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bibi(65)
水面起伏晃荡,浴缸里的水溢出来了些。
扑面而来的花瓣香气将陶酥整个人瞬间都包裹住,她整个人再一次被温暖的水所包裹着,大约是第一次洗这样的花瓣浴,所以有些好奇,她从水面下将手臂抬起来想瞧着花瓣沾在肌肤上是种怎样的画面。
不想却被宋桑池一把拉了过去,艳火红色的花瓣围绕着两人成了一幅极为艳丽的风景画。
你洗了好久啊宋桑池原本紧闭的双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如这雾气滕绕的空间一般,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不知何时也氤氲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叫人看不真切心底的情绪。
两人挨得极近,两厢对视着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且相互都能看到对方眼睫上沾染的水珠在随着主人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好似下一刻便要将其抖落一般。
正常时常而已,每天都是这样,陶酥喉咙又涩又干,明明整个人都被水所包围着这样的情况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纾解,她甚至觉得室内过于闷热,自己有些缺氧,以至于回答宋桑池问题的时候也显得讷讷的,是你自己觉得时间过得慢吧。
说完,她学着宋桑池刚刚的样子把自己整个人往下沉了沉,又变成了含羞草的样子。
人总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陶酥觉得自己还需要缓缓。
然而就像宋桑池说的那样,她觉得陶酥实在太慢,而且自己确实也已经等了许久,所以没打算再给陶酥这样一个缓和的时间了,她坐直了身子,四周围的花瓣也跟着水面开始晃荡,一时看得人眼花缭乱。
乱花渐欲迷人眼,陶酥垂着眼眸紧盯着水面上四处晃荡的玫瑰花瓣,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要先看人,还是先看花了。
反而是宋桑池直接抬起手来,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这样带着几分强制性的动作让陶酥心跳节奏稍稍乱了几分,宋桑池的声音也穿过浓雾,随之而来:陶酥,你知道礼尚往来这句话的吧?
水流顺着宋桑池抬手的动作迅速往下低落,原本安静的空间瞬间变得不怎么安静了。
陶酥咽了咽口水,因着对方的这个动作不得不将自己放在花瓣上的视线移落到了宋桑池脸上,即使是不着粉黛的素净模样也仍旧叫人十分心动。
她回答着:我知道,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好歹也朝夕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了,陶酥当然知道宋桑池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废话,但凡是从宋桑池嘴里说出来的话,必定是弯绕着有深意的。
有点费脑筋,她懒得猜,所以直接说不知道。
不过下一瞬,水面下方她的掌心里就被递过来了一个小巧的东西,陶酥眉心一跳,刚要出声,这时候宋桑池轻轻嘘了一声:别说话。
陶酥的声音便被刚好堵在了喉咙里。
她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睁着一双水漉的眸子朝宋桑池望去。
只见宋桑池勾了勾唇角,表现得十分大方和平静,她继续为陶酥解释着礼尚往来这四个字的含义:礼尚往来就是从前我帮了你,今天该轮到你帮我了。
字面上的释义,这次总算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信息了。
旁人听了兴许觉得没什么,不过陶酥一听就懂。
同样,手心里被递过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也知道了。
几口浊气自胸口吐出,陶酥缓和了一下自己难以平复的心情,声音有些发颤,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自信的样子:可是我还不是很会用这个。
她这次倒是很坦诚,直接和宋桑池说了自己的难处,因为她确实不怎么会用这些东西,纸糊的老虎沾了水一戳便破了,下午的时候当着对方的面言之凿凿颇有气势,到了此刻倒装不起来了。
不仅装不起来,反而十分紧张。
有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和用在旁人身上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陶酥觉得东西有点烫手,要不是宋桑池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她恐怕会要将手里的东西直接丢出去。
没关系,你尽管试就好了。宋桑池稍稍前倾,用自己的前额轻轻抵住了陶酥额头,此番动作带起一圈圈涟漪,她捉住陶酥的手腕给了对方进一步的肯定,声音也轻轻柔柔的,我都可以。
都可以。
这三个字蕴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话说到这个份上,陶酥觉得自己如果再推三阻四的话都可堪比柳下惠了。
她抿了抿唇瓣,终于下决定的那一瞬间也将脸庞稍稍倾斜,错开一点角度直接贴上了宋桑池湿润的唇瓣。
胸腔里的心跳频率从这一刻开始便被打乱了,已经失了正常的节奏,再也纠不回来,不过这时候也没有人再去关心这样的事情,陶酥的注意力已然不在这上面。
水面下行动起来是有阻力的。
她看不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只是凭着感觉去摸索和使用,渐渐地便得心应手了,陶酥很小心,也很大胆,只因为宋桑池刚刚说的那三个字:我都可以。
既然都可以,她也不能辜负了对方的这番邀请的心意。
排气扇不断运作着,室内的雾气终于被抽去大半,她们眼前的彼此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宋桑池软靠在陶酥的肩膀上,紧抓着对方的手臂,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
陶酥垂眸,将这一幅娇艳美画收入眼底。
此刻心中却是翻腾着,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道:还没恭喜你,愿望成真了。
什么?宋桑池死咬唇瓣,好不容易才吐出两个断续的字眼。
陶酥低了低脑袋,凑近到对方耳旁提醒着:树洞。
树洞里许下的那些愿望多不胜数,有一部分是宋桑池从前不知情的时候发的,不过更多的是她知道陶酥在刻意观察靠近自己以后故意给出去的诱饵。
这些诱饵,陶酥咬了,上钩了,被她钓到手了,但现在回过神来了以后开始反口咬她了,将从前的旧账统统翻出来摆在她的面前,一笔一笔数给她看。
现在这种时候,宋桑池哪里记得这么多?
