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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非常、非常地厌恶你。”
她语气狠决,说得他胸中惊雷阵阵,然后颓丧无比地松开了她。
“……我等你消气。”
叶子微剐他一眼,转身出去。
她去对面的房间看望路辛,哪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她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衣物行李都在,那就是没有离开澳门。
留在澳门却又偷偷溜出去——除了赌还能是什么?
叶子微看了眼烟灰缸里尚有一点火星的烟头,判断路辛刚走不久,她立刻出门去追。
出电梯,远远看到酒店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钻进出租车。
叶子微急忙追出,却只追到一个喷着尾气远去的车屁股。
她跑了几步,那车一骑绝尘,无影无踪,她停在路口左右张望,正想叫车,一辆汽车滑停在她身边。
阿肯惊讶的脸从车窗口露出来,他看到她气喘吁吁,疑惑道:“叶小姐,你这是……”
叶子微瞧见阿肯新伤叠旧伤的脸,怔了一下,随后焦急道:“是路辛,她又跑出去赌了……”
阿肯神情立时凝重,不由分说打开车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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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微去对面没一会儿,梁为就看表好几次,终究还是不放心,起身出去找她,然而——
屋里并没有人。
他找遍套房也没找到一个人影。
难道又去吃饭了?
梁为握着门柄,只思考了一秒便折返房间,捡起手机,他一边拎起西装,一边阔步往外走。
无论是不是又是狼来了的故事,他都当真——她的每一次消失都能引起他同样的心慌。
等待电梯的过程十分难熬,梁为抬起手表看了又看,脚尖不断拍打地面。
终于到达一层,电梯一开他的目光就穿过大厅隔着玻璃瞧见外面那个人的背影。
她转瞬消失。
梁为赶紧提步追了出去。
谢橙今天本来是想找机会偷偷见叶子微一面的,这几天她天天埋伏在酒店,都没找到偷见叶子微的时机。
那两个人像扎根在酒店里,别说大门,就连房门都不怎么出。
至于他们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她大致能猜到,却不愿意深想——毕竟那是她梦寐以求衣冠楚楚的阿为哥哥。
谢橙还没到酒店门口,就见叶子微行色匆匆地跑了出来,她看都没看她,径直追着一辆车出去,然后在路边搭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谢橙神色复杂起来,她继续往里走,突然停住脚步,因为梁为紧跟着出现在酒店大厅。
她顿时慌张起来,她来这里见叶子微,跟叶子微聊的那些话,梁为都不知道的。
谢橙心跳如雷,还没想好要不要跟梁为碰面,该如何跟他解释,他就推着旋转门,以一玻璃之隔擦着她过去了。
这个过程里,他根本没有看到她,全神贯注追索那个刚刚离开的女人而去。
谢橙呆呆地站着,情绪失落复杂到无以复加。
阿肯径直把车开到了码头,远处集装箱排开,工人正在指挥吊车卸货。
近处,停泊一艘乳白色的邮轮。
阿肯跟叶子微解释,这是老狗包的邮轮,他今天又要带一批客人去菲律宾赌场——实行俗称的杀数。路辛应该就在其中。
“那我们该怎么办?”
阿肯略一沉吟:“我等下上去找路辛,她一下来,你们就开车离开。”
“会开车吧?”他不放心地问。
叶子微很想说有驾照没开过,但她不想拖后腿,便点头,刚要推门发觉不对劲,她转回来:“那你呢?”
阿肯意外她还记得关注他的安危,他有点高兴:“我和他们还有账要算。”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阿肯看看她,突然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男人的账,没那么好算。”
“……你的意思是,你要豁出命去……”她想到最坏结果。
阿肯笑了一下,他刚要催叶子微快点下车,车子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叶子微被震回座位,没等她坐起来,车子又猛地震动了第二下,紧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
汽车不断震动,撞击来自车顶,是上吨重的集装箱,正被吊车当成作案工具,一下下倾轧汽车。
钢铁外壳渐渐有支撑不住的架势,不知名的断裂声自各个角落传来,阿肯护住叶子微,刚要让她下车……震动骤然停了。
车窗响起叩击,叶子微一抬头,看到一个慎人的阴森森的恶笑。
阿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他声音依旧温和,对叶子微说:“是老狗,别怕。”
被称作老狗的男人留着一头油腻的卷发,两腮消瘦,颧骨突出,口中一颗金牙,在其他灰暗枯黄的牙齿的衬托下,显得猥琐而突兀。
注意到阿肯的表情,老狗中指朝下嚣张地比了比,集装箱再次重重撞击车顶,叶子微惯性地瑟缩了一下,老狗得意大笑,他终于捉弄够了,从外打开车门,是叶子微这边。
“阿肯,又见面了,”老狗不善地笑着,一边打量叶子微一边说,“在这里待着做什么,来我的船上坐一坐?”
这是一艘私人邮轮,在叶子微眼中并不大,分十层,下面几层都被客人们承包,楼下的甲板上站着好几对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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