
他的神情温柔起来。
【并目睹了碱城的建立。】
投影到这里结束,机械鸟飞累一样缓缓落在桌面上,六月用尾巴尖拨动一下那只机械鸟,机械鸟纹丝不动。
南南,刚才的投影好像在说碱城建立前的事情哎!你有印象吗?
谢图南只是摇头。
我连早几年的记忆都没有,更别说碱城建立前的记忆了。
谢图南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个装置,是我的记忆墓地不是吗?
对呀!怎么了?
刚才的画面中,并没有我的参与。谢培风和郑姐作为唤醒者刚刚抵达碱城内部,并进行私下的商讨,谈话应当是谨慎的、隐秘的。
六月也慢慢意识到什么,鱼鱼张开嘴巴。
可这种隐秘的谈话怎么会出现在南南的记忆里呢
很简单。谢图南答道,那时的我,应该从一开始就留意到了侵入者,在这段对话发生的过程中
那时的我也在看。
谢图南探身出窗外,左看右看,留意到了斜对面的楼房上,那个比周围高出一小截的阁楼。
应该就是站在那里。
忽然间,谢图南感到自己的视角一下被拉往那个方向,就在那阁楼之顶,夜晚的微风中。身为梦域之主,他可以随意隐藏自己的身形,而半透明的蝴蝶正围绕着他上下翻飞。
曾经的梦域之主似乎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权衡是否要将这两个人留下。他是梦境的主人,理应对整座城的人负责,一旦这些外来者怀有歹心
也许全部清除,不容任何人进入,会更安全一些。
可是
他看到那名青年推开窗,面容轮廓隐约有几分熟悉。除此,那份与有荣焉的骄傲和过分直白的赞美,令梦域的主人也稍稍感到一些仿佛被当面夸奖的窘迫。
身边的蝴蝶上下飞动了几下,平稳的心境似乎略有波动。
算了:)
他也为他的碱城骄傲:)
任何夸赞碱城的人都很有眼光:)
所以,他会再
观察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
老板:(此处省略真情实感彩虹屁百万字)
南南:XD
第67章 好感
梦域之主观察是舒缓且持久的。
他与这座梦域之城同生共死,自身的节奏自然也如这座城一般缓慢悠扬。他依旧在自己指定的那些日子里来到碱城,近距离的观察他的城,看看这里的人有什么需要,由此决定要投放些什么。
此刻,工作室中的光线暗淡下来,窗外华灯初上。谢图南一边啃饼干,一边喂六月,随着特定时间段的到来,那个停滞了许久的记忆墓地装置终于再次启动了。
依旧是这间工作室,依旧是梦域之主的观察视角。
谢培风在光屏上书写着,应该是在推断梦域之主的所在,他却不知道,目标就静静坐在与他相隔一条街道的小小阁楼上。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蝴蝶上下翻飞,也许是飞得太吵闹,梦域之主抬起手,蝴蝶于是撒娇地抱住他的指尖。
他抬起指尖,向前方轻轻那么一点,蝴蝶便翩然飞动,飞向那扇窗。
轻盈的一声,犹如瓷碎,谢培风骤然抬头看向窗外,窗外只有流淌的红蓝霓虹。那一声像是一个渺茫的幻觉,亦或梦境,谢培风推开窗,他看向对面的阁楼,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撞了窗扇的蝴蝶飞回梦域之主的指尖,这梦境的主人也倏忽化为蝴蝶消散而去。
记忆墓地装置开始转动投影的方向,悬停在窗口照着下方的街道。谢图南向外探头,六月太大了,只能勉强挤在窗口,用一只眼睛向外看。
街道上正在发生混战。
被操控的仿生人眼中红光闪烁,它们有着远超人类的技巧和力量,且不畏惧受伤和疼痛。谢培风和郑善水陷在其中,谢培风尚可维持,郑善水就显得有些左支右绌。
这是什么意思?郑善水看起来十分震惊,先前的大半个月都风平浪静,梦域之主看起来对我们也没有恶意,现在现在怎么
疑似与梦域之主为敌显然给郑善水带来了相当的精神压力,她几乎有点语无伦次,谢培风却显得很镇定。以他的身手,甚至能与性能优越的仿生人近身搏斗,而随着他打开自己研发的装置,人类听觉范围捕捉不到的噪声之后,仿生人们的动作开始缓缓停止。
郑善水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控制这么大批的仿生人,对梦域之主来说算不算挑衅?