她不知道陶酥说的是哪一条,现在脑子也是一片混沌,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想起来了吗?陶酥问。
她将手里的东西贴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压迫。
从前没有给人用过,现在在宋桑池的教导下发现了新的大陆,不得不说,东西还真是很好用,不管是给自己用还是给旁人用,她大约也算是宋老师的好学生了。
宋桑池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陶酥亲了亲对方有些发烫的前额,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你说过的,你想要和我一起玩。
现在一语成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过生日去了,晚了点~
第73章 新生
池水晃荡着,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沾染上的水珠还是汗水。
披落的秀发飘荡在水面上,与满池鲜艳的花瓣交相映衬着,夜幕来临之时第一篇交响乐章被轻轻奏响。
这一大束玫瑰花是下午的时候买回来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已经全数物尽其用, 唯剩几支开得最为鲜艳妖娆被放在了卧室的书架上,它也同那些一片片散落花瓣一样, 见证了两位女主人的美好爱情。
人类促进感情最直接的一种方式便是如此, 这是只有彼此相爱的人才能够做的事情,它是这世界上最为美妙和美好的事情。
桂花飘香的八九月, 也是这一年里陶酥过得最舒心的两个月,夜深闭眼的时候身边会躺着喜欢的人, 清晨睁眼打开窗户,外头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
伴随着这股子浓郁的桂花清香,南大的老师们也逐渐开始返校,要为新学期的开学做准备了,所谓大学老师同学生一样长的寒暑假, 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辞,大部分老师还是需要提前抵达学校做准备的。
陶酥以往不是,不过今年倒成了这类人中的一员。
学校的规定是新入校的老师第二年都要当班主任带新生, 系主任前两天给我打个电话问我愿不愿意提前,我想着反正都是要当的, 所以也没有拒绝。 又是每个月一次的家庭聚餐, 饭桌上,长辈们又再提起了找对象的事情, 陶酥便趁机和家里说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安排, 以借此来说没时间。
她觉得自己的年龄实在不大,就是不知道家里为何这么着急。
你们学校还有这样的规矩?陶舅舅无疑是整个家族里如今混得最好的, 也是最有话语权的,我听说别人说班主任很累是不是?不然我改天和你们校长说一声
舅舅!话到一半,陶酥连忙打断了陶舅舅的话,有点关系在学校就肆无忌惮的用,学校的同事们怎么看我?
而且大学的班主任和初高中的班主任压根就不一样,所谓的辛苦,其实也不过是多费一点心思,在大学里,许多人都毕业了是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是个什么模样,所以陶酥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将这些都同家里的长辈们说清楚,一时也没有人再去置喙陶酥的决定了。
再加上桌上有表嫂帮衬着,一直到饭局结束陶酥都没有再听到有人提起叫自己找男朋友的事。
出了饭店回到车子上,陶酥给宋桑池打了个电话,她告诉对方自己暂时不回家了,下午有事情需要去学校一趟。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回学校,开车通过大门门禁的时候陶酥发现门卫竟然换了人,是个她不认识的新面孔。 这几天是学校新生报到的日子,学校里下了通知,对外来车辆的管理很是严格,陶酥没带教师卡,将自己是教职工这件事情好生解释了一番才得以放行。
不像其他大学都喜欢将新生报道往后面挪,南大则是喜欢往前。
八月下旬,大二大三的学生都还没有返校,新生反倒先过来报到了。
今天才是新生报到的第二天,学校里还没有禁止外来车辆进入,等到后面几天人多了大约就会开始限制车辆进出,到那个时候想要从校门口搬东西进到宿舍就有些麻烦了。
每年都是如此,所以有些聪明的学生在网上事先和学长学姐们打听了,会第一天的时候就赶来报到,省得麻烦。
当然,有新生也意味着有生意,每年新生入校必定是一些人小赚一笔的好机会,一些卖卡卖题的在这时候都打起了主意,这都是学校屡禁不止的。
陶酥今天下午来学校主要是为了和自己下辖班级的辅导员见个面,然后安排一下相关事宜和班级学生的大致情况。
虽然大学的班主任不用管什么事,但一些基本情况还是需要了解。
音乐表演专业的两个班,分别是2201和2202,都被分到了陶酥的手上,同一个辅导员。
辅导员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性,姓江,叫江铭,为表尊敬,陶酥还是称呼对方为江老师。
