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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书瑶有这么波折的童年。
凌子萩合上卷轴咬唇沉思。
“上面说的,可对司夫人有帮助?”一直站在一边的苏锗见她已经阅读完毕,便开口询问。
凌子萩摇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唯一查到的线索便是书瑶曾经在林州和江州奔波过,可是怎么想都和那五张纸联系不上啊。
“她父亲是怎么死的?”她沉吟半晌,只能找出这所有讯息里唯一不清楚的点。
“冻死的,丰孟三十四年于一场江州罕见的大雪中冻死的。”苏锗淡淡开口,手中又多了个竹简,那是书瑶父亲的。
紧接着,苏锗打开,一边看,一边道:“书瑶的养父,侯成的讯息比你想象中的更少,上面除了寥寥几步他的生辰,便是他的职业和死亡原因,至于别的,什么都没有。”
凌子萩听到这无奈叹口气,这线索算是断了吗?
之后,她又看了关于书瑶周围全部的讯息,包括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养母的户籍记录。
可是没有一个和她为何突然寻死有关系。
从晨雾弥漫到夕阳西下,不知不觉凌子萩已经在户部的户籍库里呆了一白日,直到屋内的光线昏暗,一名主事端着烛台走进的时候,她才从一堆竹简中清醒过来。
她连忙望了望窗扉外已经月挂枝头的天色,又扫过坐在她对面,一直帮她整理竹简的苏锗,瞬间面颊潮红。
“王爷,可是陪了我一白日?”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明摆着嘛?苏锗已经活脱脱成为她找书瑶户籍讯息的工具人了。
苏锗听到对面人话,抬眼望着此刻已经面红耳赤慌乱低头整理竹简的女子,一手放在唇边发出声声温和的笑意道:“嗯,算是吧,本王还没吃饭呢。”
“啊?”凌子萩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连忙起身,对着苏锗福身道:“锗王殿下,都是子萩不好,这一天耽误殿下处理政务不说,还..让殿下饿肚子实属过意不去。”
苏锗笑意更胜,他缓缓起身上前几步走到凌子萩的面前,附耳道:“无妨,夫人请本王去吃不就好了?”
凌子萩一听,彻底尴尬了,她不是不愿意请苏锗吃饭,只是到现在为止她都是个一穷二白的司府主母,连头上的簪子都当给西郊茶楼的店小二了,哪有钱请他吃饭。
苏锗低头望着一脸为难的凌子萩,轻柔的笑声彻响在整个户籍斋,“司夫人莫怕,本王只是说笑的,这么晚了,本王送你回去吧。”
第73章 江州瘦马(10)
马车在漆黑的金华街道上笃笃前行。
凌子萩坐在最角落的地方手捧一个苏锗才给她新换的汤婆子,眸光懒懒地望着外面的月色。
苏锗望着对面有了汤婆子,身体还隐隐打着冷战的女子,柔美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担忧,随手把垂着冷风的车帘拉上后,道:“司夫人身子骨一直都这么弱吗?”
安静的马车内突然响起男子的声音,凌子萩连忙反应过来,扭头回望着苏锗,回道:“也不是,嫁入司府之后,我好了很多,只是这快到冬日,冷风有点刺骨罢了。”
苏锗点点头,从面前案几下拿过一盏温热的紫砂壶,给对面的女子倒了杯热水之后,道:“其实早晨的时候看到司夫人还很意外呢。”
凌子萩挑眉,等着苏锗说下去。
“本王的病,本王一直都知道。”他说着眸光暗淡几分,“本王以为这辈子都会在京昭殿度过,未曾想到自己也会有一日如常人般可以外出、处理公务、去十里香品酒,这种感觉本王真的很喜欢。”
凌子萩望着对面说着,笑容越发坦荡的苏锗,想起催眠他时候那隐匿在他记忆深处的梦魇,尽管只是暂时的忘却,但是能帮助他,她也是发自内心的雀跃。
“锗王殿下喜欢现在生活就好,这也是尹娘娘喜闻乐见的。”她说着也给他一个灿烂的笑靥。
苏锗没料到凌子萩会这样回答,他怔怔地望着她面颊上可爱的两个梨涡,心不由得微微一颤。
当鸱鸮的叫声在司府外咕咕响起,凌子萩才款款从车上下来,朝正门前行。
“司夫人。”坐在车内的苏锗拉开帘子,喊住她渐行渐远的身子。
凌子萩转头有些不解。
苏锗眸眼低垂,嘴角勾起淡淡浅笑,“阿锗一直忘记给司夫人说声谢谢,若是没有夫人,阿锗也没有今日。”
凌子萩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面颊有一瞬间的酡粉,她低着头咬紧下唇,回道:“锗王殿下客气了,子萩再次别过。”
话落,她连忙扭回身,迈着急急的步伐冲进司府。
苏锗收回手,随着车帘的滑落,一股冰冷的秋风钻入车内,拂过他垂着青丝的鬓角,慢慢消失在马车内。
他微微抬眼,望着对面女子坐过的软榻,似乎她还在那里般,他眸光变得和煦,温柔。
他永远记得那一刻,他带着嗜血和杀戮在京昭殿疯狂的嘶吼,唯有她那双灼灼韶华的眸光让他那颗无情的内心掀起点点涟漪,也唯有她柔和绵软的声音,在无人靠近的外殿中,给他疲惫、孤独的灵魂增添丝丝暖意,关切。
凌子萩进入司府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空荡的院内竟然无一名下人,除了头顶挂着的弯月,就是引路的昏暗烛光,周围沉静得如鬼宅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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