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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杯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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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着才是最难的工作。姜默唉一声:“阿姨,其实在家躺平睡觉也很不容易的。”
    刘阿姨眉头一挑:“现在别贪图享乐啊,要奋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想躺都躺不住了!”
    姜默点头附和她:“对对对。”
    刘阿姨又说:“我记得你弟弟是……律师对不对?嗯,律师!你看看你弟弟工作就很好啊,体体面面的,以后找对象什么的……”
    姜默笑:“是是是。”
    喝完阿姨的鸡汤,姜默笑着走回家,给自己开了瓶白葡萄酒喝,庆祝这阳光灿烂的一天。
    做饭的时候姜默突然想起了那位阿姨的话。
    世俗标准来看,他大概算是个失败者。没有所谓体面稳定的工作,前途一片渺茫,别人都在为现实拼命,自己还在为梦想发愁。
    也不是没动摇过,转行,做点别的算了,可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不服气。姜默是那种物质上可以随便,但精神上很难委曲求全的性格,要他放弃一件认定的事,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想拍电影是做梦?现实一点?去找个工作干点正经事?狗屁,不听。
    别人怎么说道无所谓,对姜默而言,在乎的人支持就够了。反正沈朝文在这件事上完全放任他自由,表示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开心就好,这一点上他们没什么矛盾,沈朝文从不干涉他的工作,也从不评判什么。
    沈朝文下班回来的时候姜默刚喝掉最后一口酒,菜正准备下锅。沈朝文换了鞋走过来看他一眼,问:“我来做?”
    姜默连忙摇头:“别,你做的鱼有点难吃。”
    好吧。沈朝文洗了个手走进厨房帮别的忙,去水池里洗一把小青菜。
    洗着洗着,沈朝文突然发现菜叶子里有什么东西,等看清后他叫了姜默一声,姜默拿着锅铲扭头看了眼——一只小蜗牛。
    沈朝文道:“叶子上面发现的。”
    姜默把鱼盛出来,转头去水池边跟沈朝文观察那只蜗牛。他俩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蜗牛看了会儿,沈朝文问:“怎么处理?”
    姜默想了想:“送去楼下?”
    对视两秒,他们齐齐点头,饭都顾不上吃了,一起穿好鞋小蜗牛下楼,到达目的地花园,他们把那只蜗牛放到一个隐蔽的花丛里,让它回归大自然。
    他俩就那样蹲着看了半天小蜗牛,十分专注。
    爬得慢无所谓,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姜默看了会儿,突然豁然开朗,他轻轻抱了下边上还在看蜗牛的沈朝文:“今天心情不错,晚上可以让你绑一下!”
    沈朝文沉默了下,感觉不能给这人反悔的机会,还在花园里就把脖子上的领带抽下来把姜默绑了个严严实实,高高兴兴拖回家办正经事了。
    第37章
    下午,索菲亚的酒吧里。
    “啊?!”唐李手里的酒都差点撒出来,“你告诉他了?”
    姜默点头:“我感觉不说不行,又不是什么苦情戏要因为一个误会最后导致各种凄惨结局。他那天生日嘛,我直接说了,憋着不讲我心里怪难受的。”
    唐李追问:“他什么反应?”
    姜默说:“还能什么反应,生气呗。生完气跟我说了一堆很恐怖很反社会的话,第二天又恢复正常上班去了。”
    唐李沉默了下:“我怎么觉得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呢。”
    姜默点头:“我昨晚听见他在跟他大学同学打电话,如果我没记错他那个同学是市税务局的……我也不想问了,那个姓孙的自求多福吧,我管不了沈朝文。”
    恐怖。唐李叹气:“你最近在家少惹他,让着点,别吵架,你觉不觉得你弟精神状态有点……我总觉得他像那种高智商犯罪者你懂吧,怪吓人的。”
    姜默转着杯子,思考了几秒,居然还笑了:“真的,他在家对我做的事就很像是在犯罪!”
    还笑得出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唐李懒得关心他俩在家怎么犯罪的,把话题转开:“今天他怎么放你出来喝酒了,不是说因为离家出走要被禁足半个月吗?”
    姜默语气瞬间变得很低落:“……有代价的,喝完酒要陪他去看电影。”
    唐李:“看什么?”
    姜默说:“浪费时间的电影。”说完讲了个片名,语气很郁闷。
    唐李惊叹:“你为爱牺牲到如此地步了吗?”
    姜默也感叹:“对吧,我真是太爱他了啊!”
    扯了两句生活上的琐事,唐李从兜里掏出一封邀请函递过去,“别忘了去啊。”
    是一个青年电影节的邀请函,
    姜默收了那张卡片,思索几秒,措辞半天才对唐李道:“我这趟出去,没跟任何人联系,暂停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在雁荡山那片晃悠了一个月。”
    唐李点头:“好玩儿吗?”
    “没去玩,去感知了。前半个月看山看水,不怎么跟人接触,只跟自然相处,觉得自己心胸辽阔了很多。后半个月我在一个叫上山村的地方找了一户人家租住,跟一对老夫妇过了半个月。他们本来有一个儿子,十多年前重病死了。白天我去帮他们做做农活,晚上就跟那个爷爷去钓钓鱼,偶尔一起喝点酒。有一天我陪那个奶奶去了一个小庙,我看她跪拜,祈祷……”
    唐李静静听他讲那段经历,没有插话。
    很多时候唐李都很羡慕他。这人的生活似乎永远是自由的,和他的思维一样,不受什么束缚,即使过得困难重重,但依旧能把千篇一律的生活过出一种诗意,肆意,快意。
    姜默讲完对他笑了笑:“出去一趟很有用,回来以后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
    “如果环境不给机会,不如自己制造机会打破壁垒,我先自己做。”
    唐李听懂了,问他:“花钱买梦?”
