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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丹凤眼的便道:“倒果然有一件,如今魔尊归位,随时可能纠集众人再打上天去,六界的太平很可能就要不保了。如今天帝正想办法去找魔界入口,把他们一举击溃呢!”
另一个瑞凤眼的便道:“我听说这个魔尊其实是定光如来坐下高徒,你说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得道高僧,怎么会入魔的?”
丹凤眼的说道:“这件事至今也没人清楚。只是我还在天上做神仙时曾听过一耳朵,说是这位魔尊会入魔,是因为一个凡人女孩……”
流离一瓶酒喝得见底,扭头叫老鸨:“再来一瓶。”
“小丫头,”芒遥看着流离,问她:“你一向跟寂行关系好,可知道魔界入口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流离嘟囔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财大气粗地放在桌上:“你尽管玩吧,我走了。”
芒遥叫住她道:“你也太小瞧我了,这么点儿银子,不够我玩的。”
流离无奈,又拿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南风馆的酒烈得很,她只喝了半瓶而已,这会儿却有些晕了。
过路客栈里正热闹,一对夫妻不知道生前有什么深仇大恨,死了都不肯罢休,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那里一边指着鼻子互骂一边互扇巴掌。
负责押送这批阴魂的许泽全当没看见一样,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吃饭,全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
“你们打什么?”
流离晕晕乎乎地走过去,把从互扇巴掌发展到了互扯头发的两夫妻拽开,说道:“不管有什么事,这辈子都结束了,下辈子不一定还能不能见呢,你们还打什么?”
那男的就说:“这辈子是结束了,可这辈子的恩怨还没结束。这臭婆娘引狼入室,跟她奸夫一起把我儿子害得好惨,现在我儿子都躺在重症病房里生死不知呢,今天我要不给我儿子报仇我就枉为人父!”
女人理了理自己被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说道:“好听话谁不会说!还有脸提儿子呢,要不是你非铁了心跟我离婚,我能带那个畜生去咱家吗!”
男人说道:“你可真是不害臊,我头上绿光都冒出去十丈远了,还不跟你离婚,等着你跟奸夫一起把我财产都掏空吗?”
一言不合两个人又要开打,打就打,可眼看着就要殃及柜台前新酿的几坛子春风度,流离赶紧上前拦着,醉醺醺道:“要打你们出去打,外面宽敞!”
夫妻两个听她这话也对,就互相揪着头发跑到外头互殴去了。
流离摸摸头,摇摇晃晃地奔进后院里去。
师父正坐在红枫树下的石桌前饮酒,她走过去在旁边坐下,往石桌上一趴,脑袋枕在胳膊上,邀功一样地道:“师父,徐箜的事我解决了。”说着把怨念石拿出来,放在桌上。
晶莹剔透的怨念石在桌上咕噜噜地滚了过去,掉下桌沿时被寒渊接住。
寒渊拿在手里,看了看,问她:“怎么办的?”
“我去找了尘菩提让李篌吃了,他就把前世的事都想了起来。”
“尘菩提?”寒渊皱了眉:“你去了魔界?”
流离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寒渊没再说什么,只是捏紧了那颗珠子,神色中似有转瞬即逝的不悦。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我不是跟你说这件事我会去办吗?”
流离直起了身,说道:“师父这么尊贵的人,我怎么能用凡间的事来烦你呢。”
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手伸过去,竟是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左手手腕,很是认真地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为了凡间那些破事儿烦心了。”
寒渊看着她的手,一时心里起了异样。旁的女仙借故跟他有身体接触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总是排斥,常常瞬间就弹开了。可是现在他看着流离的手,发现自己竟然并不讨厌。
他嘴角浮出一丝莫辨的痕迹,抬眼看她:“我说过我烦心了吗?”
流离说道:“但是人间可怜的人多得是,什么失恋的,失意的,贫穷的,仕途坎坷的,身染恶疾的,这些人每天都会有。
如果我们每一个都救,根本救不过来。可怜的人是救不完的,他们应该自救,而不是整天来找我们。师父是上古神,身份尊贵无匹,怎么能整天去管那些凡人的鸡零狗碎呢!”
寒渊忍笑:“那我应该做什么?”
“你就应该每天喝茶,下棋,实在无聊就去找西天佛祖们讲经论法,这样才对。我没来以前,你在这里待了四万年,受了四万年的烦扰,想想都可怕。”
流离有些发愁地拍了拍头,又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来冥界开这间客栈?”
寒渊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开客栈?”
“他们说你是为了等一个人。可你是为了等谁却没人告诉我。”她抬头看着他:“师父,那个人你等到了吗?”
寒渊没有回答她。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等谁。那个耳后有彼岸花印记的人吗?
可她现在就在自己眼前,为什么自己还是记不起四万年前发生过的事。
“哎呀!”流离突然扶住了头,说:“师父,我头疼。”
她的手离开自己腕上的时候,寒渊明显感觉到心内有一处地方失落起来。他轻咳一声,掩饰住脸上神色,说:“你在哪儿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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