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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什么?
古蔺兰太阳穴直跳,就怕他说出什么话来。
古都督道:“更何况女方悔婚,女方尊长要受律法惩罚。”
女方尊长也就是他,受了邢不说,这婚姻还解除不了,婚姻关系依旧有效。
这操.蛋的律法,当众脱.衣裳,屁股都要打得稀烂,白打他六十丈婚还退不了,那他们家还毁什么婚。
真他娘烦!
大娘不能嫁过去,嫁过去就是结仇,两个女儿中他偏心大娘,可若是为了一个女儿,就推另一个女儿进火坑,他也做不到。
可悔婚被打个半死,他也不愿意啊。
见他这样,高氏有了底,一双单眼皮小眼睛转了一圈,阴阳怪气道:“你就这般狠心,说好了娶我,转眼就娶了李氏的女郎,好不容易熬死了她,妾身是被扶正了,可大娘和二郎庶出的身份是改变不了。这本就委屈了我们娘仨,但规矩就是这样我们娘三也不能怨。”
“但您想想,他高高在上的靖王世子娶什么样的贵女娶不到,为何要娶一个千里之外的庶长女?摆明了是欺负我们娘三没有依靠好欺负好糊弄,嫁得近的,受了委屈还有娘家人帮衬,可怜我儿嫁得远,身份又不显,受了欺负也没人撑腰,我们命苦啊。”
鳄鱼的眼泪立时就流了下来,周遗昉冷笑了一声,这女人能不能从他梦里滚出去。
古都督本就对她们娘仨心怀愧疚,当年他不过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的泥腿子,恰逢先皇还在潜龙时发兵造反,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义军,其实是想靠打仗乘机搞点东西,没想搞着搞着把自己搞成了从龙有功,从此加官进爵。
本来他是有一个老相好的,隔壁寡妇翠花家的艳艳,生得高挑,腿格外长,古都督那时常偷家里的米粮接济她。
可打进了长安城,乱花迷人眼,他一时就忘了这个相好,圣上重用他,又嫌他草莽,给他和老李家拉桥牵线,提纯一下他家的血统。
有李氏的帮衬,又有圣恩,他这官途越来越好,越来越顺。
直到有一天,高氏坐着牛车,抱着一个死孩子来找他。
满头乱发,衣襟脏乱的高氏哭得梨花带雨,直自责是她不好,她没本事,让他们的儿子在乱世里饿死了。
那时他和李氏还没孩子,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但是夭折了,说不难受是假的,但要说多难受,也不至于。
但是看到低眉顺眼对自己万分敬仰的高艳艳,再一想到家里那个世家培养出来的冷冷清清的高贵的夫人,想到他们世家门子弟们对他草根出身的轻蔑,他心就动了。
你们看不起我,那我就偏要找一个比你低贱的来宠爱,你们世家培养出的贵女再好又如何,还不是不得男人喜爱。
古都督怔愣间,高氏低头用帕子捂住脸,见自己女儿还呆呆站着,不由皱眉瞪了她一眼,蹙了一下眉。
大娘子连忙上前挽住古都督的胳膊,把他回忆打撒,撒娇卖痴道:“哎呀,爹~您想想,靖王府不在意我这个庶出的,想怎样得罪就怎样得罪了,可那嫡出的不一样啊,嫡出的代表的是古家,是您的脸面,他们还能这样说下脸面就下脸面呢。”
“看在嫡出的份上,总不会大婚当天就纳表妹。二娘长得那样美,只要撑过大婚,进了洞房,这世子爷掀了盖头还不给迷的五迷三道的,再沾了身子,哪还想得起别的什么哥哥妹妹。”
话虽如此,可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脸色都不好了。
周遗昉更是不能忍,这是什么梦,怎么这么让人不爽!
“艳娘的话虽不好听,却也是这个理,二娘的容貌,不说整个蜀郡没有比得过她的,就连长安也难有对手。”高氏道
“长安城里从不缺美人,当年阿郎在长安做尚书时,二娘正值豆蔻,就已有蛾眉曼睩(lù)、出水芙蓉之貌。二娘的美貌在长安城的皇亲贵胄中隐有流传,若真能嫁去靖王府去,说不定真的有一方出路。就是不知这二娘什么个想法。”古蔺琛道
周遗昉快被这个梦气炸了,他看向小花妖。
古蔺兰没想法,只想快些从他们打量物品的眼神中解脱出来。
他们看她的眼神根本不像看一个人,仿佛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一件值钱的,能带来回报的货物。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含泪,苍白的唇色被洁白贝齿轻咬,刹那咬出一点嫣红,美得惊心动魄,女人看了都怜惜。
那滴泪要落不落,悬悬挂在长翘的睫毛上,低头委屈道:“未想,在大姐姐心里,我就是这样的轻贱吗,庶女嫡女,出去了都是家里的女儿,都是家里的颜面,人家要下家里的脸,难道还会管你是谁。”
“大姐姐在说气话,我不介意,我想,大姐姐比我明事理,定也不愿意我做一个背弃婚约,无情无义之人,大姐姐,对不对?”
晶莹的泪珠适时掉落,如冰晶坠落在地上,碎成一瓣瓣透明的花。
周遗昉点头,拍手叫好,这才是梦境的正确发展。
“……”古艳娘
可恶!她何时学会的楚楚可怜这一招!!
高氏傻了,从没想到古蔺兰会有这个心计,这般会演,一时分不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艳娘说错了话却是真的。
她看了婆母的脸色一眼,那直白的皱眉和对她教女无方的不喜差点把高氏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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