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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第二天,叶子微便耐不住寂寞,跑回了叶家。
“干什么,怎么第一天就回来了!”叶母站在庭院里,花团锦簇,她头戴一个奇奇怪怪的遮阳神器,手上拿一个浇花喷壶,战战兢兢望见自家女儿,不忘后退两步,“别告诉我这么快就吵架了?我们家可不收泼出去的水。”
“没吵架,”叶母松一口气,泼出去的水悠悠道,“梁为出差了,我们说好回来再吵。”
那一口气又涌了上来:“吵什么吵,都结婚了还瞎胡闹,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叶母把喷壶往桌上一扣,颇有气势。身旁老仆急忙上前将喷壶拿走。
“可是我们没什么感情。”
“感情?呵,不要想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陪伴,再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话锋一转,语气炫耀,“我女儿又不差!配他个梁为难道不是绰绰有余?你乖一点,他早晚要爱上你。”
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当然是块宝贝。别人再怎么议论叶子微荒诞不懂事,叶母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真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个草包废物。
只是夸奖的话万万不可在女儿面前多提。
叶母端起瓷杯饮了一口:“蜜月地点定了吗?小梁什么时候回来?公公婆婆去拜访了?”
没有得到预期回应,叶母不禁把瓷杯重重扣在杯托,怒道:“收点心,不要再想以前那些有的没的。”
“我想什么了,”捻一颗新鲜圣女果,叶子微懒洋洋道,“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你倒是说说我想什么了?这婚不是已经听你的话结了吗?”
叶母哼哼:“我还不了解你?别再跟我提什么女性权益、不婚一族,还有那什么,那什么,”老脸微微一红,“那什么解放。”
家里那么多小孩都规规矩矩听从长辈教导,唯有她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儿,不知从哪学来的什么先进——大逆不道思想,天天跟她灌输现代社会,离婚率越来越高,婚姻已经不是生活必需品,动物性使人类对性具有天然渴望等等等等,挑战她大脑神经的危险观念。
“知道了,这不是已经听你话结婚了吗。”叶子微不感兴趣道。
有人小碎步跑来,高兴地说:“夫人,大小姐来电话。”
自小女儿进家门便愁眉不展的脸倏然亮起,听话的叶家大小姐是叶母最好的去皱神器。“不跟你说了,还是你姐乖。”叶母笑眯眯地回里屋接电话。
叶子微拎起雕花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茶,味苦,舌尖发涩,倒也不难喝。于是又倒了一杯。
透过宽大的彩绘玻璃,可以看到叶母握着电话笑成一尊弥勒佛的模样。
姐姐向来让妈妈省心,常春藤学校毕业,在家族基金担任不大不小的职务,有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
这很难吗。
完成优异学业——进入家族公司——顺利联姻生子,叶氏一条龙服务,为你铺一条通往人生赢家的康庄大道。
若没有自由意志,便也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向着家人定好的目标跋涉即可。
但偏偏她走了条岔路。
五天后梁为才回到家,家中没有想象的妻子,问起下人,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只道这两天少夫人天天晚出日归,辛勤得很。
宋助理在旁边谨慎问:“要不要我去找人?”
“不用。”梁为压了压太阳穴,索性随她去。
工作已经很累,哪有闲心多管一个人,梁为回到房间,看出房内布置和他走前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叶子微这几天并没有睡在这里。
他也没多想,高级法兰绒西服垂挂臂弯,转身便去了书房。
这个书房早就被他请人打通,山水屏风后就是一间小卧室。
原本就对这段婚姻没有期待,叶子微不在家里待着也没事。只是,梁为在床上翻了个身,她要是真给他戴顶绿帽子,那她就完蛋了。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但接下来两天梁为依然没能见到自己的妻子。或者说是清醒的、能说话的妻子。
他每天很早便起,深夜才回,而叶子微和他恰巧相反,她很晚出门,清早才回,然后睡过中午十二点。
这样持续了好几天,直到粱叶两家的项目合作企划案以及八卦版记者的信函被同时送到他办公桌,梁为才意识,不可任叶子微胡来。
他们并不是普通夫妻,代表的是两个家族的联姻合作,不能随心所欲。
且本城狗仔向来如害虫,最善捕风捉影,看图说故事,比编剧更编剧。能同时抹黑两家大族,最合他们心意不过。
最后一层,梁为考虑到,叶子微再差,终究是他妻子,且将是一辈子的妻子。
他认命。
于是又过了三天,无法无天的某人终于在一个他九点准时回家的夜晚,把他堵在书房门口,不满质问:“是你叫Lucy她们收走了我所有的鞋?”
面对妻子生动脸庞,梁为淡淡的:“嗯。”
想警告她也不明说,搞这些无聊的小动作。“你好无聊。”
“嗯。”梁为依旧语气平平。
“你这是要禁我足?”叶子微反笑,盯着他一张平静无波的死人脸。这脸再英俊也没用,大多数时候都是这副死相。
“你出门太频繁,且时间太晚。”梁为提醒她,“你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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