江老师,我第一次带班,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请你多关照一下。 职场上的一些话术陶酥也是懂得的,两人在办公室里坐下,开始就两个班级的学生名单进行讨论。
江铭是老辅导员了,对于学校里的一些事情比陶酥要清楚,他当即就挑了几件相对重要的事情和陶酥说了:咱们学校是私立大学,性质特殊,所以学生的成分也比较特殊,这一批学生里有几个人是需要特别注意一下的
学校有学生的基本信息表,江铭在陶酥到学校之前就已经打印出来。
此刻便将这两张表递到了陶酥的桌子上。
两人就手下两个班级的事情,以及之后的管理方案,仔细谈了一个多小时,等到陶酥再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的光景了。
出了音乐系的大门,还是老大的太阳高高悬于头顶,这样炎热的天气还需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大约到九月下旬的样子天气才会开始转凉,到那时候便可以感觉到秋意袭来。
阳光过于刺眼,陶酥抬手遮了遮,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这会儿校园里的人多了起来,一是天气不如中午的时候热,二是音乐系大楼这边不远处刚好挨着暑期新建起来的几栋女生公寓宿舍楼,恰好分到这批刚入学的新生手里,所以很容易看到黝黑的柏油马路上有提着行李箱的新生来往,每一张陌生的脸庞上都洋溢着青春气息,叫陶酥没忍住回想起自己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对大学生活也是这样满怀憧憬。
触景生情,一时半会儿心中情绪有些杂乱,以至没有立刻转身前往停车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想还被人盯上了。
路边的水卡贩子盯着陶酥看了会儿,似乎是觉得她看起来像是入学的新生,鬼头鬼脑凑了过来:小姐姐,是我们音乐系的新生吗?
骤然有人跟自己打招呼,陶酥睨了这人一眼,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问:你也是?
对对对,我是大二的,也算你的学长,趁现在新生入学卖水卡赚点生活费。卡贩子一听她这么问,立马顺杆往上爬把话接了下去,办水卡吗,学校窗口卖100元一张,我们这只要85元。
我这还有电话卡,网卡也有,都比学校窗口卖的便宜。说到这里,他声线骤然压低,神神秘秘道,如果你需要的话,还有英语四级考题
陶酥蓦的笑了:你业务还挺多的,骗了我们多少学生的钱了?
说着,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我打电话叫学校保安队过来。
是卡贩子还是学生她一听就知道,倘若是她们音乐系的学生,哪有不认得她的道理。
别啊老师,我这就走,你不用叫保安!这么几句话让卡贩子算是反应了过来,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拔腿退到了几米以外的地方,等到陶酥放下手机的时候人已经跑没影了。
这些人,认真追追究起来其实也不算骗。
卖的卡也确实有用,就是有些鸡肋而已。
陶酥摇了摇头,刚准备抬脚往大楼侧面的停车场去,却忽然想起自己有些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于是又回去取。
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刚刚那个卡贩子,这人站在不远处的马路上又拦住了一个女生,大约是以为陶酥已经离开了,所以来了一出灯下黑肆无忌惮。
陶酥站在原地远远望去,发现那个女生竟然还很认真的在和卡贩子交流,像是要上当的样子。
她有些无语,但还是走上前去赶人:你怎么还没走,你信不信我真的叫保安过来,怎么这么爱骗人呢你?
这次开口陶酥不像之前那么好语气了,带着几分肃然之意。
见又是她,卡贩子匆匆忙忙赶紧又跑了,暗骂了一句只觉得晦气被搅了快到手的一桩生意。
看人跑远了以后,陶酥才转过来看着面前的女生,放轻了语气以老师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叮嘱着女生:这几天新生报到这种浑水摸鱼骗钱的人很多,你注意点,之后别被这些人骗了。
谢谢,差点被骗的女生弯了弯眼眸,她看着陶酥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音乐系的学姐吗?
陶酥笑了笑:算是吧。
这声学姐至少叫陶酥知晓,眼前的女生大约是她们系的新生,她也不说穿了自己老师的身份。
我知道他是骗子,和他聊天也只是想要耍着他玩一下而已。 女生为刚刚的事情辩解了一下,她打量了陶酥几眼,刚要继续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候,陶酥的手机响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