    姜默摇头:“花钱造梦。”
    做独立电影太冒险。唐李长长叹了口气,想劝姜默两句,但仔细想了想,他居然也有点动心。
    从情感层面讲,他信任姜默的为人,毕竟那么多年朋友。从功利层面讲,他服气姜默的才华,那是值得投资的东西。所以即使前路是千难万难,他好像还是想赌一赌自己的眼光有没有错。
    万一赌对了呢。
    姜默笑着看了眼时间,站起来拍拍唐李的肩,“我数三下,朝文要进来逮我了,信不信?”
    他指着门口,语气笃定得像是在调度一个拍摄现场。一,二,三都没数出来,他生命中的那个男主角提前进场,站定,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
    姜默跟唐李告别,拿着邀请函慢悠悠走过去,揽住他走出店门。
    走了几步,路过一家店在放歌,沈朝文听了两耳朵,对身边的姜默道:“你们水瓶座的歌。”
    “嗯。”
    “可惜你是水瓶座,所以我俩老吵架。”
    姜默笑:“那我不当水瓶座了,以后我是酒瓶座。”
    沈朝文失笑:“……你确实像。”
    看的是最近挺火的爱情片,沈朝文故意选的,说相约他一起学习学习。以姜默的视角看是比较套路狗血的故事,青春疼痛小说改编的。由于和这类电影气场不合,姜默全程都看得很难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边看一边奇怪为什么边上那个小姑娘能看哭,感人吗?好像不感人啊,他只觉得尴尬。
    姜默怀着学习的心情认真看完这部电影,试图找出一些值得学习的地方,但看完发现,这片子完全没什么值得自己学习的点,只能放弃。
    看完出来,沈朝文问他感觉这片子怎么样。姜默委婉答他:“中等偏下。”
    沈朝文还有点惊讶:“我以为你要说极差。”得这人一句中等偏下也很不容易了。
    姜默道:“唯一加分的是里面那个郑观语,演得不错。”
    沈朝文对那些演员的名字完全不感冒:“谁?”
    “就里面演医生那个,镜头也不多,但他是加分项。”姜默客观评价道,“挺不错一个演员,我喜欢他的长相,东方美。但他现在老拍些烂片……我感觉他不大适合那种翩翩君子的角色,团队定位有问题,可能为了赚钱吧,也能理解。可惜了,他那张脸该拍艺术片。”
    沈朝文立刻吃醋:“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夸别人的长相。”
    姜默:“……好的。”惹不起惹不起。
    看完电影,开车回家,他们和往常一样走进厨房开始忙碌,一起做饭。
    做好饭吃上了。吃着吃着,姜默隐约感觉,沈朝文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以前他们吃饭的时候小猫咪如果跳到凳子上求食肯定要被他打,但这人今天没发作,居然还挑了一块鱼肉喂它!
    难道是那恶俗爱情电影感化了这座冰山?姜默一边吃饭一边思考这个问题,在琢磨以后要不要为了家庭和谐多陪沈朝文看看无聊的爱情电影……
    然后,喂完猫的沈朝文突然问了他一句:“你想喝点酒吗?”
    ?
    这话问得。姜默筷子都差点吓掉了,在脑子里迅速回想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情惹他不高兴了,沈朝文是不是疯了,他俩这是要决裂了吗……
    沈朝文被他的反应取悦了一秒,又轻飘飘说了句:“我今天可以陪你喝一点。”
    姜默:“……”
    怎么办,有点害怕。
    沈朝文笑了笑,安抚他道:“因为高兴,不是因为别的。仔细想想,好像还没跟你单独喝过酒,明天不上班,今天破个例吧。”
    姜默实在奇怪:“你有什么喜事儿吗?”
    沈朝文放下筷子,说:“我之前那位上司跳槽以后想自己开个精品律,之前约我谈过一次,他想拉我做合伙人。聊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可以试试。”
    他做事一般会等到十拿九稳决定后再告诉你,都到了这个阶段,那肯定已经决定了。
    沈朝文看着他,眼里有笑意:“我挺高兴的。安德烈认可我,我也觉得自己有能力跟他一起做。对我来讲,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绩确实很了不起。姜默也并不意外,沈朝文聪明,努力,有进取心,综合实力又过硬,那都是他应得的。
    必须支持他。
    姜默笑了笑:“这的确是大大的好事。”
    吃过饭,姜默找出一瓶朋友送的红酒开了,选了两个最喜欢的杯子出来。
    认识那么久,姜默只见沈朝文喝醉过一次,在索菲亚的酒吧那一晚。他喝醉了,摇摇晃晃地撞进自己的怀里,再后来……后来就有了一切,相识,相知,相伴,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
    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他们租的房子也不是很大,没有以前的家大,但住两个人是绰绰有余了。当时看中这个房子是因为有一个露天小阳台,姜默有时候半夜睡醒了会起来在阳台发发呆。沈朝文不在家的时候,他基本都待在那个小阳台做事情,写剧本,看书,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们搬了个小桌子去那个小阳台喝那瓶酒。
    正值雨季,他们第一次碰杯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声落到耳朵里,听起来有种温柔的意味,绵长,轻缓。
    他们随意聊着,用琐碎的话语下酒。
    这人难得喝一次,姜默借机教了教沈朝文怎么喝红酒。但教了会儿又觉得没意思,直接告诉他:“想怎么喝怎么喝,随意一点,不要拘束,你想对瓶吹也行!”
    沈朝文摇摇头。他酒量很差,喝小半杯脸就热了。
    没一会儿,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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