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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吃又怎样?还不是他派司机去买的,既不真诚也不贴心,打发谁呢。
沈常西被女孩劈头盖脸一阵数落,难说什么心思,他琢磨了几下,开口问:真不好吃?
豫欢睁眼说瞎话:不好吃。我就要吃福记的,要你亲自买的!
她咬着字,加重语调。
沈常西这下是听出来了门道,原来蛋糕好不好吃不是重点,是不是他亲自买的才是女孩关注的地方。想到这个点,他没忍住,轻笑了声。
笑意从嗓子里荡出来,轻佻的很。
豫欢被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气到了,这什么人啊?
你真要气死我才甘心。我不管,我今晚要吃珍珠丸子,要吃荷叶饭,还要吃话梅排骨,还要....还要吃梅子鸭......一大串难度系数不算低又费时费力的菜名挨个而出,一双鲜活的眼眸藏着潋滟的星芒。
都得你跟我做!她骄横地扬起下巴,命令着。
沈常西惊讶:你能吃十个菜?
那你可以少做一点啊,反正我就要吃这么多。说完,她调皮地把脚往下踩,松开,又踩,直到感受到他即将崩乱的脸色,她才一本正经地停下--
捂捂脚哦。
沈常西差点气笑了,深吸气,不动声色地逼近她,声音平稳:那昨天的草莓蛋糕要不要再给你做一个?我换个配方少糖的配方怎么样。
.......!
豫欢顿时瞪大眼,这才反应过来,难怪那蛋糕上头的草莓堆成了小山,原来是他亲手做的!
沈常西眉眼带笑,就在她恍神的瞬间,他俯身,衔住女孩的唇珠,让那一点柔软在齿间来回滚动。
随后,封缄她所有的气息。
沈常西拢住她纤细的背脊,做饭可以,但现在先给我吃点....
留给她换气的空隙,他低低诉着。
......
墙上的指针过了半小时,男人把头抬起来,由下而上的角度去看泪眼婆娑的女孩。
你.....
豫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宝宝太难伺候了,不像我,只要一个菜就行。
说完,男人舔了舔唇角,唇瓣在阳光下透出妖异的红色,不过瞬间,他把晶亮的色泽吞入腹中。
豫欢被他这么一弄,差点哭了出来,把枕头捂在头上,任由男人怎么哄就是不拿开。
呜呜呜......
本来要惩罚他三天不理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
下午,等豫欢化妆收拾完后,两人去了超市买食材,总归她晚上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专属的厨子为她做饭。
豫欢自己做饭肯定会直奔速冻区,什么速食披萨速食米饭速食拉面,买回来用开水煮煮,或者放进空气炸锅里就能吃。
可沈常西做饭,她连速冻区看都不看,直接奔向生鲜区,尽挑一些复杂不好处理的鲜货
处理干净的家禽,刚刚宰杀的鲜鱼,包装好的A5和牛,一只手都拎不起来的大龙虾.....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香料。
龙虾想怎么吃?沈常西看着这么大的龙虾,有些拿不准。
豫欢眼睛溜了一圈,不如和那个鱼子酱弄在一块,调好馅料了包馄饨吃吧!龙虾肉馄饨肯定特鲜!
.......沈常西觑她一眼。
这笨东西,不会做饭倒是还挺会吃?真不怕他麻烦!
到了地下停车场,把大包小包东西放进后备箱的时候,豫欢这才想起来刚刚的疑问。
你买这么多调料做什么啊?家里不是都有吗?她从袋里挑出一小瓶盐,拿在沈常西面前晃了晃。
沈常西勾唇,狎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带你去个新地方。
黑色的大G一路驰骋,车窗落下来几寸,风漏进来,吹起豫欢细软的长发。金色的碎芒落在她的侧脸,给她覆上一层细腻的光晕,像自带某种梦幻风滤镜,宛如一则静谧的童话。
开车的时候,沈常西趁着红灯的空档,偷偷侧过头,偷看她。他是如此贪恋她每一分每一秒的美好。
他错过她太久了,从如今开始,他决心把过往都补偿。
这一生全部偿给她。
豫欢坐在后座,看着沿街的风景由陌生到熟悉,一点点,仿佛勾起埋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他这是要带她去哪?
