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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没多久,她又听到了噩耗,她的子鱼,落水而亡……
听到儿子死去,戚明荷痛不可遏,她不明白,为什么。
只是一个孩童,为什么不能容他!
戚明荷心里生恨,却依然出不去困住她的棺材,怨气滋长,养得槐树愈发粗壮。
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耳边告诉她,康贾岩当初接近她,并非是对她有好感,而是为了利用她,利用戚家的势力振兴康家。后来康家崛起,他不再需要她,就除掉了她,又因为她身上有些气运,还有点用处,康贾岩就建了座园子,将她埋在底下。
那声音一直说一直说,最后钻进了心里,她相信了,恨极了康贾岩。
他想利用她,她给他利用,怎么利用都行,可为什么连儿子都不放过,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大人,我想问康贾岩,为什么要对我们母子这样!”
戚明荷说着说着,恨意横生,几乎是瞬间被怨气裹身,有要化成厉鬼的趋势。
危急关头,一双小手,抱住了戚明荷胳膊,将她叫醒,“阿娘!”
戚明荷脑袋一瞬清明,一把抱住惊慌不已的儿子,“别怕,宝宝。”
子鱼摇头,哇地哭出声来:“阿娘,不要变成厉鬼。”
变成厉鬼,就会被送去一个可怕的地方,阿娘又要离开他了。
戚明荷对儿子无有不应,“好,不变不变。”
终究是对儿子的爱盖过心底怨恨,戚明荷克制住怨气,维持在怨鬼的程度,没能立地化成厉鬼。
闻宴瞅着这两母子,叹了口气。
得,一只小怨鬼还没解决,又来了只新怨鬼。
闻宴倏地转头,看向谢稚,“谢大人,这必须得给双倍功德吧。”
解怨功德双倍,出差功德也双倍,那岂不是六倍功德!
工作量临时翻倍,也算加班的。
谢稚像极了宠员工没底线的老板:“给。现在可要?”
说着,还真伸出了手。
闻宴赶紧摇头,她说着玩的。她欠的功德还没还,就跟债主又要起了钱,虽然债主厚道,她却会良心不安的好吗。
谢稚手在闻宴脑袋上摸了摸,才收回了手。
两人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闻宴道:“我觉得戚明荷没有撒谎,可正如谢大人方才说的,康贾岩本就飞龙在天,盛极必衰,太多气运于他并无好处,他没道理去抢夺妻子戚明荷身上的气运,跟没必要,杀害自己的儿子。”
倘若不是他,那还能是谁,能在康贾岩的眼皮子底下,害死他妻儿。
谢稚道:“你可曾怀疑过,肖夫人。”
闻宴点头:“肖夫人的举动极为怪异,可她受制于康贾岩,畏惧康贾岩与老鼠畏猫,哪来的胆子敢背着康贾岩……”
谢稚清冷道:“肖夫人在金蝉寺佛像面前的剖白,你相信几分?”
闻宴冷呵了一声:“感觉,没一句话可信了。”
肖夫人那么虔诚的当着佛祖说,她感激戚明荷,为此待母亲病好以后,就立即登上戚家的门要报恩。后来听到戚明荷之死,再度登门,偏就那么巧合的,遇见了醉酒的康贾岩。
听她这前半段,还以为康贾岩是色中饿鬼,肖夫人迫于无奈,又想照料戚夫人的儿子,才甘愿留在康家,对康贾岩没有丝毫爱意,只有恨。
可闻宴看到的事实,可没一句对得上的。
她伤心于戚夫人之死,想登门祭奠,结果跟戚夫人的夫君搞到一起,取代了戚夫人,成为康府新一任女主人。
她说担忧子鱼没母亲会受人欺负,结果子鱼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失足落水。
她说对康贾岩完全没有感情,可表现出来的,更像康贾岩对她毫无感情,而她爱而不得……
闻宴脸一下黑了。
在佛祖面前扯这么多谎言,怪不得祷告三年,佛祖都不保佑你。
换成她,三年来天天有人在她耳边叭叭叭唠叨一件事,烦死个人,还三句话里没一句真话,这种信徒她还保佑,不下封口咒,堵住她那张嘴就不错了。
闻宴嘴里的嘟囔,听到谢稚偷笑了一声。
闻宴扭头,余光恰好扫到他的笑,哼了一声。
谢稚顿时严肃起来,负手恢复鬼帝的威严:“肖夫人身上必然隐藏了秘密。而今疑点,或许不是康贾岩为何迎娶一个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肖夫人,而是,以肖夫人的地位,这辈子都难以接触到康贾岩,她为何能嫁给康贾岩。”
听起来,像是在讨论一个问题,可两人能成亲,到底是谁占据的主动,却很重要。
闻宴也觉得,比起深藏不露的康贾岩,还是先从谎言连篇的肖夫人身上调查,比较好。
两人当下决定,再回康家探一探肖夫人。
谢稚正要收走戚明荷与子鱼母子的魂魄,忽然叫住闻宴,“小宴,你看他们……”
闻宴望过去,顿时愣住。
只见正亲密说话的母子俩,魂魄愈发凝实了起来,同时,戚明荷身上流失的气运与功德,也在缓缓补充。
“这是,怎么回事?”
谢稚沉声:“有人在用别处来的气运和功德,来保护这对母子。”
能是谁呢。
闻宴脑海里闪出一个名字。
是他吗?
谢稚抬袖收走戚明荷母子,正要带着闻宴离开,这时,土丘上失去下方根系的鬼槐,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咔嚓嚓,向一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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