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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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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回应,艰难道:傅总这是在哄小孩吗?怎么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傅沉:公司有人结婚,给每人都发了一袋喜糖,我吃不了,就抓了一把,剩下都让秘书拿走了。
    这当然是谎话。
    他并没有说糖其实是在心理咨询室拿的,只将那根棒棒糖塞到顾舟手里:尼古丁会让你的大脑产生多巴胺,糖也能,所以你可以用糖来代替烟。
    顾舟看着他,居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傅总该不会真觉得我会相信吧?
    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理安慰。
    顾舟无言以对,和那根蜜桃味的棒棒糖对视三秒,还是剥开包装纸,把糖塞进了嘴里。
    傅沉把打开的抽屉一一关上,拧开保温桶,开始给对方盛粥:好歹吃一点。
    粥是用燕麦熬的,里面应该放了牛奶,闻起来格外香。
    顾舟本来没什么食欲,奈何粥太香了,加上烧已经退了大半,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想着那就喝几口,不然他怕自己撑不到晚上。
    他把棒棒糖叼在一边,另一边用来喝粥,反正都是甜的,倒也不太影响。
    傅沉坐在他对面,跟他一起吃这病号餐,他视线一直停在对方身上,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什么时候洗的纹身?
    顾舟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并没抬头:昨天。
    从这个角度,傅沉刚好可以看到他颈后,那只血一样的蝴蝶已经结痂,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低声问:疼吗?
    还好,顾舟笑了笑,我对疼痛的耐受能力还是挺强的。
    相比癌症,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傅沉不知道想到什么,搭在茶几边缘的手指骤然收紧,他迅速回避了视线,以免被看出破绽:发烧,是因为洗纹身?
    应该是吧,顾舟喝着碗里的粥,粥很稠,熬得很软烂,抱歉,我也没想到会病得这么严重,今晚的约会只能推迟了。
    约会二字让傅沉目光微动,似乎因此而放松了一些:那些都不重要,你的身体要紧。
    他顿了顿:为什么突然决定去洗纹身?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其实能猜到,但他要装作不知道,加上他的私心作祟,他想听顾舟亲口说出那个答案。
    顾舟停下动作,抬起头来。
    他用勺子搅着粥:我还以为傅总对我的纹身不好奇,那天在咖啡厅,你都没有问你肯定看到了吧?
    看到了,傅沉道,但我尊重你的个人喜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没有开口。
    个人喜好顾舟低声重复着,突然嗤笑一声,他伸手摸向自己颈后,结痂的伤口变得凹凸不平,我可不喜欢这种东西。
    傅沉又为他添了一勺粥:那为什么要纹?
    顾舟垂下眼帘,并没立刻回答,他视线扫过对方手腕,转而问:这块表你一直戴着,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傅沉动作一顿,跟上他的话题跳跃:嗯。
    顾舟:是什么重要的人给你的,或者和什么重要的事有关?
    第8章
    傅沉微微抿唇,骤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他看向自己腕上的手表,金属泛着冰冷的光泽,那划痕很深,像是某种镌刻一般的印记。
    重要的人,重要的事都没错。
    他将盛粥的勺子放回保温桶内,用掌心覆盖住表盘:是。
    比如,前任?
    傅沉皱眉:我没有前任。
    是吗?顾舟有点惊讶,傅总这样的人居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他也没有多问,只将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我有。
    他摸向自己颈后:这个纹身,是他让我纹的,我不喜欢。
    终于提到和任轩相关的话题,傅沉眸色微沉,他表面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语气也是平静的,像是在闲聊:你能为了他而纹身,你很爱他?
    曾经吧,顾舟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糖含化到只剩一半大小,现在我只觉得厌恶,提起来就恶心,想抽根烟冷静冷静。
    傅沉没有和他对视,低头喝着粥: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太多了,顾舟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我以前经常发烧,起初他和你一样,会照顾我,可到了后来,他开始原形毕露有一次他趁我生病没力气反抗,强暴了我,就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坐着的沙发:你知道当时他说什么?他说,你发烧的时候比平常更热,真是舒服得很。
    傅沉瞬间拧紧眉头。
    顾舟从未向别人倾诉过这件事,哪怕是程然,突然揭开自己的伤疤,他居然觉得痛得酸爽,发烧让他冲动,他的大脑失去了理智,只想要遵从本能。
    他继续道:我真的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很恶心,除了疼和冷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流了很多血,弄得沙发上都是,血渗到垫子内芯里,等很多天后我终于有力气清理它们的时候,发现已经洗不掉了。
    他没有对傅沉说出全部的真相,隐瞒的部分,是那天任轩还用力掐过他的脖子,不论手上还是身下都像是想置他于死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还不死?