如果被认为是挑衅,他们进来获取梦域之主信任继而实现唤醒的计划可以算是失败一半了。
谢培风垂眸,他似乎比郑善水更担忧被梦域之主敌视,谢图南只见那一点忧色挂在他的睫毛上,很快又转为坚定。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与【魇】的势力搏斗,就算因此被误会。
【魇】对梦境的侵入,小心且无痛,它甚至像是最高明的善于隐匿的昆虫一样,会给入侵的梦境注入麻痹成分,借此迷惑梦域之主。它的本体还在前来的路上,给猎物注入麻醉剂,是惯常手段。
【魇】往往有追随者,追随者会为他们信仰之神的到来铺平道路。
干扰器制作得太仓促,仿生人们仅仅混乱了几分钟,就重新接收到进攻指令。谢培风已经在这段宝贵的时间内尽可能解决了仿生人,剩下的仿生人依旧不少。他眸色一沉,心中思考着脱身的方法,眼下硬碰硬是不明智的,他们最好
打算撤退的时候,谢培风却再次听到了瓷碎之声。
蝴蝶。
数不清的半透明的蝴蝶涌现,它们看起来既像科技产物,又像梦境结晶。蝴蝶之风呼啸吹过街道,郑善水在掩体后抱头蹲着,仍然能听到蝴蝶撞击仿生人躯体那种当当当的脆响。
反击还不止于此,一群眼眸中印着蝴蝶花纹的仿生人加入了战局。它们追逐失控的仿生人,将这些问题仿生人聚拢到一处,用电子锁统统拷住,再拔出芯片。很快,一切都安静了,只有不知哪个倒霉仿生人短路发出的电流声。
谢培风,结束了吗郑善水缓缓起身,确认周边安全后长舒一口气。她叫了谢培风几声,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应。
谢培风?
她刚叫了一声,接着也失去了声音。郑善水震惊到失声地看着眼前蝴蝶飞舞的街道,空气似乎都在波动,街道与楼房的画面像是出现BUG的游戏一般不停闪烁,就在这一切之中
有谁于蝴蝶飞舞中缓缓降落。
当那个人抬眼,灰色眼眸仿佛倒映着一切神奇与幻梦,显出极特别的斑斓色彩。
几乎不需要猜测,郑善水瞬间就可以确认,这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梦域之主!
梦域之主表情平淡,他睁着那双漂亮的灰眼睛,虽然救下了他们,依旧没有失去戒心。他看看郑善水,又看看谢培风,最后确定谢培风才是主事人,于是他对谢培风开口说话。
什么是【魇】:)
郑善水:
郑善水:???
不是!好奇怪哦!
这个梦域之主说话居然可以带:)的表情符号!
