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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尘你够了!”温娘眼底皆是怒火地呵斥顾玉尘,她已经不再信任李承胤和顾玉尘两人,“现在说的都是借口,这一切都是你们合伙做下的局!先前你是给我下避子药,可你向我隐瞒了他又命你把这药换成寻常养生药的事。”
她一语道破其中关键,让顾玉尘的话全部堵在喉口,温娘见他突然不语,逼问道:“顾玉尘我猜的对还是不对?”
是,猜的都对。
当初这么做就应该想过只能瞒她一时,她终究会想到她后面喝的药是有利怀孕的药。
“前段时间朝堂满风雨,燕王和平王旧部闹得不可开交……”这些是顾玉尘从李承胤那里听来的,此时拿来告知温娘,朝堂需要太子稳固。
温娘比顾玉尘对朝堂之事更敏感,她缓缓往后倒着靠向床头,不知道用何种情绪说的这番话,“是啊,所以他需要太子稳定朝局,让众位大臣瞧见他有稳定的继位者,那么那些有子的王爷们再怎么争斗还有他的太子抵着。他此般设计于我,就不怕我受刺激恢复记忆?从小颠沛流离无人教导的姑娘,如何有见识能看透瞬息万变的朝堂局势,又如何下意识在深宫保全自己。”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我如今特别想亲口听你说。”温娘抬眸扫了一眼顾玉尘,没甚感情的语气陈述事实,“温家没了,淑妃死了,维护我的月合不知身在何处,这些能告诉我真相、试图告诉我真相的人全已经都没了。所以,顾玉尘你倒是告诉我啊。”这与她刚醒见到顾玉尘说的话截然相反,那时她还在问顾玉尘给她把脉会不会让李承胤将他杀了,眼下却是恨不得顾玉尘自己往刀口上撞,她恨极了顾玉尘跟着李承胤设计她。
顾玉尘听懂了她的意思,满嘴弥漫苦涩和无奈的滋味,难怪李承胤感觉到她态度变化恨不能发疯,确实这样的转变让人难以接受,上一刻还在关切你的人,下一刻犹如陌路。
可顾玉尘始终没亲口告诉温娘她是谁,她来自哪里,他明白就算自己告诉温娘,她听到那些事迹也只会像是在听故事,而不会对她恢复记忆起到作用。
他同温娘提起了淑妃,“淑妃不无辜,她是暗桩。”
“敌国?”
“李曜,李曜在谋逆前一个月还在私下联系淑妃。”
果真会拿这事当做解释搪塞她。
温娘止不住冷笑,嘲讽出声:“我当以为是谁的人呢,至亲相残莫不是李家的传统,可惜大家都是李家人不存在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这事。”
“是淑妃意图谋害皇上性命在先,她与李曜曾是旧相识,李曜谋逆失败后她就想替李曜报仇,顺便再报复吕家,如果她下药成功就能谋取皇上性命,她没成功便能拉吕家下水,成为皇上对吕家发难的契机与把柄,横竖她都不亏。”这是顾玉尘所知道的,所以他觉得温娘一味偏袒淑妃不对,她是陷入死胡同先入为主认为李承胤错了,可是正如他所言横竖淑妃怎么做都是不亏的,李承胤已经在对吕家发难,下一步便是撬动这盘根错节的吕家。
温娘撑着下了床推开严实的窗,怔愣地望向窗外,今年的选秀才过去,她好像看见当年淑妃选秀后跟着众人到凤兮宫请安,睁着双懵懂的眼睛喊她娘娘,这几年她总会时不时到凤兮宫拿吃拿喝,对她少了几分疏离的敬重,可也是守着规矩从不得寸进尺。
“淑妃下药真的是为谋害李承胤性命吗?不管成不成功她的性命都保不住,她最恨的是吕家才对,李承胤正好可以借由此事将吕家铲除,这么说着我都要怀疑是李承胤暗示淑妃怎么做了,以给淑妃报仇为筹码引导淑妃做这项犹如自杀的事。”她说完脸色不受控制的白了白,比起顾玉尘的话,温娘更加相信自己说出的结论,哪怕这个结论更加残忍,可也更加真实与符合实际。
“他是无心无情的独裁者,因为觉得只要燕王、平王还有旧部跟随,他就要得一直担忧自己的帝位不稳,所以他设计李曜李昉,让燕王与平王为了保护自己儿子不得不继续争斗。
这手段跟先帝当时平衡卫琇与明烛挺相似的,不同的是先帝拿自己的大儿子与二儿子平衡朝臣,最后两位朝臣一人死,一人永退京城收拾东西回老家,而李承胤拿燕王、平王的儿子平衡朝局,再一举将其歼灭,去除这两只与他相差几岁的侄儿。
只不过中间出现差错,两派虽然被瓦解得差不多,但朝堂也难以平静,他被倒逼立太子仅仅只是其中一条反噬,这是他太子哥哥教他做人……他不能再继续针对燕王与平王,李曜李昉已死,再继续逼两位哥哥,弄不好他会落得残害兄弟,弑父杀君的罪名……所以在太子这事他不得不顺势而为,没想到我之前与平王燕王约定好的,之前的事到此为止,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温娘也在被设计之内,错在她信了旁人,因为这一信搭上了自己,平王何尝不是给她上了节重要的课。
“梓潼如今终于看透局势了。”李承胤踱步入内,目光直直盯着温娘,“这皇家信不得任何人,哪怕你与他们约定好又如何?到头来想反悔还不是就反悔了。”
顾玉尘见到李承胤来了,默默退出房间,连药箱都没来得及收拾。
“乡野村姑,妓子之女,担不起皇上一句梓潼。”温娘在李承胤靠近的时候,刻意往后褪去拉开两人距离,神色疏离淡漠下仿佛前段时间的温柔乖顺就像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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