    只是因为他收回了部分本就属于自己的财产。
    傅沉低着头,一连喝了好几口粥,舌头被烫到了都没有察觉,他手背上凸起青筋,觉得自己的情绪即将不受控制,他竭力遏制着,生怕自己在顾舟面前失态。
    他一直以为,家暴是婚后才开始的,竟然在婚前就已经发生了?
    他声音不由自主地有点发抖:既然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报复吧,顾舟唇角勾起了冷笑的弧度,故意等到结婚的前一天跟他分手回想起他当时的样子,我还觉得好笑。
    这话半真半假,他当然不能告诉傅沉自己重生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哦对了,我还没有告诉傅总,其实程然向你介绍我的前一天,我刚跟前任分手,当时我还没准备好迎接下一段感情,跟你相亲也没做什么准备我知道这样很不好,我向你道歉。
    没什么,傅沉缓了一口气,终于从那种紧绷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我不介意。
    顾舟看着他,觉得这位傅总真是太大度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傅总不介意我有前任?
    傅沉抬起眼:我不在意你以前喜欢过谁,有过几段感情,我无法要求也没有资格约束你的过去。我只在意,如果今后我们走到一起,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顾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很多话,最终却只吐出两个字:当然。
    嗯,那就好,傅沉道,快点喝粥吧。
    他顿了顿:还有,叫我傅沉。
    好。
    顾舟连忙低头喝粥,莫名有些无所适从,傅沉的大度像是为他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知道自己曾经在歪脖树上吊死的行为到底有多么愚蠢,他明明有更加广阔的世界。
    他要是能早点遇到傅沉
    他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喝完了粥,刚准备收拾桌子,就听傅沉道:碗我来洗,你好好休息。
    傅沉伸手摸了摸对方额头:不怎么烧了,去睡一觉。
    顾舟哪敢让客人洗碗,下意识反驳:这不好
    听话,傅沉一下子板起脸来,语气不容置喙,你是病人,去睡觉。
    他那张脸一旦换上严肃的表情,再用命令的口吻说话,杀伤力骤然翻倍,顾舟几乎是瞬间就怂了,乖乖站起身往卧室走:那你随意,如果有事的话随时可以走,我已经没事了。
    傅沉不置可否,只用催促的眼神看他。
    顾舟赶紧滚去睡觉,关上了卧室门。
    傅沉这才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掏出调成静音状态的手机,看到一堆助理发来的消息和未接来电,他没什么耐心地回了一条:【今天的会议全部取消,我有事】
    助理很快回复:【好的】
    傅沉把碗拿去厨房洗干净,觉得今天的心理治疗算是白费了,他根本做不到在谈及任轩这个话题时保持平静,如果任轩本人在这里,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现在顾舟已经和任轩分手,他有充分的时间来处理掉这个碍眼的东西,彻彻底底。
    傅沉擦净了手,回到客厅,卧室的方向一片安静,顾舟应该已经睡着了。
    他看向沙发上顾舟坐过的地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沙发的布料。
    很干净,没有任何被血染过的痕迹。
    他又把这块垫子整个掀了起来,拉开上面的拉链,查看垫子内芯。
    依然没找到血迹,或者像是血迹的污渍一类的东西。
    他皱起眉,好像不信邪,又把所有垫子全部查看了一遍,发现它们都很干净,没有任何一块符合顾舟的描述。
    在他印象中,顾舟和任轩结婚的第一年,他们还很恩爱,他也没听说顾舟有遭受家暴,而且这种暴力程度是循序渐进的,达到顾舟描述的那种程度,应该是很后面的事。
    他在撒谎?
    但是理由呢?