还怪可爱的。
投影到这里彻底结束,机械鸟飞向谢图南,被他收进口袋里。抱着六月又蹭过来的大头,谢图南陷入沉思。之前看到的两段影像发生在两个唤醒者进入碱城后的一个月内,开始两人讨论对策,之后【魇】的势力出现了,操控着碱城内的仿生人对唤醒者展开攻击。
下手如此早,看来,【魇】很恐惧他被唤醒,进而完全掌控梦域。
而那时,还是梦域之主的谢图南主动出手,救下了两个唤醒者。
这样的开端,谢图南认为已经足够好。曾经的自己果然更信任唤醒者,甚至愿意现身。当然,因为是自己的记忆,所以谢图南也能感受到自己当时对谢培风的微弱好感。很不可思议,他像是见过这个人一样,很快地就选择信任,还会有些孩子气的驱使蝴蝶去撞窗。
曾经的谢图南,从一开始就对唤醒者谢培风
深有好感。
正当谢图南想得出神,六月忽而立起背鳍,警戒地看向工作室门口。条件反射一般,谢图南把记忆墓地的机械鸟又往口袋深处塞了塞,这才抬眸,看向那个用钥匙打开门的来客。
来客好像也有些意外,最初的一顿之后,镇定地看着他,用那双仿佛盛着碎金的黑瞳。
不止为何,老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惊喜!
南南:我说我来加班,老板你信吗?
第68章 分歧
谢图南却比老板更镇定。
他已经发现了老板和工作室的秘密,论起隐瞒,老板绝对要比他心虚很多,而他晚上来工作室只不过稍显奇怪而已。谢图南越想越坦荡,干脆坐着没有起身,用那双灰眼睛平静地望着老板。
老板:
心,虚起来了。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拿东西吗?老板状若无事地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谢图南继续幽幽地看着他,一手搭在旁边六月的脑袋上。六月的背鳍本来都已经立起来,被谢图南慢慢捋顺。
不拿东西,只是有点感触。谢图南摇头道,我现在觉得,在工作室的那些日子虽然很平常,却难能可贵。
这句话确实发自真心。
我一直在思考,是无知无觉重复着平凡的日常来得好,还是破釜沉中弄清楚一切来得好。前者好像什么都不会失去,后者好像会改变当下的所有。
他说话的时候原本眼帘微垂,现在,他看向老板。
你能帮我想想吗,老板?
老板停顿一下,拉开椅子,在谢图南面前坐下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谢图南的问题,只是微微笑着,态度柔和又慎重。
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触?是看了什么电影吗。
他努力把话题往日常的方向去带,可谢图南完全不想跟他谈论日常。
不。他盯着老板,不是看了电影,是看了一座坟墓,就在城东的公墓区,那个墓碑上写着
谢培风。
老板短暂的不作声了,他好像在急速思考着当下应该说点什么,必须是既不透露实情,也不会让谢图南生气。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所有事注定无法隐瞒南南太久,他只是抱有某种侥幸,在那个最终的时刻到来前,他既可以实行自己的计划,也可以在相当近的距离上看着南南。
他沉默,谢图南却不想就此放过。
老板,不,谢培风,我查到了你的档案,某一年份的外来者,人还活着,却神奇的有了自己的墓碑,似乎不只有工作室这一个产业关于这一切,你有什么想向我解释的吗?
谢图南是真的心平气和地在询问,他觉得自己的语气也很正常,没想到谢培风在他面前低着头,六月也在旁边趴成了一张软塌塌的鱼鱼饼。
南南好凶哦QVQ
谢培风这次沉默了更久,半晌,才轻轻开口,谢图南看到他眼尾泛红。
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吵架。
吵架?谢图南诧异,他哪里是在吵架,他分明是在心平气和地谈事情。他用眼神询问旁边的六月,他语气很糟糕吗?为什么会被认为是在吵架?
六月违心地摇头摇头。
不、不是吵架。
是单方面挨骂QVQ
鱼鱼一想到谢图南会用这种冷淡的语气跟他说话,整条鱼都要昏古七。
确认了自己的语气没问题,谢图南继续试图解决问题。他将单手伸向老板,摊开。
还给我。
什么?
还在负隅顽抗,像小狗以为把头扎进窝里,就不会有人拉它出来。谢图南于是说得更清楚一些,彻底消除糊弄过去的可能。
【权限】,还给我。
谢培风下意识地想要触碰谢图南身在他面前的手,又意识到这是想要回【权限】的手,堪堪忍住了。他睫毛垂着,掩着眸底的碎金,两手在腿上交握,时紧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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