直到车身驶向一条静谧的大道,两侧载重这繁茂的梧桐树,落叶顺着风,飘荡,回转,再悠悠落在地上。
豫欢骤然明白了什么,这哪是什么新地方。
这是去往豫家别墅的路。
不,如今不该叫豫家的别墅。那栋房子,她和爸妈一起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在两年前因为破产拍卖,被一家神秘的买主拍走。
过往的美好回忆走马灯似的旋转起来,随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梧桐树,不停在脑海中翻涌,直到车停下--
停在了她熟悉的院落中。她再也承受不了激荡的回忆,眼里蓄满了泪水。
带我来这些什么。豫欢声音微哑,她掩面,不想让旁边的男人看到她的脆弱。
可泪水还是从指缝中滑落。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沈常西看了她一眼,解开安全带,从车上跳下来,疾步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一把抱住豫欢。
对不起,豫欢。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男人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她起伏不定的背脊。
告诉我什么.....她推开他,用朦胧的眸光去探他深邃英挺的面容。
越过他宽厚的肩膀,她仿佛看见有穿着一中校服的女孩,就坐在不远处的喷泉旁,拿着英语书大声朗读。
又或者,深夜时分,女孩就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笑语盈盈冲楼下的少年招手,然后笑着看他动作敏捷,三两下就爬到了她的窗台。
这里还是你的家。沈常西擦掉她的泪水。无意弄坏她精致美好的妆容,可拇指还是蹭上了一抹粉色的亮片。
对不起....把你的妆弄花了。沈常西失笑,赔礼道歉。
豫欢伸手打了他一下,手腕上银河般璀璨的手链在空中铃铛作响,那是钻石碰撞钻石的愉悦声音。
沈常西握住她的手,感受着伶仃的纤细,他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两年前,买下这里的人是我。
是你?豫欢惊讶看他。
嗯。当时的我知道豫家走投无路,但我没有去找你。对不起,豫欢,对不起。
豫欢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会对她说这么多句对不起。
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呢?
没有的。
从来都没有。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豫欢勾起唇,绽放出一抹笑来,她几分狼狈地擦掉眼泪,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样的情况下,换谁都会恨吧。
可偏偏最该恨她的人,却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
沈常西看到她纯挚的笑颜,心里蓦地抽疼,只好靠抽烟来缓解一二,抽了两口,他又烦躁地把烟碾进灭烟器,这才娓娓低声:我看到了那封协议。
豫欢猛地抬头,眼中依次闪过错愕,惊诧,无措,等等复杂的情绪。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沉默了好久,久到车上的音乐换了好几种不同的旋律,她才轻轻开口。
比羽毛还轻的声音。
三天前,你给我钥匙去公寓找疫苗本。
豫欢点头,不觉得意外。在他说出协议两个字时,她就想到了到那天给他钥匙的事,是她太大意,竟然忘记了她已经把协议放回了公寓。
你不该签。沈常西别过头,捏住拳,克制着某些疯狂的情愫。
豫欢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嚅嗫了好一会儿,才软软的嗡到:我、我没办法啊......
她当时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唯有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挚的心。
我也想保护你。她呼出一口气来。
觉得很轻松。终于把这事和他摊开来讲。是很轻松的。
沈常西以为自己用了三天时间已经平复好了所有激荡的情绪,可在听到她这句我也想保护你时,坚韧的防线还是塌得片瓦不存。
他忽然用力吻住她,几乎要把她吻进灵魂的最深处。
豫欢,你听好。从此以后,你只管做你自己,自私也好,娇纵也好,任性也好,什么样都好,只要你开心。我只要你开心,其他的,什么都不用顾忌。
绚烂的夕阳化作艳光,折进他漆沉的眼眸,像火种,投入荒原,燃起熊熊烈火。
豫欢觉得看到了最瑰丽的颜色。
比她调出的任何一种颜色还要让人怦然心动。
从此以后,我来保护你。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这是第二次见他如此认真。
第一次是她问他,喜不喜欢她。他也是这样认真看着她,说喜欢。
豫欢笑了起来,点头,好啊。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从副驾驶抱了出来,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豫欢晃荡着小腿,笑着说:你这是干嘛啊!放我下来来啦!
滚烫的手贴着她的皮肤,有舒心的熨帖感。
她觉得好欢喜。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她欢喜了。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
沈常西抱着她朝别墅大门走去,门咔哒一声,轻巧弹开。开阖的瞬间,挟着无数馥郁的香气,海水一般朝两人涌来。
整栋房子里全是兰花。
蝴蝶兰,白洋兰,石斛兰,大花蕙兰,各种各样的兰花,无数的兰花。
豫欢被他放下地,感官已经迷失在斑斓的花海里。
这是?她错愕地看着沈常西。
沈常西黑眸深邃,送你的。十八岁的我做不到,但现在都要补给你。
他永远记得,女孩靠着露台的栏杆,对他说--
--若是有一天,我也能让这开满兰花就好了。
--兰花?
--嗯,怎么描述呢?你看过那部电影没?了不起的盖茨比,就是盖茨比送黛西的花房那样。
--你喜欢那样的?
--对啊,好喜欢!
--那我以后送你比电影里更好看的。
--真的吗?那我也送你什么吧!你喜欢什么呀?
--我什么都不喜欢。除了你。
你也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我就能满足,就能喜悦,就能感谢上天的恩赐。
这人间纷扰,我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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