    顾舟完全没必要骗他,而且看他当时的描述和厌恶的表情,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难道是他重生后事情发生了改变,家暴的时间提前了?可看顾舟身上,除了洗纹身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伤口。
    傅沉有些想不通,他眉头锁得很紧,最终只能将这归因于顾舟还在发烧,加上脑袋受过伤,记忆产生错乱也说不定,或许是在梦中经历的,把梦当成了现实。
    但这个推断实在很没说服力。
    他把沙发垫的位置一一还原,站起身来,开始环顾四周。
    *
    顾舟一睡就是一下午,终于挣扎着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但相比早上起都起不来已经好了很多,他打着哈欠下了床,感觉到饿,中午喝的那点粥早就消化完了。
    想吃东西,可又不想做饭。
    顾舟离开卧室,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开口道:傅总?傅沉?
    没人回应。
    家里非常安静,看样子只有他自己。
    顾舟其实早想到傅沉会走,毕竟他那么忙,可对方真的走了,他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他跌进沙发,拿起手机,想点个外卖。
    顺便看了一眼微信,傅沉没给他发消息。
    也没留字条。
    这样的不告而别显然不太礼貌,并不符合傅总的作风,顾舟正在疑惑,忽然回忆起中午吃饭时发生的事。
    他脸色微微一变他居然跟傅沉谈论前任?
    他们才认识几天,他就把自己被家暴、被婚内强奸的事全说出去了?!
    顾舟捂住自己的眼睛,觉得发烧真是让他脑子不清醒,居然会做出这种离谱的举动。
    那傅总不辞而别好像也没太大毛病,换作任何人恐怕都要被劝退,傅沉没有当场表现出来,已经很给他面子。
    顾舟搓了搓自己的脸,觉得这次相亲恐怕到这里就要一拍两散了,不过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一开始就觉得他们成不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望,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划动,因为心不在焉,半天也没选好自己要吃什么。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嘀的开门声。
    顾舟诧异抬头,就见大门被人打开,傅沉拎着保温桶出现在门口,对方看他一眼:睡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啊顾舟差点没找到自己的舌头,半天才支吾着说,我好多了。
    傅沉怎么有他家门卡
    哦对了,是他自己把门卡给人家的,还跟对方说不要敲门。
    顾舟:
    他都干了些什么破事。
    傅沉在门口换衣服,顾舟视线自然追随在他身上,看到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那拖鞋有点眼熟,让他瞬间皱起眉头:等一下。
    顾舟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那双鞋,傅沉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这双不能穿吗?我看只有这双合适一点,其他都太小了。
    我再给你拿一双新的。顾舟一把夺过拖鞋,直接扔在旁边,这双任轩穿过,之前不知道塞在了哪儿,忘了扔。
    他顿了顿,又补充:任轩是我前男友。
    他去柜子里找拖鞋,傅沉视线扫向被他扔下的那双,眼神有些发冷。
    还不够。
    这个家里还有很多任轩留下的痕迹,要全部清除干净才行。
    顾舟很快找出一双全新的拖鞋,放在傅沉面前:试试大小行不行。
    傅沉换上:可以。
    他顺势摸了摸对方额头:确实不烧了。
    都说我没事了,顾舟无奈,动不动就发烧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吃药退下去就会好,不会有大事的。
    他帮傅沉拎了一个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打开,香味立刻飘了出来。
    保温桶里面有很多层,每层都是不同的菜,顾舟惊讶道:怎么带了这么多?
    想着你中午没吃多少,晚上不能再饿着了,就让家里阿姨炒了几个清淡的菜。傅沉说着,打开另外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汤和米饭,身体要保证营养,才能好得更快。
    顾舟受宠若惊,看到这么丰盛的四菜一汤,顿时为自己之前猜测傅总不告而别而羞愧,忙道:你也没吃饭吧,一起。
    傅沉接过筷子:我下午回公司,跟助理交代了点事,顺便吃了下午茶,现在还不太饿,你多吃点。
    顾舟点头,心说还好傅总吃了下午茶,不然就中午陪他喝那点粥,怎么可能够。
    他夹了一筷子溜鱼片,鱼片鲜香嫩滑,入口即化,一下子勾起了他的食欲。
    重生前,他生病后就很少做鱼了,处理起来麻烦,吃着也麻烦,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溜鱼片,加上饿,他觉得自己能多吃三碗饭。
    他边吃边说:傅总公司那边是不是很忙?今天一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傅沉道,忙倒也说不上,我不想忙的时候,还没人能够让我忙。
    顾舟有点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傅总这么拽。
    但是,被他装到了。
    我有个不情之请,傅沉又道,我不太放心你,所以今晚想在这里留宿,你看可以吗?
    顾舟愣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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